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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狼妖在, 蜥蜴精與旱獺姐瞬間膨脹,尤其是旱獺姐,甚至當著魔族的麵又吊了回嗓子,那囂張的姿態讓魔族氣不打一處來, 直接就要來咬旱獺姐的脖子, 來勢洶洶, 頗為嚇人,但是……
狼妖甚至已經準備好要打一場大仗了,結果卻是虎頭蛇尾草草結束, 這雄性蜥蜴朝她撲過來時, 她還以為對方有多厲害, 因而嚴陣以待, 直接變回原形, 結果就這?
可憐的魔族就這樣被狼妖狠狠按在爪下奮力掙紮, 尾巴跟腦袋搖擺的像個撥浪鼓, 然而在狼妖的鉗製下,這點掙紮弱得可憐, 可憐到狼妖都不知道該說點什麼來評價。
見前夫哥被抓, 蜥蜴精總算鬆了口氣, 它悄咪咪靠過來打量前夫哥,狐疑道:“它是不是吃壞肚子了?”
難道是昨天出門捕獵,不小心吃錯了東西?否則怎麼解釋今天這毫無征兆的發瘋?
狼妖也看不出緣由,就她查到的有關蜥蜴精的信息中, 這隻雄性蜥蜴並未成精,但被她按在爪下後,她能很清楚地感覺到雄性蜥蜴身體裡有一股特彆的力量在遊動,看起來……就像是這具不怎麼出色的身體限製了它的實力。
“你確定它沒有成精的前兆嗎?”
對於狼妖的問話, 蜥蜴精是很有自信的:“絕對沒有!”
那就奇怪了。
發覺爪下的雄性蜥蜴想逃,狼妖加大了力道,魔族被壓得喘不過氣,險些吐出來,之後便被化為人形的狼妖用毛茸茸的大尾巴卷起,準備送往主峰審判。
它掙紮、它再掙紮、它拚命掙紮……紋絲不動。
倒是因為這個突發狀況,讓旱獺姐跟蜥蜴精之間的關係緩和了許多。
很快地,魔族被送到主峰,見多識廣的黃鼠狼精觀察了半天,也沒能看出這是個什麼東西,隻好去找了了,可了了在這個世界生活的時間比黃鼠狼精更短,又怎麼可能認得出?
“既然連大王都看不出來,那把它剖開看看裡麵藏的是什麼不就知道了?”蛇妖嘶嘶吐著信子,眼睛發亮。
看得出來,它真的很想嘗一嘗。
從外表看,除了體型略大,雄性蜥蜴跟普通蜥蜴沒有其它區彆,了了也不會想到魚妖口中那個吃了人後擬態成對方的家夥會潛入靈昌山,更不會想到它會變成一隻雄性蜥蜴。當然最離奇的,其實是它在彆妖家門口排泄的挑釁手段……
和吃人一比,顯得格外不聰明。
自古以來,夠格跟魔族開戰的都是神族與人族,妖族頂多沾沾邊,所以它們既無傳承亦無記載,自然不知道魔族在吃掉血肉擬態成被吃者後,不僅外表會與對方一模一樣,連智商也會向其靠攏。
這也是為什麼它能在金雁門不露餡的重要原因,吃掉的血肉不僅帶來了能力,還有記憶。
吃什麼像什麼。
所以蜥蜴精認不出前夫哥是個冒牌貨實在太正常不過,渡世宗那些百邪不侵的和尚不也認不出?
由於搞不清楚雄性蜥蜴究竟是怎麼回事,大家一致讚同蛇妖的提議——將其開膛破肚。
螳螂妖揮舞著自己的大刀自告奮勇:“讓我來!”
事實上,魔族的外表隻是一具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皮囊,一旦被切割,裡頭的本體便會竄逃。其實在被狼妖抓住之前它也可以逃,但它不是擬態成了雄性蜥蜴嗎?那隻雄性蜥蜴沒有成精,自然不會思考,滿腦子都是吃喝拉撒,受其影響的魔族也就遲鈍了一丟丟。
螳螂妖剛在雄性蜥蜴腹部切出一道口子,對方便立刻化作黑氣要往外逃,結果卻一頭撞在一麵潔白柔韌充滿粘性的網上,蜘蛛精順著角落爬出來,還打了個嗬欠,對這種外表完全不像蟲子的東西毫無食欲。
黑氣被粘在網上後,整體不停扭動掙紮,魚妖至此恍然大悟,終於認出了這曾有一麵之緣的“老朋友”:“我在破山宗見過它!當時它吃的還是人,現在卻……”
魚妖說著,露出憐憫的表情:“這位老姐,你的食譜已經降級到這個地步了嗎?咱吃點好的不行嗎?”
靈昌山到處是吃的,哪怕找不到肉,吃點果子喝點山泉,也比吃蜥蜴好吧?
魔族仍然還在掙紮,那副一門心思想逃走彆的妖說什麼都不聽的架勢,莫名顯得悲壯,蜘蛛精用蛛絲將其裹起來,再扔到地上,然後便看見那個繭子變得奇形怪狀……
這,想審問都沒法兒審,因為魔族沒有本體,它們必須吃掉彆的生物來獲得擬態,一旦回歸本體,連嘴都沒有。
了了想了想,示意黃鼠狼精將繭子拎過來,自己則隨手捏了個雪人,然後將魔族給塞進去。
這是魔族從未有過的體驗。
雖然通過進食能夠得到擬態,然而魔族與其它任何一個種族都不一樣,它們天生是汙染源,侵蝕性極強,所以每隔一段時間就得尋找新的目標吃下,通過竊取彆的種族的人生來實現“活著”。
雪人則不同。
它一進入雪人便感覺到這具身體不會被汙染,隻要它願意,它甚至可以永遠做個雪人!
“現在……它會說話了嗎?”魚妖疑惑地問。
雪人隻有人類巴掌大,外表看著頗為呆萌,完全看不出之前那團烏煙瘴氣的糟心痕跡,白白的乾乾淨淨,令眾妖的好感度直線上升。
雪人有眼睛有鼻子有嘴巴,所以會說話,魔族試著張了張嘴,又看看自己的雙手,歡喜地蹦蹦跳跳。
這歡快的模樣讓了了不由得開始思考,自己捏出來的雪人,原來沒有填充靈魂時,是這麼一副愚蠢的模樣嗎?
“我……”
“唔~”魚妖驚歎,“原來它會說話。”
狼妖忍不住問:“你是怎麼想的呢?為什麼要在旱獺精洞穴口乾那種事?難道你沒有羞恥心嗎?”
魔族:……
雄性蜥蜴的腦子就是那麼清澈,關它什麼事?
被這麼一屋子的妖怪圍著,魔族就是再傻也知道自己逃不掉,這還是它自執行任務以來頭一回翻車,前所未有的緊張感席卷而來,讓它兩股戰戰,但身為魔族,節操和尊嚴是沒有的,道義跟毅力是不存在的,哪怕看在這個雪人身體的份上,魔族也沒有任何隱瞞。
反正它們魔族跟妖族也沒有利益衝突,從頭到尾它針對的都隻是人類。
魔族如此乾脆,反倒讓眾妖有點不適應。
想那些被困於靈昌山結界中的人類修士,哪個不是又叫又罵,便是被抓來當俘虜的,表麵上不說,看妖怪們的眼神也是充滿輕蔑,稍微跟他們說兩句話,對方便表現的像個被強搶入宮要嘎了的良家男,那叫一個寧死不屈。
要是問點事,更是立馬瞪大雙眼防賊般看著你,滿臉寫著寧死不屈,從身體到行為的各個方麵都表明與你們妖族不共戴天。
所以魔族這般合作,眾妖還真是不怎麼習慣。
“我最先吃掉的是一個長得很漂亮的男修。”
魔族沒有反抗,娓娓道來。
如今世外各處汙染大地的魔氣,每當積攢到一定程度,便會凝聚為一隻魔,魔族與妖族不同,它們生來便知道自己為何而活,因此毫不猶豫地投身到了搞破壞的事業之中。
這隻魔先是吞了隻無辜路過的小兔,然後被一名尚未辟穀的散修碰見,對方抓野兔去吃,它便趁機將其吃掉,再擬態成散修的模樣。
之後與合歡宗男修春風一度,它又變成了合歡宗男修,恰逢誅妖大會開啟,合歡宗也在受邀之列,於是順理成章,魔繼承了合歡宗男女通吃的惡習,勾搭上了金雁門的人。
誰知恰好被魚妖撞見,隻能說魚妖躲得快,否則以魔當時的狀態,是一定會將魚妖滅口的。
聽到這兒,魚妖忍不住拍了拍肚皮,像它這種不怎麼強的小妖怪,彆的不行,惟獨逃命的本領有在埋頭苦練!
“既然你一門心思要對付人類,跑我們靈昌山做什麼,好端端的活著不舒服,來找死?”狼妖問。
魔很委屈:“不能不來,誰讓……”
說著,它飛快看向了了,又迅速低頭,“誰讓她搶走了我們要的東西。”
了了沉默片刻,問道:“金雁門與渡世宗的法寶,都是魔乾的?”
魔點了點頭,“是啊,剩下的三樣法寶現在在你手上,能交給我嗎?到時候我一定轉告給魔主大人,讓他封你做個魔將!”
在魔心裡,妖王也比不上它們魔界的魔將威風。
了了:“收集這五件法寶,能解開魔主的封印?”
魔嚇了一跳:“你怎麼知道?”
了了不確定是自己捏的雪人不聰明,還是這個魔不聰明,她不答反問:“這五件法寶分彆是修士門派的寶貝,為什麼它們能解開魔主的封印?傳說不是說,魔主被封印於虛妄之地,而所有的法寶在那裡都會失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