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眼見宿錦忙前忙後端茶倒水, 不必了了開口便事無巨細伺候周到,真儀已從最初的震驚漸漸平靜,由於蜜橘餅太好次, 她還悄悄摸了兩個塞進兜裡,準備回去之後和師姐一人一個。
淩波牽著真儀的手,嘴裡來回念叨著,還不忘叮囑真儀:“要自信啊真儀, 你就是最棒的!”
真儀問:“那我跟了了誰更棒?”
淩波發誓, 這輩子她都沒有遇到過這麼難的問題, 真要比,當然是了了更重要,畢竟她們之間共度了十年時光, 臭丫頭雖然氣人, 在外人跟前卻總是護著她,大師兄小師兄有什麼,了了自己去爭搶, 也會給自己再要一份。
但可不能當著真儀的麵這麼說啊, 孩子還小呢, 於是淩波臉不紅氣不喘道:“你更棒。”
雖知曉師姐要是在了了跟前一定說了了更棒, 無非是見人下菜碟,真儀卻還是瞬間心花怒放,靠著淩波撒嬌, “那我晚上要跟你一起睡。”
淩波苦惱不已,了了是過分獨立不要人陪, 真儀與了了相反, 太過黏人, 而且這丫頭比了了體溫高不到哪裡去。
正在淩波想著要怎樣哄真儀時, 不知從哪裡猛然襲來一道掌風,幸好她早已跟著了了一同修煉,這點反應還有,真儀嚇得抽了口氣,姐妹倆朝掌風來源處看去,發現竟是許久不見的太離仙君!
他一夜衰老,法力受損,一直閉關不出,淩波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惹得師尊要如此對付自己。
她試探著問:“師尊,我……”
“真儀,到師尊這裡來!”
太離視淩波為無物,隻喊真儀上前,他的語氣神態都很古怪,真儀莫名感到不安,捉緊師姐衣角躲到她身後。
淩波反手摸了下真儀的頭,再度發問:“師尊,你——”
她雖奇怪太離攻擊自己,卻還是以晚輩身份畢恭畢敬,不曾提起戒心,誰知太離見真儀與她靠得這樣近,瞬間臉色大變,不管不顧又是一掌。他可是離成仙隻一步之遙的昭陽境強者,即便修為大損,也不是淩波這樣認真修煉不到一年的女修能比擬,因此這一掌正中淩波肩頭,將她整個人打飛出去,竟將一棵大樹攔腰撞斷!
“大膽孽徒!”
太離指著淩波的鼻子,“你又包藏禍心要害真儀,是也不是?”
真儀尖叫:“師姐!”
她拔腿就要衝上去,卻被太離從地上撈起,真儀拚命又抓又咬又掙紮,可無論她如何反抗,太離依舊死死抱她不撒手,就這樣,她隻能一遍又一遍哭喊著師姐,卻不受控製被太離抱走,而躺在地上的淩波則生死未知。
太離一路把真儀帶回了自己的洞府,隨即滿是柔情地望著她,可他忘了自己眼下已不是俊美出塵的仙君,而是皮膚老化容顏消殘的老者,恐怕鬼被這種眼神凝視都要毛骨悚然,何況早已對他不再愛慕的真儀?
“真儀,是師尊不好,不該那樣對你,如今師尊知道錯了,從今以後再不會傷害於你,給師尊一個機會,讓師尊補償你好不好?”
太離那張臉靠得好近,真儀瞪大了眼滿是仇恨:“你殺了我師姐!我要給師姐報仇!”
可她這點小胳膊小腿兒哪裡能撼動太離,太離柔聲哄道:“淩波心機深沉性格歹毒,幾次三番陷害於你,為師定會好好罰她,真儀,你放心,有師尊在,再也沒人能欺負你了。”
真儀心急如焚,她被太離不由分說帶走,她怕師姐真的死了,因此使出吃奶的勁兒掙紮,不管太離說什麼她都聽不進去,直到太離抱住她,淚水滴落在真儀臉上,她才察覺不對。
——她現在是個小女孩外表,雖然和成年後的自己相差不大,但和當年初來無上宗的李小丫可謂是天差地彆,不黑不乾腳也不跛,而且這一世無上宗根本沒有真儀,隻有了了!
太離捧著她的小臉,語氣溫柔至極:“都是師尊不好,師尊辜負你的心意,直到最後才明白自己愛的人是誰,真儀,你彆生師尊的氣,好不好?”
真儀上下兩排牙直哆嗦,這樣一張臉說再深情的話都很瘮人,她忍不住啪的一巴掌打了過去,把太離的臉打偏一半,原本她是怕的,可一想到躺在地上的師姐,真儀隻想罵他!
“誰稀罕你愛,滾啊!你這老變態離我遠一點!我是瞎了狗眼才會對你有非分之想,能不能請你有多遠滾多遠,真覺得對不起我請你去死好不好?你死了我就開心了!”
太離聞言,更加癲狂,真儀怎麼都逃不出去,她又怕又恨,崩潰大哭:“師姐!師姐救我!師姐——”
“不許你再叫她!”太離低斥,“為師已經告訴過你,淩波一心想要害你,你怎麼這樣傻,還和她交好!”
真儀聽不進去太離的話,隻不停地呼喚:“師姐!師姐!了了!了了救我!了了!”
太離不知了了是誰,但從真儀口中叫出任何除了他之外第二個人的名字,都會令他對那人產生瘋狂的嫉妒,他緊緊抱住真儀,迫切想要真儀乖巧聽話,畢竟她向來安靜而沉默地愛著他,為他不顧一切。
於是便顯得這個不停反抗還大吼大叫的真儀格外陌生。
太離急切地問道:“真儀,難道你不記得了?你曾經說過,為了師尊,你願意做任何事,我知道從前是我不好,總是誤會你錯過你,現在我知道了,我終於知道自己真心愛著的人是誰,真儀——”
話沒說完,他感覺到一股極為冰冷的殺氣,想也不想揮手去擋,隨即發出一聲慘叫!
一根細細的冰錐刺透了他的手掌,力道之大,直接將太離往後推,也使得真儀重獲自由,而太離的手則被冰錐釘在了牆上!
俗話說得好,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太離乍見了了,尚未來得及去想這是何人,便被了了身後的魔王宿錦吸引去了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