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歎氣,把寶鏡扶起來:“寶鏡姐,說了多少次了,你把那眼鏡戴上不行嗎?”
寶鏡也不是真的小腦發育不完全才天天摔跤,她就是看書多了還不愛惜眼睛,近視一千度不愛戴眼鏡,這地上有個門檻啊石頭什麼的都看不清,她不摔誰摔?
她們說話間,無名已坐到龍椅之上,她並不覺得這張華麗堅硬的椅子有多迷人,而是抬手示意,百官皇室不解之時,兩名將士懷抱兩個做工奇怪的木箱,於眾目睽睽之下將其打開,眾人探頭一瞧,紛紛嚇了一大跳!
裡頭竟是兩具白骨!
好端端的,弄來兩副骨頭做什麼?!
無名看向百官,薄唇微啟:“妖物橫生,把持朝政,禍亂宮闈,此民間傳言,不足為信。”
百官皇室聞言,不明白她是什麼意思,皇帝心頭卻是一喜,他當然不是妖物,他是真龍天子!他是正統,任何意圖篡位之人都是狼子野心,應當人人誅之!
誰知下一秒,無名卻又道:“隻是皇帝並非先帝親生,假龍真虺,此事卻不假。”
皇帝怎肯接受這等汙蔑?他便是亡國,也要有尊嚴的死去:“一派胡言!朕是先帝長子,爾等謀逆之人,怎敢如此汙蔑於朕?”
原本還在笑眯眯打量樊珈的乸婆此時出了聲,她笑得滿臉褶子晃:“瞧你這話說的,你說你是先帝長子,你就是先帝長子?誰能證明你是他親生的?看見你眼前這兩具骸骨沒有?”
在皇帝疑惑之時,乸婆好心為其解答:“左邊這具呢,是先帝的骨頭,右邊這具,則是太後的,你究竟不是皇家血脈,一測便知。”
先帝跟太後可都葬在皇陵中,如今兩人的骨頭在這裡,也就是說……百官們及皇室眾人臉都要裂了,鐵塔將軍王大巴舉手解釋:“放心,俺們經驗豐富,進去就是拿個骨頭,等用完了就送回去,包準不破壞。”
這話說得大右眾人麵部扭曲,可之前他們已反抗過一回,王大巴身上的血就是那時沾上的。
俏姑笑著說:“放心,咱們是講道理的,你們彆呼叫漫長,大家就能和睦相處。”
樊珈見她們弄來了先帝跟太後的白骨,又說什麼皇帝是不是皇家血脈一測便知,當下就知道這測試結果絕對不可信,因為古代驗親的兩種方法,滴骨法與合血法,都不能作為是否親生的證明。
這兩種驗親方法在古裝劇裡經常能夠見到,實際上卻缺乏科學依據,滴骨法是用活人的血滴到死人骨頭上,如果能滲入骨頭之中,就證明彼此之間存在血緣關係。
但活人的鮮血是否能與死人的骨頭融合,其實是要看骨頭表麵的軟組織是否保存完好,如果是完全白骨化的骨骼,彆說是活人的血,就是滴上雞血也能融合,反之如果骨骼沒有完全白骨化,還留有軟組織,那把它泡在親兒子的血裡也不可能融合。
先帝跟太後都不知死多少年了,皮肉爛得乾乾淨淨隻剩下骨頭,軟組織肯定不存在,哪怕這兩具骨頭不是他們的,皇帝的血滴上去也會融合,那樣的話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樊珈之所以懂這個,不是她有多好學,而是小時候看電視,電視劇裡女主角為了證明自己的兒子是男主角的,給他們來了個滴血認親,看完後樊珈好奇自己是不是老媽親生的,就拿小刀給自己剌了道口子,差點兒沒被老媽吊起來揍。
之後老媽為了打消她這神奇的念頭,特意帶她去診所找醫生問,樊珈才知道,所謂的滴血驗親毫無科道理,血細胞內外滲透壓不同,所以碰到水會迅速溶解,古裝劇裡滴血後散開就是這個原因,血型相同的血很難融合,血型不同更容易融合,而孩子的血型遺傳母父,所以越是親生的,可能越不相融。
事後樊珈手上那道口子疼了一個星期,有痛才長記性,所以她才記得這樣清楚。
無名好記仇啊!
皇帝默認胡嫻妃將她替換,令她成為宮鬥犧牲品,看著她十四年來戰戰兢兢的活著,事發後又想息事寧人,把她關進冷宮,無視她的死活,宮人捧高踩低,她從雲端墜入汙泥,險些一蹶不振。
而現在,她反過來質問皇帝,你是親生的嗎?你是皇室的血脈嗎?你配坐在這個位置上嗎?
雖然很記仇,但樊珈隻想說乾得漂亮。
像這種身臨其境的複仇場景可遇不可求,樊珈渾身的八卦小細胞都躁動起來,燃得她滿麵通紅,很想要抓把瓜子來嗑一嗑。
皇帝一聽說這是他親娘爹的骨頭,頓時怒火中燒!可惜他沒機會對著無名大吼大叫,因為蘇將軍直接將他摁住,當著眾人的麵,公平公正公開地割開他掌心,將血分彆滴到木盒中的白骨上。
大家忍不住伸出頭去看。
樊珈雖然有點擔心會翻車,但她覺得無名既然敢這樣做,必然先前做過實驗,或是在白骨上動了手腳,最終必定不能融。
事實證明,皇帝的血與這兩副白骨確實無法相融,乸婆歎息:“看樣子,你果然不是皇室血脈,與先帝無乾,亦非太後親生,隻是個不知何處來的野種罷了。”
皇帝怎麼肯接受這個事實?他拚命掙紮,卻發現文武百官的表情都變得微妙起來,曹妃眼見不好,她心說皇帝怎能不是皇室血脈?他若不是,那她的兒子怎麼辦?!
看著腫得瞧不出原本模樣的蕭琰,曹妃慈母心發作,鼓足勇氣憤而指向無名:“你這分明是存心報複!你恨陛下因你是假鳳虛凰將你驅逐出宮,這才想了奸計來暗害陛下!真正不是皇室血脈的不是陛下,是你!”
王大巴聞言,指著曹妃的鼻子罵道:“你再敢指著我家主上,老娘把你兒子腦袋擰下來!”
這個威脅相當管用,曹妃火速收回手,還是滿臉倔強。
“我說這位娘娘,你男人都是個野種了,誰還要做他親生女兒啊?這不是晦氣嗎?”俏姑翻了個白眼,“再說了,你能確定你兒子是從你肚子裡出來的,你能確定你兒子的爹就是他嗎?”
說到這裡,俏姑一臉沉重地對無名說:“主上,其實有件事我一直瞞著你們,關於當年我為何被貶至行宮……唉,此事說來話長,今日我便長話短說了。”
說完,她轉身,氣勢洶洶指著皇帝的鼻子:“就因為侍寢時他脫完褻褲我笑了一聲!至於我為何發笑,懂得都懂,多說無益,這位娘娘,你確定以他的能力,能讓你生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