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9. 第十六朵雪花(十五) 夏娃的奇妙之旅……(1 / 2)

了了 哀藍 11418 字 10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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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那雙燃燒著紫黑色火焰的眼睛定定凝視夏娃, 忽地問道:“你如此急著離開,是因為宮外有人在等你麼?”

夏娃睜眼說瞎話臉都不帶紅一下的:“沒有啊,當然沒有。”

公主輕輕哼了一聲, 她已將夏娃留下五日有餘,自然也曉得了這位朋友究竟是怎樣的性格。從夏娃口中說出來的話, 十句裡約莫隻有兩三句能聽,虛虛實實真假難辨, 但不可否認的是, 夏娃很有趣。

始終在宮外等夏娃的長空跟斬樓不可能坐以待斃, 然而長空是妖,在沒有得到公主允許的情況下無法進入皇宮, 斬樓嘛……

“我說這幾天都城怎麼突然熱鬨起來,家家戶戶張燈結彩的,原來是萬壽節要到了。”

皇帝的壽辰被稱為萬壽節, 每到這一天,整個昆古國的百姓都會載歌載舞為帝王慶生, 都城作為皇權中心,自然更為熱鬨,接連數日夜明如晝。

“萬壽節當天, 朝臣們會入宮賀壽,到時候我們找個機會混進去吧?”斬樓提議。

長空無有不應:“如此最好。”

兩人默契地跳過了不進宮去找夏娃的原因, 作為外來者, 她們想要入宮難度頗大,主要還是因為紫氣過於濃厚, 但凡換個普通點的皇帝,也不至於將她們攔這麼久。

兩人每天蹲在皇宮附近暗中觀察,對地形已是了如指掌, 甚至於大臣們家住何方都有所了解。

數日時間一閃而過,來到了萬壽節,這在昆古國是很特殊的一天,一年之中,隻有萬壽節與除夕,皇親們可以將家中男眷帶入宮中,一來是拜見皇帝,二來也是為給他們找個好歸宿。

洛王府外,從頭到腳捂得嚴嚴實實的少男被攙扶著出了府門,生怕被人瞧見容顏,他連一刻都沒有停留,立馬上了車,他的母親洛王與世子姐姐則上了前麵那輛馬車。

兩輛馬車一前一後向皇宮駛去,少男在馬車裡也不敢擅自取下頭紗,免得車簾被風吹起,叫外頭的女子瞧見自己長相,到那時,做誰的豐人便不受他自己決定了。

馬車行駛的過程中,忽然傳來一聲悶響,似乎是有東西落到了車上,少男緊張地抿著唇,想要挑開車簾子看一眼,又忌諱那趕車的馬婦。

好在隻這一聲響後,沿途再無其它狀況,算是安全抵達了皇宮。

長空頭上戴著鬥笠,刻意將鬥笠壓低,這樣不至於叫人看見她的臉,至於先前趕車的人,已經叫她打暈藏在路邊的草垛子裡,由於用了障眼法,並未叫守衛察覺。

她換上了馬婦的衣服,混跡在洛王府的下人中,果然,這一次她成功突破了紫氣,沒有再被阻攔。

傍晚時分的皇宮,被籠罩在一片鮮紅的晚霞之下,如同烈焰傾倒,說不出的巍峨壯觀,但皇宮內到處是紫氣,長空並不敢擅自行動,她又不是來玩的,她是來找夏娃的。

大王令她與夏娃同行,若是對方出了什麼事,她還有什麼臉麵自稱是靈昌山的妖族?

與長空相比,斬樓就沒這麼多顧慮了。由於猜拳輸給了長空,她隻能選了另一家沒那麼好混的勳貴,然而好不容易進了宮後,斬樓幾乎把夏娃拋到了腦後,她滿腦子都想著夏娃曾說過的宮廷禦膳。

靠著過人的身手,斬樓一路摸到了膳所,她沒傻到衝進去大吃特吃,今兒萬壽節,宮中忙得很,來來往往的宮人感覺腳底下跟踩了陀螺似的沒有片刻清閒,所以趁著無人注意,斬樓藏到了房梁上,然後去偷人家剛做好的膳食。

“奇怪。”

一位禦廚疑惑道,“這盤炙鹿肉怎地分量少了這麼多?”

要上到宮宴的大菜,每一盤都必須做到完美無缺,決不能在外觀或是分量上有差彆,即便不會被皇帝降罪,禦廚們也是愛惜名聲的。

“姑姑姑姑!這兒還少了一瓶留仙酒!”一個小宮女說。

禦廚臉一黑:“是不是你們又沒有好好乾活?把我的話當耳旁風是吧?”

在膳所做事的宮女大多年紀不大,聞言個個把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一般,好在宮宴在即,禦廚無暇與這群小宮女計較,趕緊補了炙鹿肉,又重新分裝出一瓶留仙酒。

斬樓咂了口小酒,這禦酒果真不一般,酒香濃鬱,入口醇厚,令人回味無窮,唯一的可惜是這炙鹿肉要在上桌後繼續烤,所以她順的這幾塊,滋味略有瑕疵。

她就這樣躺在房梁上,看到啥就捏點兒,禦廚們肉眼凡胎又無法察覺,隻能任勞任怨把少了的菜重新補上。

斬樓吃得開懷,如果說剛摸到膳所時,她忘了一半的夏娃,那麼喝到儘興時,夏娃是誰她已經不記得了。

就這樣吃吃喝喝,一直到萬壽節的煙花開始綻放,還躺在房梁上的斬樓終於想起了自己今日身負重任,她趕忙跳下來,暗自慶幸沒有跟長空在一起,否則非被那一板一眼的家夥追著數落不可。

與斬樓長空一樣入了宮的,還有年爾與南香鳴,前者扮作了薛大人的侍從,後者則以薛家男眷的身份亮相,由於美貌氣質豔壓群男,不到一個時辰,已經有五六個人過來表達了采納意圖。

全被薛相四兩撥千斤的搪塞了回去。開玩笑,她怎麼可能將如此危險的人物認做自家人,更沒可能將其送入勳貴之家做豐人。

薛相從不小看任何敵人,她的小心謹慎,正是她走到今日,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原因。

年爾第一次參加人間宴會,萬萬沒想到竟這般熱鬨,不過她時刻謹記著自己的職責,今日入宮不是為了玩耍,而是要將那隱藏在宮中的魔族給揪出來!

就是吧……

年爾又不著痕跡地看向龍椅上的洪帝。

怎麼說呢?在看見洪帝廬山真麵目的那一刻,年爾這輩子都沒這麼失望過。她一直以為如此雌才大略的帝王,就算不到高大威武的程度,也該相貌堂堂,但洪帝實在肥胖,無論如何都跟年爾想象中的人間帝王不搭調。

如果隻是外表次一些,年爾也可以接受,可洪帝顯然不隻是腦滿腸肥而已。

宴會到了一半之時,薛大人起身:“我去更衣,你隨我來。”

這是她們之前商量好的,薛大人會以更衣為借口,帶年爾在皇宮中搜尋魔族。

年爾頓時精神振奮,應了聲迅速跟上,另一邊,薛相則以詢問男眷意願為理由,將南香鳴也帶出大殿。

母女倆重新碰頭,交換了個隻有彼此看得懂的眼神,薛相問:“兩位可是確定,魔族一定在皇宮之中?”

年爾點頭:“是的。”

“既然如此,還是先去陛下寢宮附近查看一番吧,方才陛下不勝酒力先行離席,我總有些擔心。”

洪帝在宴會還沒到一半時便提前離去,大臣們對此早已習慣,彆看陛下肥胖,實際上每次宮宴都不怎麼動筷,很少見到他進食。

年爾也覺得,魔族若潛伏於宮中,必然有所圖謀,皇帝所在的地方,的確最應該進行搜尋。

南香鳴取出響魔鈴,對薛相母女道:“此乃響魔鈴,離魔族越近,聲音便會越響亮,敢問皇帝寢宮,是否是在東方?”

薛相:“正是。”

“果然!”年爾望著響魔鈴,握住了劍柄,心跳也開始加速,“一定是魔族!快走!”

薛大人眉頭微皺,朝母親看去,薛相幾不可見地朝她搖了搖頭,於是薛大人便沒有說話。

路上遇到了巡邏的侍衛,薛相亮出身份令牌後便可暢通無阻,她在朝中地位超然,沒有人會想要得罪這麼一位大權在握的重臣。

“天都黑了,到處都點了燈,怎麼皇帝寢宮卻這麼黑?”年爾首先發現了不對。

響魔鈴的聲音已經到了尖銳的能刺破人類耳膜的地步,南香鳴沉聲道:“看樣子就是這裡了。”

說完,他將響魔鈴收起,正要向前,卻被年爾擋住:“南大哥,你留在外麵等我吧,薛相跟薛大人還要勞煩你保護。”

她擔心魔族從寢宮逃走,薛相母女是凡人,隻怕要受害。

南香鳴:“前途凶險,還是我去吧。”

年爾搖頭:“你修為不及我,魔族又生性凶殘,我等身為修士,天生便以降妖除魔為己任,還請南大哥成全。”

南香鳴望著她,眸光微閃,薛相卻道:“若真有魔在陛下寢宮,那麼我們母女的生死便無關緊要了,還請兩位速速前去護駕,千萬莫要讓陛下出事!此事關乎一國百姓之將來,兩位,有勞了!”

薛大人頷首:“正是如此,陛下的安危勝過一切,若不然,我與你們同去?”

年爾趕緊阻止:“不用不用,這太危險了,我跟南大哥去就行。”

說著,她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布袋,鄭重其事地交給薛大人:“這裡頭有兩張驚雷符,兩張遁地符,若見事態不好,還請兩位務必保全自身,我一定會儘全力保護皇帝陛下。”

說完,她便對南香鳴道:“南大哥,我們走吧。”

見兩人身影消失在了殿門之後,薛大人才朝母親打了個手勢,意思是沒事吧?

不知為何,薛相心中卻是前所未有的不安,這種玄而又玄的直覺曾經拯救過她許多次,當下,她果決道:“走,咱們回大殿!”

薛大人不解:“不在這裡等年爾她們出來?”

薛相卻已走了老遠,薛大人站在原地掙紮片刻,最終選擇跟上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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