阮凝嗯一聲：“然後呢？”
阮次峰說：“挖冰很辛苦的，挖下去把東西怎麼運上來也麻煩，總之就是很麻煩。”
“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他們說不想乾了，說要搶了什麼藏書的地方，以後住在那裡再也不怕挨凍。”
阮凝懂了，那些人目標是山上的版本館。
嚴若雪曾經說過，那裡有兩千多萬的藏書量。
而且那裡沒有被淹，有現成書本可以燃燒，不用花費力氣。
最關鍵，版本館是特色館，它不是簡單的鋼筋水泥，有很多古代特色建築，所以會用到大量木材。
他們應該不止想要燒書，還想要拆掉這些附屬館。
阮次峰繼續說：“我們看到那個情況，就不敢再逗留了。”
阮凝趕忙問：“那程季櫟跟程季寬呢，他們怎麼沒回來？”
“程季寬說這件事不小，怕鬨出大事來，所以想去災民營指揮所報告一聲。”阮次峰說。
周素蘭皺眉道：“這麼多人，那邊還能管什麼，估計去了也白去。”
阮次峰試探：“說不定放一槍能嚇到人呢，可以讓他們害怕。”
周素蘭搖頭：“那麼多人會開槍嗎？而且這種情況了，是人活著重要，還是書留著重要？”
“真要開槍了，那些災民又怎麼想？”
這個問題，恐怕倫理學家來了也無法回答。
更何況在極端的情況下，沒人會跟你講道理。
阮凝沉思片刻：“爸媽，你們留在家裡，我過去看看。”
周素蘭立刻道：“不行！那裡那麼亂，你跑去有什麼用。”
阮凝安撫說：“我隻是去看看，有問題馬上就跑，而且你放心，我有槍能夠保護自己。”
周素蘭還是不放心，拉住女兒的右手：“阮凝，這件事跟我們沒關係，而且這就是一個虛擬世界，這裡一切毀滅了，我們原來的世界還是好好的，不會有古董遺失，書本也好好的。”
阮凝一笑：“媽，你說的道理我當然知道。”
“我不是去送死，我就是去看看情況，你想什麼呢？而且我有一股預感，我去那裡能拿到好東西。”
周素蘭懷疑：“真的？你保證躲在一邊，凡事不出頭。”
阮凝：“我保證，我真的就是去看看。”
她想了想，把自己外出的一套衣服拿出來，使勁在上麵抹上柴火灰，讓它再也看不出來本來的樣子。
臉上跟頭發上也弄得臟兮兮的。
弄完之後，阮凝給兩人交代幾句，下樓離開。
遠山那邊離這裡確實遠，阮凝沒有停歇，花了大概半個小時才到達目的地。
這時候，山腳下已經沒什麼人。
她這時才躲起來補充熱能，吃了高熱量的巧克力跟薯片，朝著山上出發。
到達山頂時，差不多已經兩點鐘。
山上全部都是人，估計還不止1000個，阮凝先偷偷把圍巾給脫下來，雙手揣在兜裡，悄然混入人群中。
這時她才發現，來的人部分是災民營的，還有不少散落在外邊的狠人。
站在最前麵鬨事的，手裡拿著刀，都是惡霸模樣。
災民營部隊還沒有趕到。
版本館的大門緊閉，圍牆裡麵沒有任何動靜。
阮凝埋著頭在人群裡逛幾圈，聽到說什麼的都有。
有人說乾脆就這麼闖進去，搶了書就跑，以後也沒辦法追查。
還有人說乾嘛要跑，這麼好的地方就應該住人，為什麼要放著這麼多燃燒物不用，還擠在體育館裡。
當初就應該直接搬到這裡，寬敞很多。
還有人膽小想要退縮。
“再等下去不會有部隊來吧，他們有槍的。”
“有槍怎麼樣？難道朝我們射？我們就是想活下去。”
阮凝正在觀察情況，突然前邊人發話：“各位安靜！都給我安靜！”
阮凝目光望過去，見到一個大漢站在版本館門口，大聲吼：“都安靜了聽我說。”
人群逐漸安靜下來。
“我知道你們覺得我們今天行為不對，如果是以前，我也支持保護好我們的文化。”
“但是你們想想，現在死了多少人？你身邊的爸爸媽媽，爺爺奶奶，你的女兒，你的兒子，還有幾個活下來？”
“如果人都沒有了，這些書留著又有什麼用呢？”
大漢居然不是個文盲，口條也流利：“所以今天我們必須把這個版本館攻破了，裡麵的藏書，書架，還有木質建築，就是我們活下去的希望。”
這番話有道理，也沒有道理。
山上還有那麼多已經凍死的樹木，冰下也還有沒有挖掘的世界。
阮凝目光從大漢身上移開，她想看看眾人反應，沒想到眼神跟楚定風打了個正麵。
她發現了楚定風。
楚定風也看見了她，臉上一副要吃人的神情。
阮凝心中臥槽一聲，默默背起雙手，然後把複製手環套在了右手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