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5. 第十八朵雪花(七) 夏娃的奇妙之旅(……(1 / 2)

了了 哀藍 11139 字 8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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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娃捂著鼻子滿是不解:“你兒子都纏了腳, 你怎麼不纏?”

世上哪有這樣當爹的,苦都讓孩子受了,到底不是從自己肚皮出來的,不知道心疼。

要不是這群人有些手段, 富知州早叫人把她們拖下去了, 此時卻得陪著笑臉道:“您可真愛開玩笑。”

夏娃:“我沒有開玩笑。”

說完對兩個少爺道:“趕緊把鞋穿上吧, 我眼淚都要辣出來了。”

長空問:“男人纏足,是此地風俗?”

富知州聽了滿臉苦笑,道:“本地哪有這種習俗!全是那挨千刀的鬼物要求的!它隔一段時間就來帶走我一個兒子,若是不纏足,便鬨得我府中雞犬不寧!我可憐的兒子喲……”

看得出來, 富知州是真的難受, 畢竟他近三十個兒子如今隻剩下這麼兩個,若是富家血脈斷絕在他這一代, 九泉之下他要如何向列祖列宗交代哦!

“所以那鬼為何隻盯著你一家?”斬樓感到不解, “難道是你家與它有什麼恩怨?”

這真不是她受害者有罪論, 而是富知州這宅子過於富麗堂皇,維持如此奢靡的生活, 僅靠俸祿是肯定不夠的, 說不定便是他斂財時禍害了誰家性命, 人家死後找他報仇來了, 冤有頭債有主嘛。

富知州聞言大喊冤枉,也不知他這喊冤裡有幾分實誠,夏娃想了想,決定暫時留下來,等觀摩到鬼物是如何“好色”的之後再作打算。

富知州人都傻了:“那、那我兒子怎麼辦?”

夏娃不以為然道:“你不是還剩倆麼?又不是一次全帶走,剩下這倆你挑一個唄。”

她不這麼說還好, 一這麼說,彆說富知州,二十六二十七兩位少爺臉色都為之一變。誰不想活下去?誰想被那鬼物擄走謀害了性命?在生死大關之前,兄弟之情算什麼,更遑論他們並非一母同胞,若非遇到禍事,平日見麵彼此間連個好臉色都沒有。

二十六模樣生得好,二十七卻與自己長相相似,富知州掙紮著問夏娃:“一定要選麼?”

夏娃嗤笑一聲:“誰管你啊。”

不管這三人如何決定,府裡還是給夏娃等人收拾出了暫住的地方,離兩位少爺的院子非常近,真發生了什麼事她們也能第一時間趕到。

椅子還沒坐熱呢,就有人前來拜訪,是府裡的一位夫人,她一進門便朝眾人跪下,淚流滿麵,原來她是二十七少爺的母親,聽說了府裡來了高人,但兩位少爺卻隻能救一個,於是特意趕來求見,希望能為自己的兒子爭取到一線生機。

為了表示誠意,這位夫人還不是空手來的。她身後的幾個下人人手捧著一個木匣,匣子裡儘是金銀首飾,價值不菲。

夏娃看到金子便心情愉悅,禮物照單全收,承諾卻一個沒給,夫人正想說話,又有客人到達。

這回是二十六少爺的母親,除了下人外,她身邊還帶了個十七八歲的女孩,瞧長相應當是母女。跟二十七少爺的母親一樣,這位夫人進門第一件事也是先下跪,跪下後剛要開口,卻見女兒跟個木頭樁子般死板站著,便伸手扯了扯,低聲斥責道:“你究竟想不想救你弟弟?快跪下!”

富小姐這才麵無表情地跪到母親身邊,然而無論母親如何聲淚涕下動情不已,她始終不吭一聲,隻有在母親喝斥她磕頭求情時,才露出不情不願的眼神。

“磕頭就不用了。”夏娃打斷二十六夫人的話,朝富小姐揚揚下巴,“我身邊正巧缺個端茶送水按摩捏腳的下人,你就把她送我吧。”

二十六夫人一愣,富小姐亦然,隨即二十六夫人竟問:“那我兒子……”

夏娃笑嘻嘻道:“不願意就算了。”

二十六夫人用眼角餘光瞥了眼身邊的二十七夫人,看見了對方捧著的那些木匣子,她拿不出這麼多錢,可二十七夫人也沒有女兒,於是咬咬牙:“我願意!”

富小姐失聲:“娘!”

她怎麼也想不到,出來求個人,竟把自己搭了進去,她娘為了弟弟,心裡對她竟是一點溫情都沒了!

二十六夫人低聲斥她:“大聲嚷嚷什麼,又不是叫你去踩火坑,你日日錦衣玉食的過著,何曾想過你弟弟遭了什麼罪!”

富小姐怒道:“他遭罪又不是我害的!”

說完,她狠狠瞪了提出要求的夏娃一眼,氣衝衝地轉身跑了。

二十六夫人哪裡能讓她走,女兒一走,兒子的命怎麼辦?

“不用追了。”夏娃製止她,“我仔細想想,像這種千金小姐,不聽話也不會伺候人,所以我改變主意了,就你吧。”

二十六夫人茫然地看著她,夏娃咧嘴一笑:“你不是想救兒子?那你去死好了,一命換一命。再加上我的勞務費……就拿你的魂魄來換吧,來。”

她手一抖,不知從哪兒甩出一紙合同,展現到二十六夫人麵前讓她按手印。

二十六夫人嚇了一大跳:“魂、魂魄?”

“對呀。”

夏娃笑得很無辜:“在這個世界,人類死後依舊會存在意識,也就是所謂的三魂六魄,算是比較珍貴的東西,正好可以做報酬。”

二十六夫人想都沒想便搖頭:“不、我不願意!”

夏娃:“你不願意?你為什麼不願意?你日日錦衣玉食的過著,何曾想過你兒子遭了什麼罪?你不是很愛他嗎?隻是要你的靈魂而已,這你都不願意?”

“你愛的到底是你的兒子,還是男人呀?我要是把你兒子閹了,你還愛他嗎?”

夏娃不是開玩笑,她問得很認真,但二十六夫人卻認為她是拿了二十七夫人的好處,因此故意為難自己,怒道:“你不願救便不願救,何苦戲弄於我?”

夏娃歪歪頭,真誠道:“你不試試怎麼知道不是真的呢?”

二十六夫人不肯信,她來時那副淚流滿麵的淒苦模樣已被怒氣替代,眾人甚至都不懂她為何如此生氣,隻知道她一邊生氣,一邊逃也似的離開了。

夏娃疑惑詢問:“我說了什麼奇怪的話嗎?”

斬樓長空異口同聲:“沒有。”

抱扶羅把玩著自己的紅色油紙傘,她家中也是這種情況,不著調的父親有著數不清的孩子,每個孩子都有一個母親,但母親往往會更愛男孩而非女孩,即便是隻有一個女孩的母親,也永遠在渴望著再生下男孩——日湧王是唯一的例外。

天底下的母親,總是更願意為男兒犧牲,且無怨無悔。

兩位夫人為了孩子想儘了法子,可富知州呢?他的想法是還有兩個,能留一個就行,至於到底是留二十六還是二十七,他沒那麼在乎。

見富知州真的考慮起來,夏娃險些笑死,她毫不客氣地說:“你想留哪個就留哪個,你臉怎麼這麼大?你問過那鬼物了嗎?”

這一家人還真情實感考慮上了,甚至因此勾心鬥角,他們是不是忘了到底剩哪一個是鬼物決定的?說不定對方覺得就剩這倆了,不如一次性全端走。

富知州被擠兌的一張老胖臉青一陣紅一陣,要不是實在找不到彆人,又沒本事把夏娃一行人趕走,打死他都不會跟這樣的“高人”打交道!

抱扶羅天天擱外麵飄夜不歸宿,原意是嘗試跟附近的鬼族打交道,可惜本地鬼十分排外,她飄了兩天,愣是連個鬼影都沒瞧見。

回來後就發現長空不在:“那隻鳥呢?”

斬樓正在給她的劍鞘做保養,頭也沒抬的答道:“被夏娃派出去辦事了。”

抱扶羅:“辦事?辦什麼事?”

“是這樣的。”斬樓放下手裡的細布,“你不記得了嗎?剛到建水國的時候,咱們不是碰見過鬼新郎的事?你不覺得跟富知州家的情況很相似麼?”

關於鬼娶親的鬼故事屢見不鮮,但纏足穿嫁衣的鬼新郎可就不多見了,夏娃感覺不像是巧合。

她不僅讓長空去之前待過的城鎮做調查,還用斬樓武力威脅富知州去翻閱官府卷宗,建水國的人死了這麼多,出這麼大的事,那總得有個源頭。夏娃不信任言語,隻有數據不會騙人。

要說這麼做最大的問題是什麼,那就是富知州懶政多年,官府的案牘庫門一推迎麵而來儘是灰塵,在裡頭不管乾嘛都是種酷刑。

抱扶羅還是頭一回圍觀夏娃翻書呢,她飄著過去瞅了會兒,又飄回來,跟斬樓吐槽:“她真的是在看東西嗎?我看她翻書比翻臉都快,裡頭的字兒我還沒瞧清楚,她已換了另一本。”

斬樓第一次看時同樣震驚,請原諒一位文盲劍靈,但現在她可以很淡定地跟抱扶羅說:“這有什麼稀奇的,等她結束了你隨便打開一本提問,她能告訴你答案在哪一頁哪一行。”

同為學渣的抱扶羅目瞪口呆:“有這麼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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