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5. 第十六朵雪花(十一) 夏娃的奇妙之旅……(1 / 2)

了了 哀藍 11855 字 9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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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爾沒怎麼說過謊, 也不是很喜歡說謊,所以當她絞儘腦汁想要解釋而不得要領時,乾脆選擇了擺爛:“大人,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說,不知可否借一步說話?”

薛大人微微一怔,往旁邊看了看, 到底是對修士心有忌憚:“請。”

年爾火速從兜裡摸出一塊帕子,交給南香鳴, 示意他遮住麵容, 昆古國男子若要出行, 除卻需要家中女子陪同外,還需將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除了眼睛不許有其它部位暴露。

好在南香鳴貌美無比,哪怕遮住臉,依舊能憑氣質脫穎而出。

就是吧, 雖然天還沒亮, 但整條街上就他一個男人雞立鶴群, 難免令人矚目, 跟看猴兒似的。

薛大人在跟年爾去彆處講話前問斬樓:“前幾日還聽聞你在高台縱情闊論,沒想到竟是能文能武的全才,本官長見識了。”

斬樓:……

她就說吧!那考生跳得如此之歡, 但凡見過她的怎麼可能不認得?

“多謝大人賞識。”斬樓拱手作揖, 態度端正且恭敬, “回去之後,學生痛定思痛,認為另外兩位同窗的話也很有道理,太陽東升西落, 潮水漲退有度,世間萬物存在,自有其存在的道理。學生實在是太狹隘了!隻看得到男子的困境,卻沒有看見女子的困境,實在是枉讀聖賢書!”

她滿臉悔恨,繼續滔滔不絕:“女子自生來便被要求出人頭地,十年寒窗,養家糊口,風裡來雨裡去,哪裡不辛苦?比起男子,女子才是真正受到壓迫而不自知的那一方啊!”

薛大人:……

如果人的想法會以文字的形式實時轉換出來,那麼現在薛大人對斬樓的評價一定是:有病。

她沒再跟斬樓說話,而是與年爾到了人少的角落,問道:“有什麼事,你現在可以說了。”

年爾:“大人,如果我說都城內有魔族潛伏,你信嗎?”

魔?

薛大人蹙眉,“都城已有二十年未有妖魔存在,你如此說,可有真憑實據?”

在年爾的示意下,南香鳴向其展示響魔鈴,在聽聞魔族隱藏在皇宮之後,薛大人眉頭擰得更緊:“你有把握嗎?”

年爾點頭。

但即便如此,薛大人也不可能冒險帶她和南香鳴入宮,更何況她暫時並不信任這兩人,可宮內若是真有魔……

“此事我已知曉,待我做了決策,會再通知你,不知你現在於何處落腳?”

年爾不好意思地告訴薛大人,自己帶著“哥哥”躲在義莊。

薛大人有點一言難儘的看過來:“兩個弟弟一個哥哥,你真是辛苦了。”

尤其是前麵那倆,一點都不省心,每到這種時候,薛大人就很慶幸自己是獨生女,沒有姐妹兄弟,但與此同時,她的記憶中又總是會出現些鏡花水月的片段……

“既然如此,你就到我府中暫住吧,你的兄長也一起來,此次事發突然,尚有情可原,若再有第二回,哪怕你們並非昆古國臣民,我也決不放過。”

能住進薛大人家,當然比在義莊好,而且也方便很多,但年爾有些放心不下文婆婆,心下便決定,待此番事了,便回去向老人家道謝。

“方才那兩名突然攻擊人的考生,你可有頭緒?”薛大人問。

年爾搖頭,這也是她奇怪的事,要不是那兩個考生忽然發難,她跟南香鳴的行蹤甚至都不會暴露。年爾看得分明,兩個攻擊人的考生目標都很一致,那就是南香鳴,為什麼呢?難道是因為南香鳴是男人?

在這種屬於女人的場合,南香鳴恪守男德,從頭到尾不曾插嘴,安靜地聽年爾與薛大人對話。

隻從外表來看,他著實稱得上是光風霽月,宛若神明,給人極好的第一印象,哪怕是薛大人這種剛正不阿的官員,也沒法昧著良心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認為南香鳴有問題。

而曾被南香鳴舍命相救的年爾更不會這麼覺得。

恐怕南香鳴當著她的麵殺人,她都要先質疑對方是否是冒牌貨。

所以她們都懷疑是兩名考生身上發生了什麼,年爾是世外之人,對此道頗為了解,薛大人便請她幫忙,至於南香鳴,無論他有多厲害的本事,身為男子也隻能安分守己。

其實若不是欣賞年爾,薛大人根本不會讓南香鳴住進薛家。

檢查過兩名考生的狀況後,年爾的眉頭漸漸皺起,薛大人問:“如何?”

年爾搖搖頭:“她們本身沒有問題,很可能是被附身了。”

薛大人:“附身?”

年爾:“正是。”

薛大人:“是魔?”

年爾搖頭:“應當不是。她們身體裡還殘存著一絲怨氣……不像是人,反倒像是鬼。”

這可真是奇了怪了,號稱二十年平安無虞的昆古國都城,居然在短短一月內妖魔鬼怪湊了個齊,年爾不相信這是單純的巧合。

一聽聞有厲鬼作祟,薛大人立馬警惕起來,準備派遣人手加大巡邏力度,此事事關重大,若確定有鬼,還需將其上報。

濃濃的夜色與怨氣融為一體,兩次襲擊皆不中,怨氣也隻能快速消散,但這並不意味著事情到此為止,它已經知道了薛大人要收留這兩人,它會跟上去,但絕不會再像上次一樣犯錯誤,它會靜靜等待機會,等待一擊即中的那一刻。

同一時間睡意全無的還有夏娃。

斬樓非說缺乏安全感,害得夏娃從美夢中醒來暫時與她通感,自然也透過斬樓的眼睛看見了考生暴起傷人的一幕。

有些人,存在本身就會讓人注意,南香鳴便是這種人。

不過夏娃更好奇的是,在考生暴起傷人時突然激發的特殊能量場,她讓斬樓往四周看,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但夏娃總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

得知都城可能存在鬼怪後,薛大人派人嚴加巡邏,可惜沒有任何收獲,這幾日又正值春闈,一旦這個時間段出事,她這個都城府尹必定要吃掛落。

當天天亮後,考生們進入貢院,薛大人也帶著年爾回到府中,年爾望著她,試探著問:“大人是否有話要跟我說?”

薛大人確實有心事,而且始終找不到辦法解決,如今碰見年爾,一來兩人也算一見如故,二來年爾身為修士,神通廣大,說不定真能幫到她。

“我聽說高人能夠通過人的麵相判斷對方家中狀況,高堂是否安在,又有姐妹幾人,這是真的嗎?”

對於薛大人的問題,年爾回答的很誠實:“是有,但窺伺天機要承受極重的因果,所以即便看得出來,也很少有修士真的會給人算命,而我是劍修,對相麵之術隻能說是一竅不通。”

薛大人輕輕點了下頭,年爾見她悶悶不樂,忍不住問:“大人是有什麼煩心事嗎?不介意的話可以告訴我,若有能幫得上忙的地方,我絕不推辭。”

她滿麵赤誠,薛大人感覺很神奇,聽聞修士動輒百歲起,從歲數上講,年爾至少有她的十倍,但年爾身上絲毫不見世故圓滑,反倒無比真誠。

“若到了那時候,我必定來麻煩你。”

正說著,一陣腳步聲傳來,兩人轉頭看去,見是行色匆匆的薛相。

她就這樣從薛大人身邊路過,連看都沒有看一眼,跟在她身旁的於管家也隻來得及匆忙向薛大人行禮,而後便快速追上。

母女倆容貌上相似度不高,但這一身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氣質簡直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年爾問:“那位是大人的母親嗎?”

沒等薛大人回答,年爾便道:“想必是一位能夠流芳千古的名臣。”

薛大人不禁看向她,“這也能看出來?”

年爾笑了:“不是靠相麵的,而是有些人在達到一定的高度後,身上的氣場便會顯現出來,令堂身有長虹,必是千古名臣。”

不過看母女之間的相處,好像關係不是很親近……

年爾不確定自己這麼誇讚薛相到底對是不對,萬一薛大人不樂意聽呢?

最終薛大人也沒有跟年爾說自己的心事,春闈太過重要,似是其它小事,還是留到之後再說吧。而暫住於薛家的年爾,也終於能儘情在都城溜達,一方麵她記掛著藏身於皇宮的魔族,另一方麵也放不下那晚突然發狂的兩個考生,明明是被鬼附身,可無論她怎麼追查也找不到鬼的下落,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斬樓則度過了有生以來最痛苦的一段時光——她這輩子都不想再答卷子了!

從貢院出來後,如她這般強壯的體魄都好險沒一頭栽在地上,這不是她體質差,純粹是被卷子上密密麻麻的字給惡心的,頭暈腦脹險些哇的一口吐出來。

夏娃安慰她說:“沒事的,慢慢就習慣了,主要是這個短期合同難免有點副作用,下次我會注意。”

斬樓:“噦!”

長空拍拍她的背:“繼續努力,我們很快就能見到皇帝了!”

卷子是夏娃答的,她對自己的實力有信心,也許打架鬥毆她不擅長,但這種智力活兒,夏娃敢說第二,就沒人敢稱自己是第一。

事實也證明夏娃沒有吹牛,斬樓以黑馬之姿迅速脫穎而出高中榜首,眾考生對她的名字頗有印象,畢竟不是每個考生都會站到高台上呼籲對男性多一點包容與憐惜,如此出格之事,很難不讓人對她的臉記憶深刻。

最後一場考完,斬樓狠狠昏睡了一天一夜,等名次一出,她再度大紅大紫,於是她一不做二不休,梅開二度直接又上了狀元客棧的高台,但說出口的話卻與第一次截然相反,堪稱精分,搞得原本支持她的人如鯁在喉,原本反對她的人莫名其妙。

終於能進皇宮了,殿試前一日,夏娃以“紫氣會排斥我”為由,讓斬樓自求多福,她才不會傻的自己衝上去,萬一真有母神係統,那她可就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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