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兒在象征著大荒邪神神權之樹的節點之上……
這就說明,瑜兒在大荒邪神的神係之中,極為重要,甚至是邪神某個宏大計謀之中,關鍵的環節之一。
可是墨畫不太明白。
“瑜兒隻是個孩子,他的身上到底有什麼,值得大荒邪神覬覦的?”
靈根?
瑜兒靈根的確很好,但乾學州界,天才雲集,像瑜兒這樣靈根好的修士,也不是沒有。
自己已經悄悄地,“吃”了它不少家底。
不過,數量的確是多了些……
“不管了,先點著吧……魚妖‘吃’膩了,來五十就行……”
祭壇是彆人的,權柄是彆人的,妖魔邪祟也全是彆人的。
還有……要“毀屍滅跡”。
七日之後,邪祟成軍,入侵神胎夢境。
奢大師頭皮發麻。
奢大師聲音都變了,“你們不能殺我!”
直接動用權柄,命令妖魔,去入侵瑜兒的夢境?
“你,你……”
奢大師被墨畫看著心慌,知道這小閻王麵容天真,心狠手辣,不敢再賣關子,這才咬牙顫聲道:
“我是……大荒皇裔……”
顧全便順勢將刀,劃在奢大師的脖子上,割破了皮肉,劃出了一道血痕,鮮血流出。
顧全反手擰著奢大師的肩膀,將他按住,右手抽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屠先生?
那個屠先生,莫非也是大荒皇族的後裔?
墨畫看了眼奢大師,到底還是壓住了心中的好奇,沒有將“屠先生”這三個字問出口。
洞口坍塌,落下的土石,將祭壇徹底埋沒。
不知過了多久,墨畫終於挑好了。
墨畫戀戀不舍地看了眼那隻“大家夥”,默默記下了它所在的節點,而後動用了權柄,以意念溝通神權之樹,烙下印記,確定了自己的這份“妖魔菜單”。
神權之樹,無儘光芒流轉,神明威嚴蔓延。
奢大師百口莫辯,神色痛苦。
這是一尊,漆黑的,血異的,邪神氣息濃烈的,半妖半魔半人,乃至近乎“半神”的怪物。
眾人不想久留,便啟程往回走,但走之前才發現,地上還躺著一個人,正是帶路的奢大師。
“不,”墨畫搖頭,“它什麼都不知道了。”
妖魔猙獰,邪祟紛呈。
無論因為什麼原因,都不能讓瑜兒出意外。
“羊角戰將!帶羊角的,肯定是好東西,來三……庫存不夠?隻有一隻……那就一隻吧,來多了自己也不一定能打過……”
除了劍意,瑜兒身邊還有另一道“護佑”的氣息。
所以一個個節點,對應一個個夢境,也就對應一個個具體的,現實的祭壇,以及供奉祭壇的神廟或是道場。
“破壞節點?斷了神權之樹的權柄,沒了‘路徑’,這樣妖魔無路可尋,也就永遠不會再侵入瑜兒的夢魘了,瑜兒今後,也都能睡個好覺了……”
所以七日,不長不短,剛剛合適。
墨畫也沒什麼心理負擔。
河神廟還是有些陰森。
他還要早點回宗門,等著七天後接“外賣”呢。
顧全當即就要砍奢大師的腦袋。
偷偷借用一下就成了,不能久留,以免留下馬腳,被大荒邪神“逮”住。
“……河神廟前,是誰開的壇,把我引到夢魘中的……”
用完了,就要給它炸了,不能重複使用,否則就是給邪神定位,容易暴露自己的位置以及身份。
墨畫感知了一下,發現這道氣息,竟然是自己的,便直接忽略掉了。
大荒邪神哪怕是個百世修行的大善神,都未必能放過自己,更彆說它是個血腥毒辣,睚眥必報的邪神了。
給自己送“外賣”!
這是墨畫曾經的“妄想”。
因為河神大人它,它已經……
而且他本身既是邪丹師,也是邪陣師,無論是煉邪丹,還是畫邪陣,手上都必然沾了不少血腥,死不足惜。
此時他才意識到……
顧全有些不快,上去一腳,踢在奢大師的腿彎上。
“豬頭妖……太膩了,一隻就夠了……”
顧安皺眉,低聲道:“小墨公子,此人若果真是大荒皇裔,怕是……不好就地宰了……”
他覺得“菜”點得差不多了,但又忍不住有些貪心。
編織夢魘,侵入夢境。
奢大師神色畏懼。
墨畫歎了口氣,惋惜道:
但小心駛得萬年船。
數道地殺陣爆炸,轟隆聲起伏,強烈的靈力波動肆虐,將祭壇直接炸得粉碎。
墨畫淺淺一笑,笑容有些邪氣。
凡人,不可直視神。
既然竊取的是邪神權柄,小心謹慎些,手腳利索些,總歸是必要的。
為什麼夢魘崩塌了,為什麼這些人都平安無事醒了過來,為什麼河神大人不僅沒抹殺了他們,甚至連那兩個孩子的祭品神魂,都放了出來……
墨畫目光微閃,搖了搖頭,走到奢大師身邊,如惡魔一般低語道:
自己這群人,也不會比小墨公子更懂陣法……
墨畫就這樣,挑挑揀揀,一直往後點,在眾多奇奇怪怪的妖魔邪祟中,挑花了眼。
就算自己不吃邪神,邪神也早晚會吃了自己。
大荒邪神為什麼特意盯著瑜兒,還將其置於自身神權之樹的節點之上?
莫非是因為……神胎?
瑜兒神識天賦特殊,有作為神胎的資質?
可神胎,又具體是什麼?
為什麼非瑜兒不可?
近似邪神化身,但又有些不同。
雖然大荒邪神,要怎麼樣才能“逮”住自己,怎麼發現自己的馬腳,墨畫還不清楚。
此後,墨畫又研究了一下神權之樹。
墨畫歎了口氣,“伱說沒串通,彆人會信麼?你自己想想,你自己會信麼?”
而神念之道,本就是這樣的。
“我乃申屠一族的後人,體內流著大荒皇族的血脈!”
夢魘之中,在河神施展血河神通的時候,他就暈了過去,之後神誌不清,不知發生了什麼,直到莫名其妙醒過來,就躺在地上裝死。
他若真動了殺心,神明都保不住自己。
茫茫多的邪祟,生出一條條邪異的因果線,凝成一條血河一般的因果河流,全都連向了小瑜兒。
墨畫又往四周看了看,確定沒漏掉什麼好東西,也沒留下自己的痕跡,這才沿著原路返回。
“是。”
墨畫點頭,“明知山有虎,沒必要偏向虎山行,直接把山炸了,也是一樣。”
奢大師麵色糾結。
……
“彆殺我!”
隻是不知,這是大荒之主的特殊權柄,還是所有邪神,都會以“夢境”作為神力的媒介。
墨畫根本不知道它是什麼東西,但感覺它很強很強。
祭壇之上,墨畫睜開眼,而後沒有遲疑,立馬取出靈墨,神識禦墨,在祭壇之上,布下了數道,二品十六紋的地殺陣。
留著也不是不行,但是,要威脅一下,不能讓他亂說話,尤其不能,讓他把自己的事說出去。
“羊角奉行?!先來兩隻……”
奢大師一臉鐵青,躺在地上,已經沒了氣息。
退一步,萬劫不複。
十幾息後,爆炸平複。
忍一時,生死未卜。
眾人:“……”
“但是數量稀少,應該比較稀有,要不要點呢……還是點吧,反正又不要錢,不點白不點……”
以後熟練了,成熟客了,再點些有挑戰性的菜單。
“小公子,裡麵情況如何?”
墨畫忽然有些擔心。
顧安便道:“千餘年前,大荒申屠王族叛亂,僭越道廷,自封為皇,道廷派蒼龍道兵鎮殺圍剿。”
神權之樹上的節點,也就是一個個“夢境”。
“我不會打不過它們吧……”
其他邪祟,應該不成問題。
畢竟自己隻是個築基境的小修士,目前還惹不起這麼一尊大邪神。
這道氣息,微弱而隱晦。
奢大師一驚,立馬道:“我還有秘密。”
不過大荒邪神屠修士,養爪牙,煉妖魔,驅邪祟,汙神明,本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仿佛墨畫,是一個可怕的邪神。
他也不知道,宗門裡都有哪些老祖宗。
奢大師道:“離州以南,無儘大山,申屠一統,大荒封王……”
跳進煙水河也洗不乾淨的那種……
墨畫的目光,又在神權之樹密密麻麻的節點之間,來回逡巡,最後心中一震,發現了個“大家夥”。
這麼算來,自己對大荒邪神,可真是“惡行累累”……
顧全目光征詢地看向墨畫。
一股涼意寒徹心扉,奢大師渾身顫栗,甚至不敢抬頭直視墨畫。
隻能“用”,但不能“改”,更不能“破壞”。
“有沒有什麼辦法,能一勞永逸,救下瑜兒?”
他一臉不相信。
墨畫見奢大師的神色,心思微動。
墨畫有些不解。
自己邊“吃”邊戰,以戰養戰,就無所畏懼了。
更彆說通過權柄,摧毀節點了。
但夢境是神念的延伸。
墨畫嘗試著溝通神權之樹,動用神明的權柄,但發現不行。
墨畫皺眉。
“這個妖魔,一團黑水,看不出是什麼,不知道會不會‘吃’壞肚子……”
神念是現實的造物。
“大荒皇族……亡了,僅有少數族裔,散於九州,苟延殘喘,早已今非昔比了,也難以重現大荒王庭的盛勢了……”
這個奢大師……以後說不定還有用。
“再裝死,就真的把你殺了!”
眾人離開洞口,墨畫隔著老遠,以神識催動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