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邊,墨畫也不知想通了什麼,點了點頭,眼睛閃閃發亮道:
“老祖,我想明白了,您說吧,我現在具體該學什麼?”
獨孤老祖默然片刻,道:
“你應該已經知道了,真正的神念化劍,並不是單一的神念,而是劍、氣、神三者的合一,如此才能發揮最大的威力。”
“神念化劍的招式,現存的有四式:化劍式,驚神式,破神式,和斬神式。”
“但這些神念劍式,對現在的你來說,還太早了。”
“你最大的問題,是劍道太薄弱,因此現在要做的,就是補足短板,加深對劍道的理解,為神念化劍,打好根基。”
“我這有一本《劍道初解》,上麵是我這麼多年來,對劍道的一些感悟,以及一些劍氣的凝練法門,適合初學者入門。”
“你拿回去,好好看看,並試著練練劍氣,七日之後,你再過來,我看你學得怎麼樣了……”
墨畫珍而重之地將這本《劍道初解》接過,恭恭敬敬道:
“多謝老祖!”
獨孤老祖頷首,而後撕開虛空裂縫,將墨畫送回了弟子居。
禁地之中,便隻剩獨孤老祖一人了。
他心中沉思道:
“這孩子……劍道基礎是弱了點,但悟性很高,對神魂的理解,十分深刻,道心更是出類拔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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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太虛門,神念劍道傳承的希望,莫非真的……就在這孩子身上?”
心如死灰的獨孤老祖,此時也忍不住,生出了一絲希望。
但他這希望,很快就有些幻滅了。
七日之後。
當他又把墨畫薅到禁地,檢驗他劍道修行的成果的時候,獨孤老祖的臉色一片鐵青。
劍道的知識和理解,墨畫對答如流。
顯然那本《劍道初解》,他認真地看了,而且看得很熟。
但相反,他修出的劍氣,弱得令人發指。
“你真練了?”獨孤老祖皺眉道。
“練了。”墨畫確定道。
“怎麼練的?”
“就是按照《劍道初解》上說的,一絲不苟,照著練的,天天都練,從早到晚,有空就練。”
“就練成這個樣子?”
墨畫一臉凝重:“我隻負責努力,其他的交給天意。但很顯然,天意辜負了我……”
他這七天,練了就跟白練一樣。
怎麼練,劍氣都強不了多少。
不過,這似乎也正常。
他本身基礎就弱,劍道資質也不行,半路出家,還隻練了七天,能練出什麼成果才怪……
獨孤老祖沉默片刻,歎了口氣,“罷了,慢慢來吧。”
他也知道,學好劍法,鑄就劍道根基,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自己是有點操之過急了。
而太虛門之前,有資格被傳授神念化劍的修士,無一不是真正的,千裡挑一,乃至萬裡挑一的劍道天才。
這些天才,學起劍法來,都是極快的。
獨孤老祖一直教的,都是這種劍道天才,因此難免對普通劍修學劍的進度有些誤判。
更彆說,墨畫連普通劍修都不如。
從靈根資質上算,他甚至可以算得上是劍道“草包”。
太虛門若按劍道資質來收徒,以墨畫這種劍道天賦,彆說後山禁地,老祖親授這種待遇了,便是隻在山門前掃大街,學個一招半式,太虛門也是不會收他的。
墨畫也有點為難。
他學了,也練了,但劍法這種東西,尤其是修劍氣,不會就是不會。
他也沒辦法。
獨孤老祖默默看了墨畫一眼,也不為難他,而是又耐心提點了幾句,之後便道:
“回去接著練吧,七日後,我再帶你過來。”
“好的,老祖。”
墨畫恭敬道,隻是聽了獨孤老祖的講解,神色多多少少,還是有些迷茫。
獨孤老祖是洞虛,對劍道的磨煉爐火純青,造詣更是登峰造極。
相較而言,墨畫的劍法認知,就太“小白”了。
獨孤老祖即便自認為,講解得已經足夠“基礎”了,但這是洞虛境的基礎,在墨畫眼裡,還是很高深,理解起來也有些吃力。
不過墨畫也不氣餒。
誰也不是生來就會的。
任何困難的東西,總是要去學的。
學了未必會,但不學,肯定不會。
墨畫便捧著那本《劍道初解》,又自己鑽研去了。
後山禁地之中,又隻剩下了獨孤老祖一人。
他又忍不住歎了口氣。
“這孩子,真的能傳承神念化劍麼……”
……
此後的課餘時間,除了學陣法,墨畫都在看劍道心得,同時修煉劍氣。
他對劍道的領悟,倒是在一點點加深,但對劍氣的操控,還是精進緩慢。
這日,上完陣法課,墨畫正在想著劍法的事,卻沒注意,荀老先生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他身後。
荀老先生默默看著墨畫,忽而問道:“想什麼呢?”
墨畫嚇了一跳,抬頭見是荀老先生,這才鬆了口氣,搖頭道:“沒什麼,我在考慮陣法的事……”
荀老先生目光微凝。
他總覺得,現在的墨畫,好像有些不一樣了。
他身上的某種東西,不知是“氣機”,還是“因果”,似乎在暗中悄悄發生了一些改變。
當然,荀老先生也沒細想。
尤其是看到墨畫,神情有些憔悴,似乎費心鑽研什麼,不曾好好休息,心中多少有些心疼。
荀老先生便溫聲叮囑道:
“鑽研陣法,勤勉刻苦是好事,但也要注意勞逸結合,不要太辛苦了,以免神識枯竭,傷了識海。”
墨畫心中感動,“謝謝老先生。”
荀老先生頷首,便轉身離開了,近日諸事纏身,因果混雜,他還有很多事要做。
隻是剛走了幾步,荀老先生忽而記起什麼,轉身問墨畫:
“對了,你神識……”
話音未落,似乎是感知到了墨畫身上,深厚的神念氣息,荀老先生臉色一變。
沒等墨畫說什麼,他便沉聲道:“你隨我來。”
墨畫隨著荀長老,離開傳道室,順著山道,進了長老居。
進了長老居,荀老先生便關上門,封好陣法,還激發了羅盤,隔絕了一部分因果,最後才小心問道:
“你的神識…
…”
他的聲音,甚至不自覺地,帶了一絲期盼。
墨畫也沒隱瞞,點頭道:“又變強了一點,已經十九紋巔峰了……”
雖然語氣很謙遜,但眉眼還是有一點點得意。
荀老先生聞言呼吸一窒,藏在衣袖裡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十九紋……巔峰!
“你……”荀老先生頓了一下,儘力平複住心情,“神識全力放出,給我看看。”
墨畫放出神識。
荀老先生懷著忐忑的心情,確認了一下,而後長長鬆了口氣,片刻後又不免心潮澎湃,連聲道:
“好,好,好啊……”
他目光灼灼地看著墨畫,渾濁的眼眸中,透出一絲光亮,長久以來的疲累一掃而空。
上天,真是賜給了太虛門一個寶貝!
列祖列宗保佑……
轉機終於有了。
在這因果錯亂的棋局中,太虛門也終於有了一枚,足以逆轉乾坤的棋子了!
荀老先生道:“從今往後,你就待在宗門,哪也不要去了,懸賞也彆做了,宗門安排的課程,你想上就上,不想上,也就算了。”
“你隻要做一件事:學陣法。”
“我會親自教你,務必在一年之內,將二品之中初中高三階,所有五行八卦門類中,能交給你的陣法,儘數傳給你。”
“這件事,比什麼都重要。”
“一年之內,你必須將這所有陣法融彙貫通,將二品陣法,學到極致!成為集諸家所長,造詣淵博如海的,最頂尖的二品陣法大師!”
荀老先生的語氣,無比鄭重。
二品陣法大師……
墨畫有些失神,也有些震驚。
他第一次聽荀老先生說出這種期許,也從未在荀老先生臉上,見過如此鄭重的神情。
仿佛這件事,真的事關傳承安危,宗門存亡一樣……
墨畫思索片刻,目光肅然,神情鄭重地點了點頭。
“是,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