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對。”肖冷一哂，“等這次怪談結束，我能脫單嗎？”
葉汐想了一下：“如果怪談模式真的被關閉，你一定能。”
“好吧……”肖冷悻悻，葉汐含著笑沉吟了一會兒：“你答應我一件事行嗎？”
肖冷側首：“什麼？”
葉汐隻看著海麵：“你先答應我。”
肖冷凝神：“這不是你的風格……到底什麼事？”
“好吧，直接答應也不是你的風格。”葉汐無奈地笑笑，看向他道，“這次副本裡，你能不能彆那麼有獻身精神？”
肖冷的臉色略微一僵：“那我為什麼來？”
“我不是說不讓你為隊友犧牲。”葉汐伸手探向他的衣領，給他整理領帶，“我隻是說，你不要在遇到事情的時候上趕著送死。”
這是個很親昵的動作，她借此恰到好處的湊近，他感受她的鼻息。
幾乎隻是一瞬，他就感覺到她是故意的。
她在故意用這種方式引誘他答應她的要求。
——葉汐的確是故意的。放在平常，她絕不可能有這種舉動。可是這一路飛過來，她總在回想他之前那些為彆人犧牲的舉動。
雖然之前他都沒死，可以說是實力夠高，也可以說是運氣很好，但這個副本格外凶險，她不希望他還像以前一樣不懼死亡，甚至追求死亡。
可她不知道該怎麼勸他，想來想去，她隻想到這麼一個辦法。
但她根本不會打領帶，本來還算整齊的領帶經她的手變得更歪了。
葉汐趕緊往另一邊整理，結果手忙腳亂，越理越醜。
肖冷低頭掃了眼領帶的狀況，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葉汐在他的注視下臉色一分分憋紅，幾秒之後終於放棄地鬆手：“你自己來吧！”
“哈哈。”肖冷失笑，信手扯開領帶重新打，輕輕嘖聲，“你的美人計和我的情話一樣拙劣，我們正合適。”
“……”葉汐剜了他一眼，“我剛才說的你聽到沒？”
“嗯……”肖冷撇了撇嘴，“我沒有上趕著送死啊。不然這麼危險的工作，我還能活到現在？”
“裝什麼傻，有沒有你自己知道。”葉汐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看在以後可以脫單的份上，你能不能對生活多點留戀？”
“行吧。”肖冷不再嘴硬了，凝視著一望無垠的海麵，點了點頭，“我現在對生活的確很留戀。”
葉汐心弦一鬆。
“我答應你，我一定竭儘全力活下來。”
“那就好。”葉汐安心地舒氣。
肖冷含著笑，心裡在想：但首先，你要活下來。
.
臨近中午，他們終於看到了遊輪的影子，在廣袤的大海裡，遊輪的影子最初顯得十分渺小，隻是一個小小的黑塊。
隨著距離拉近，這艘重達16.7萬噸的遊輪逐漸顯現了真麵目。當遊艇停靠在遊輪一側時，遊輪看起來已儼然是個龐然大物，葉汐仰著頭往上看，仿佛在看一座參天大樓。
等遊艇停穩，幾名特種兵率先借用懸梯登上遊輪。
大約五分鐘後，宋欣通過對講機告知：“確認安全。”
“走。”餘下的隊員陸續爬上懸梯，用了大約幾分鐘，墊後的楊歌也登上了甲板。
這原本是一艘正常經營的豪華遊輪，後來應該是被原本的遊輪公司棄用了，幾經轉手之後落入了黑bang之手，重新塗裝成了現在的樣子。
這是葉汐第一次接觸國際遊輪，遊輪比她想象的要大得多。光甲板就有七八層，每一層都有很多房間，儼然就是在船上蓋了一幢小樓。
“……這艘遊輪要是正常接待客人，能同時接待多少啊？”她望著那幢“小樓”咋舌。
“大概兩三千人吧。”肖冷一邊回答一邊給附近的直升機發送確認登船的信號，一行人繼續往前走，幾名特種兵絲毫不敢放鬆地端著槍。走了大概二三十米，他們看到了進入室內的玻璃門。
宋欣打了個手勢，和兩名隊員一起進入玻璃門，一直走到不遠處的拐角處，左右看了眼，拿起對講機：“確認安……”
話沒說完，聲音消失。
等在玻璃門外的幾人原本依稀能看到他們的背影，現在那幾個背影就這樣不見了。
看來那裡就是怪談入口的位置。
肖冷沉息：“走！”
他們疾步走向那個位置，倏忽之間，眼前一晃。
原本一片幽暗的走廊突然燈火輝煌，已經有些斑駁的牆紙變得嶄新，優雅的古典樂從遠處傳來，數步外的小前廳裡，一個服務生站在木質櫃台後，彬彬有禮地望著他們。
葉汐屏息，回頭望去，來路那頭依舊是一扇玻璃門，但門外湛藍的天空已經被黃沙覆蓋。
開始了。
幾步外，五個持槍的乘客回過頭，打量了他們幾眼，猶豫道：“是張老板？你們做歐美的生意嗎？”
肖冷鬆氣：“不，歐美的生意由印度做。”
這是他們的接頭暗號，怕的就是大家進入怪談的時間不同，互相認不出來。
宋欣鬆了口氣：“都在就好……”
肖冷的目光落在她手裡的槍上：“還能用嗎？”
宋欣垂眸檢查了一下各個零件，然後大步流星地原路返回，推開玻璃門，對著外麵的天空放了兩槍。
“砰砰——”
宋欣回過頭：“能用。”
一時間，大家神色各異。
武器能被安然帶進副本，在大多數怪談裡意味著絕對的優勢，但在一艘黑bang橫行的遊輪上就是另一回事了。
“這邊，規則。”楊歌已經先一步走到了服務生所在的那個前廳，看到一份規則貼在牆上。
大家聞言一起湊過去，看到打印版的規則裝在一個很精致的玻璃框中，上麵寫著：
“——為保證各位遊客的旅途安全，請嚴格遵守以下規定：”
“1.登船後，請確認您手中的船票等級，並前往對應艙位辦理入住；
2.本遊輪每3日靠岸1次，每次靠岸您都可下船；
3.下船需提前購買【下船券】，您可前往輪船內艙中心的便利店進行購買；
4.本遊輪設有諸多餐飲、休閒及娛樂場所，歡迎您前往消費；
5.無論您入住何種房型，每日在客房內的停留時間請勿超過10小時；
6.夜晚不會出現歌聲，如您在夜間聽到歌聲，那是您的幻覺，請無視，不要因為歌聲做出任何舉動；
7.饑餓狀態下更容易導致暈船，因此哪怕您身無分文，也請儘量每頓飯都吃點東西；
8.在這裡獲得的一切東西都將被您帶離遊輪，包括傷痛、疾病，當然，下船後您可以正常接受治療。它們和現實世界的傷病一樣，有些可以被治愈，有些不能；
9.如果您不想將這些傷痛、疾病帶到船下，可以前往便利店購買【治療券】；
10.如果您想進一步探索這個美妙的世界，請把握0點靠岸的機會，及時下船。”
“在這裡獲得的一切東西都將被您帶離遊輪”。
所有人的目光都精準地定在了這條規則上。
雖然這條規則的後半截是在強調病痛的問題，但結合之前獲取的情報，大家都知道這意味著在這裡賺的錢也能帶走。
怪不得那麼多黑bang、犯罪集團乃至富豪都對這裡趨之若鶩。
“我不太明白。”任寧寧皺起眉頭，“規則之境的專用貨幣不是跟現實世界不相通，而且離開副本就會消失嗎？這裡賺的錢帶走，意思是會變成現實世界的貨幣，還是可以拿出去高價出售，彆人買走後可以帶進下一次怪談？”
“後者的可能性比較大吧……”葉汐正說著，旁邊的張立平開始檢查初始貨幣的問題，打開錢包一看，發出一聲“臥槽”。
他的錢包裡沒有初始貨幣，但有一張支票，支票上的數額是37萬美金。
37萬美金，折合人民幣大約270萬。
……這是他在現實世界的銀行存款總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