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凝眨了眨眼睛,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孫哥,你是想讓我幫你勸程季寬吧?”
孫永超但笑不語。
阮凝並不想勸,災民營那裡生活條件太差了,她不想程季櫟跑去受罪。
而且以他們現在的物資儲備量,沒必要自找麻煩。
阮凝端起茶杯抿一口,垂著眼睛說:“能勸我當然會幫忙勸,隻不過程季寬一向自己主意比較大,我估計勸不動。”
孫永超歎氣:“我也看出來了,程季寬是個有自己主見的人。”
兩人於是開始東拉西扯。
下午,外出的三人終於回來了。
阮凝拿鑰匙去開門,孫永超乾脆不等了,帶著手下兩個兵一起去走廊裡。
外邊程季寬看見孫永超,暗自皺眉。
門打開後,孫永超爽朗一笑:“小程,沒想到我會來吧。”
程季寬跟他握手:“是很意外,應該我當麵再給孫大校回複。”
阮凝連忙笑道:“程哥,不能叫孫大校了,馬上就是孫少將。”
“什麼少將,都是他們亂編排我。”孫永超說:“小程,我這次真是帶著誠意來的,把新兵營的負責人都帶來了。”
說著,他給身後人使眼色。
寧海趕緊站到前麵來,緊張的給程季寬行個軍禮:“教官好!我是新兵營現在的負責人寧海,我們新兵營總共還剩下152人,其中一半人都沒怎麼摸過槍。”
“現在人員很緊張,我們也沒什麼時間訓練。”
“但是最近減員實在太嚴重了,前幾天又犧牲一個人,孫少將說要給我們找一個厲害的神槍手,這樣最大限度保證我們活下去!”
“我知道您是世界賽銀牌得主,槍法一定很好,所以我拜托您一定來我們新兵營。”
“我們真的很需要您的教導。”
程季寬眉頭皺起:“我真的不會教這個,你們是當兵的,我隻是搞體育的,性質完全不一樣。”
聽到他拒絕,寧海無措的看向孫永超。
孫永超心中無語,這群新兵蛋子就沒幾個能說會道,這看他做什麼?
沒辦法,孫永超隻能說:“小程,我知道你的情況,你不僅是世界賽銀牌得主,還跟朋友合夥開了一個打靶場,以前就有豐富教學經驗。”
“現在情況你也知道,你說自己隻是搞體育的,那我們以前實戰過幾回?”
“彆說新兵營,就包括我們在內,多數手上都沒有血債。”
“我來找你,不僅僅是想教會他們怎麼開槍,更想找優秀的胚子培養出一支狙擊小分隊。”
“現在死人真的太多了,我們整個災民營部隊湊不出幾個狙擊手。”
說到這裡,孫永超紅了眼睛:“沒有狙擊手,我們的人全部得跟敵人正麵對峙,現在情況還好,但是大寒潮那夜,被人從屍首上扒走的槍,子彈太多了。”
“再這樣下去,不出兩個月,我們整個城市就會淪為戰場。”
孫永超說:“隻有擁有一支狙擊小分隊,我們才能立於不敗之地,保護好災民營物資。”
“我就給你透個底,我們災民營現在還有五十萬斤壓縮餅乾,前幾天還收繳了一批其他珍貴物資。”
“這些食物不僅要用在災民營,每天還有老百姓排隊來領。”
“等外邊那些團隊發展的越來越大,我們就是他們心中的肥羊!”
孫永超說:“我來請你,不僅是為了新兵營這152名小戰士,還為了災民營13982名群眾,他們大多是沒有自保能力的,不願意傷人的善良老百姓。”
程季寬沒有說話。
程季櫟已經被說懵了。
阮凝觀察程季寬表情,卻什麼都看不出來。
孫永超這番話很有道理,組建後備狙擊隊確實重要,他不愧是跟男主戰鬥到最後的反派之一,想法比較長遠。
問題是,這個活也不一定要程季寬乾。
或者說,比起當老師,他的目的其實是想先把程季寬拉進去,到時候讓他融入部隊學些戰鬥技巧,搖身一變就是最優秀的狙擊手。
對付那些現在連槍都不會開的人,基本就是切菜。
孫永超還搞心理戰,想用災民營的災民說服程季寬。
可程季寬如果選擇去,就要放棄現在相對自由的生活,還要麵對危險。
孫永超見程季寬沒有反應,很快又道:“而且現在這種情況,你跟你妹妹在外邊單打獨鬥也很危險。”
“我可以保證給你們單獨的房間,你們可以把東西都搬過去。”
“你妹妹也可以去我們的女兵營,也可以選擇就待在災民營裡,她不是跟朱醫生熟悉嗎?可以幫忙給朱醫生打下手,我們提供每天3塊壓縮餅乾。”
“這樣你就沒有後顧之憂。”
程季寬這時終於開口了:“我再考慮一個晚上,最後無論結果怎麼樣,我都去災民營指揮所給你彙報。”
孫永超失望,他猜不透程季寬什麼打算,這人臉上就看不出來。
歎口氣:“好吧,小程,我希望你能考慮清楚。”
“國家已經這樣了,如果人人都不站出來,就更加沒有希望。”
等三人離開後,阮凝動手關上安全門。
她回頭先看程季櫟,再看向程季寬:“你心裡有決定了?”
程季寬搖搖頭:“沒有,我在想在哪裡才是對季櫟好。”
程季櫟聽他提到自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知道哥哥去部隊肯定能有作為,保護好災民營的人。
但這是他哥哥,她更在乎唯一親人的安危。
有的時候人就是這麼自私,也隻能這麼自私才能保護好自己。
阮凝也沒有多問,跟阮次峰兩人回到家中。
兩人開始脫掉身上裝備,阮次峰好奇道:“女兒,你說他會答應嗎?”
阮凝哪裡知道。
阮次峰歎口氣:“我猜他會答應。”
“為什麼?”這下子換阮凝好奇:“你覺得程季寬是一個有家國責任感的人?”
阮次峰說:“也不是,他肯定有榮譽感嘛,畢竟代表國家拿到過獎牌,但也不全是這個。”
阮凝好奇道:“那是什麼?”
阮次峰深沉說:“因為他去那裡,程季櫟才能放鬆下來。”
“這些天,程季櫟一直跟著我們在外邊,她一個女孩子怎麼受得了風寒?”
阮次峰看女兒一眼:“這樣下去,將來落下病根怎麼辦?”
阮凝愣住:“我們以後可以減少外出。”
阮次峰搖搖頭:“反正我越想就越覺得他肯定會去。”
阮凝沒說話,因為她心中不確定。
程季寬的個性,她摸不清楚。
第二天,阮凝早早就醒來了,躺在溫暖的床上發呆。
突然,外邊響起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