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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輪比試毫無懸念可言,與了了交手的是一位女修,她見識過了了手段,飛羽劍派那位柴獻傷得可不輕,從今以後再也不能修煉,怕是沒多久好活。她生怕了了也這樣對待自己,互報家門時還小聲說了句手下留情。
女修的道十分霸氣凶猛,召喚出的雷電蘊含著強勁無比的力量,可一交手了了就感覺到,對方與柴獻截然不同,柴獻出手狠毒,恨不得自己的對手血濺當場,這位女修卻在明知自己不敵了了的情況下,依舊全力以赴,同時又點到為止,可謂是大女子風範。
“我輸了。”
她很乾脆地承認自己輸給了了,向了了抱拳,心服口服道:“師妹好身手。”
說完便主動跳下比武台,風度身姿皆瀟灑颯爽,實非柴獻能比。
第三日共有兩輪比賽,了了輕鬆脫穎而出,對於眾門派而言,他們關心了了是否真的能夠為辛翎重塑靈台,已超越了這次門派大比的大魁首是誰——還用說麼?今年這一批魁首,哪個是無上宗了了的對手?
辛翎是期待不安兼而有之,好在她靈台損毀十年,師門為了她遍訪醫修,用儘了靈丹妙藥亦不見好轉,她自己早已做好了如凡人那般生老病死的準備,即便了了無法為她重塑靈台,辛翎亦不怨恨。
再差也不過是繼續這樣生活,那麼,何妨一試?
終於挨到第三日大比結束,辛翎正要去尋了了,卻發現自己多了數條小尾巴,師妹們跟在身後一個個可憐巴巴的,辛翎搖頭:“不成,不能帶你們去。”
女修們還想在心軟的師姐麵前耍賴,辛翎很堅持,她送對方劍譜,是出自本心,並非要了了回報,更不能帶師妹們同去。倘若了了真有秘法,她帶了人去,要人家如何施展?於情於理都無比冒犯。
勸住師妹們後,辛翎往身上多套了兩件外衣,師妹們不明所以地問:“師姐,天氣這麼熱,你穿冬衣做什麼?”
她們出門在外,儲物戒裡基本用品齊全,可現在是八月底,哪裡用得著穿冬衣?瞧師姐都出汗了!
辛翎熱得滿頭冒汗,苦笑:“自我靈台碎裂,尤為畏冷,靠近了了師妹,便覺窒息,仿佛呼進的氣都結了冰。”
女修們仔細回想,好像確實如此,了了的同門師姐師兄,都穿得比常人多。
辛翎就差把自己裹成球,她懷揣著期待與緊張,止不住雀躍,又不停告誡自己不要表現的太過明顯,會給了了帶來壓力,能不能成,自己都不可得失心太重,人家不欠自己的。
了了自打在無上宗拿了魁首後便不再壓抑自己的力量,所以她住了三日的屋子,一眼看上去便與其他人區分開來,八月底這樣的高溫,從屋頂瓦片到窗棱門檻,都結著一層厚厚的冰,散發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氣。
一眾深色中,了了冰藍色的房間格外引人注目。
辛翎發現房間附近有不少人或坐或站,一問才知道,由於了了房間太冷,嫌風符不好用冰盆不夠爽快的師姐妹師兄弟們,不約而同聚集到此處,因為這裡,真的很涼快!
“……隻要不靠太近就不會被凍壞,披個小毯子正正好。”
一位師妹美滋滋地說著,她麵前放了個小木桶,裡頭是冰鎮的羊角蜜,她拿起一根哢嚓一聲掰開,熱情地遞給辛翎:“這位師姐,你嘗嘗吧,這羊角蜜可甜了!”
辛翎呆滯地接過半根羊角蜜,敲開了了房門,發現她正坐在桌邊,見自己來了,隨意瞥來一眼,而後視線竟定住不動。
辛翎想,莫非自己穿得太厚,惹了了不開心?又或者是她儀容不整?扣子扣錯?腰帶係偏?
思來想去得不到結論,正要問,了了冷冰冰地問:“甜嗎?”
“啊?”
好一會辛翎才意識到,了了是在問自己手中的半根羊角蜜,她遞過去,試探道:“要不,你嘗嘗?”
了了還真就接過來咬了一口,冰鎮後的羊角蜜格外鮮甜,汁水四溢,比蜜果子又是另一種好吃,“哪裡來的?”
“外麵一位師妹給的。”
了了知道有不少人靠在自己屋子附近乘涼,她對此並不在意,可她想不明白,於是困惑地歪著頭,問辛翎:“怎麼隻給你,不給我?”
辛翎發現了了真的是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她在比武台上展現的手段,以及本身自帶的這股冰冷氣息,也就淩波敢跟她耀武揚威大聲說話,旁人誰見了她不是點頭哈腰,嚴重些直接退避三舍,哪個敢靠近?
所以更不會有人跟她分享食物,修士到了一定的境界便會辟穀,像了了這樣的,必然早已辟穀——大家定然是這樣想的。
“你喜歡吃啊?我們都山派挺窮的,不像其他門派一樣有錢,所以我們包了很多荒山種果樹,賺些日常花銷,不過儲物戒無法保鮮,所以我這裡隻有蜜餞……你要不要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