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岔開話題,可他攥住她的手:“小汐。”
她僵住,他目光灼灼地看著她,不安而笨拙地剖白:“我知道謝江性格比我好,他更溫和,不會像我那樣氣人,但我可以改,我……”
他的手在顫,葉汐在他的聲音和戰栗中,一顆心被揪得疼。
她於是突然逼近他,吻住了他的唇。
隻是蜻蜓點水的一下,但帶著安撫,很有效地讓他收住了聲。
她依舊和他湊得近近的,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的眼睛:“我逗你的,你怎麼這麼好騙。”
肖冷驟然鬆氣,緊隨而至的就是窘迫,他訕笑:“小汐……”
葉汐歪頭端詳著他:“你的隊員知道你這麼黏人嗎?”
他被她問得手足無措。
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因此她得以眼看著他臉上漫開潮紅,再仔細分辨,他連呼吸都屏住了。
“哈哈哈哈!”葉汐再也忍不住笑,不再繼續欺負人,重新把那杯溫水拿給他,“快把藥吃掉,然後商量商量明天去哪兒!”
“哦。”肖冷悻悻地把藥吃掉,然後又拿起手機,兩個人一起攤在沙發上,在萬能的小紅書上翻找攻略。
一個小時後,他們得出結論:還是彆出門了。
B市的冬天太冷了,雖然北方的乾冷是物理攻擊,不像南方的濕冷那麼難熬,但是風大,瑟瑟寒風刮在臉上跟刀子似的。
這種天氣對普通人沒什麼,但對肖冷這種剛做完大手術半個月的傷員來說很不友好。
葉汐便出主意:“要不把大家喊來聚一下?大副本剛結束,難得大家都有空。”
肖冷的臉色亮了一些,欣然點頭:“好。”
葉汐又大刀闊斧地開始安排:“這回就彆自己做飯了,你不能累,我的廚藝……呃,我不配!咱們叫外賣,多叫幾家,想吃什麼都安排上!”
“再叫一波喜茶,我看最近有新品!”
“你還是吃得清淡一點,我給你叫淮揚菜好不好?”她靠在他肩上,抑揚頓挫的語氣多少有點哄小孩的味道。
肖冷小心翼翼:“可以申請一份甜點嗎……”
她一下子坐起來,瞪了他起碼半分鐘,翻翻眼睛:“好吧,我幫你找找不太甜也好消化的。”
他得寸進尺:“那喜茶有我的嗎?”
葉汐:“沒有。”
“小杯就行。”
“不行。”
“常溫也行……”
“好吧好吧。”葉汐無語了,睇他一眼,抬手捂住了他那雙可憐兮兮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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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事們都住在一個公寓樓裡就是方便。聚會的消息葉汐是第二天一早發出去的,當天下午兩三點大家都已如約而至。
這次還有個特殊的客人,就是椰子。張立平犧牲時把椰子托付給了肖冷,但肖冷最近在養傷不太方便,就暫且托付給了楊歌。
椰子是隻很乖巧的狗狗,並不拆家,和17號的所有隊員關係都很好。但它和小孩子一樣,也會人來瘋,楊歌到肖冷家的時間比較早,剛開始椰子的情緒還很穩定,後來隨著客廳裡人數增多,椰子越來越興奮。
在有新客人進門的時候,它會撲過去跟每個人打招呼;在大家說話時它會在大家之間繞來繞去,刷存在感;看到有誰在吃香噴噴的點心,它還會往對方麵前一坐,豎著一對小三角耳朵來回歪頭賣萌,口水劈裡啪啦流一地。
4:30,王心冉也來了。
她最近在幫研究所做資料分析,所以沒有休假,是到得最晚的一個。
在她到場之後,就不再有其他客人進來了,椰子最初還會時不時跑到門口望一望門外,後來逐漸意識到不再有人,就低落起來。
它趴在門口,整個貼著地,毛茸茸地大腦袋擱在兩隻前爪之間,烏溜溜的眼睛往下垂著。
所有隊員幾乎同時意識到它在等什麼。
它在等張立平。
張立平以前也會出差,會連續好幾天不回家,但最終總會回來。
現在在椰子小小的世界裡,不能理解他這次為什麼一去不返,更不能理解為什麼它最熟悉的一波隊員都在這裡了,他依舊不來。
葉汐看得鼻子一酸,走過去俯身抱了抱它,揉著它的腦袋道:“椰子,來吃罐頭好不好?我們給你買了新罐頭呢!”
椰子是聽得懂“罐頭”“零食”這種詞的,之前張立平帶它找大家玩,大家都會拿這些詞逗它,它聽到就會興奮地咧嘴笑。
但現在,它雖然仰頭看著葉汐,但眼睛裡一點興奮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