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熔火陣……”墨畫道。
“不錯,”陳師傅點了點頭,見墨畫一眼便認出陣法,心裡多少認可了點,語氣上也鄭重了些:
“墨小兄弟,你看看是不是這個陣法出了問題,我對這一竅不通,什麼也看不出來。”
陳師傅讓人將煉器爐上的黑灰擦去,墨畫就趴在爐口,仔細看著爐壁上的熔火陣紋。
他雖然暫時還不能完全畫出來,但夜以繼日地練習,陣紋的畫法早已爛熟於胸,不一會兒便指著幾處對陳師傅道:
“確實是陣法的問題,這幾處陣紋都磨損了,靈力無法傳導,陣法也就失效了。”
陳師傅見墨畫說得有條有理的,不由刮目相看,之後又皺起了眉頭:
“那隻好請陣師幫忙修了。唉,本來行情就不大好,這次也不知要多花多少靈石……”
墨畫問道:“請陣師修複陣法很貴麼?”
“那是自然,”陳師傅答道:“陣師本就不多,這種需要專門修複的陣法的情況,還要多給一些靈石,不然彆人也不樂意來。”
墨畫斟酌著道:“要不,我來試一下?”
“你?”陳師傅大吃一驚,“你已經是陣師了?”
墨畫謙虛地擺手道;“還不算,我隻是跟著宗門的先生學陣法,而這個陣法剛好學過。”
陳師傅看著半人高,一臉稚嫩的墨畫,很是委婉地道:“還是算了吧,你一個小孩子,彆累到你了。”
墨畫知道陳師傅還是有顧慮,眼神一轉,問:“陳大爺,你們去請的,也不一定是真正的陣師吧。”
“這個……”陳師傅道:“倒也是,有些其實隻是學徒,還不算陣師。但有求於人,自然要說點好話,無論是不是陣師,用陣師來稱呼總歸是不錯的,他們聽著高興,事情做起來也順利。其他的我們不大清楚,也不好多問,隻要把陣法修好就行。”
“那他們每次都修好了麼?”
陳師傅想了想,道:“有幾次很順利,很快就修完了,也有時候塗塗改改半天,還是不行,最後換個人來才修好。”
“那不就是了,這些來的多半也就是學徒,就算陣法水平比我高,也高不到哪裡去。”墨畫自信地道。
當然正經學徒的水準應該是比墨畫高些的,但有些學徒的水平,也的確未必比得上他。
墨畫又道:“他們來修也是修,我修也是修,至多修不好,你再請他們來便是了。”
這話說得……好像也有點道理……
陳師傅有些被說動,但還是有些遲疑,墨畫見狀接著道:
“即便請了陣師,也不是立馬就能來的,還要看彆人有沒有空。耽誤一天,煉器鋪就少了一天的進賬,時間長了,就入不敷出了。”
煉器鋪的生意還行,但利潤不高,陳師傅也不願偷工減料,所以掙的都是辛苦錢。何況還要供這幾個學徒吃喝,一旦停工時間長了,確實不易周轉。
陳師傅頭有點疼,最後咬咬牙,道:“罷了,小兄弟,你試試吧。”
說完又小心翼翼叮囑道:“但是試下就行,不要勉強,彆把陣法弄壞了……”
墨畫保證道:“放心吧,最多也就是修不好。”
陳師傅感覺受到了安慰,但好像又並沒有被安慰到。
墨畫讓陳師傅等了等,自己先回家取了筆和火係墨水,然後又把熔火陣圖帶著。到了煉器鋪,先將陣圖給陳師傅看了下。
陳師傅見圖上的陣法和煉器爐上的的確相像,多少放了點心,至少沒有完全不靠譜。
這是第一次在靈器上畫陣法,墨畫多少有點緊張,好在熔火陣已經練習過太多次,動筆後心態反而平靜下來。
修複陣法與畫陣法不同,不需要耗費太多神識,因陣法本身便是完整的,所以隻需要將損壞的部分陣紋以墨水重新勾連便好。
考驗的是陣師的眼力,細心以及對陣法的熟悉程度。
墨畫趴在灶爐邊,全神貫注地畫著。
半個時辰不到,墨畫便將陣法修完了,然後又花了一盞茶的功夫檢查了一遍,確認沒問題後,才鬆了口氣。
陳師傅在一旁提心吊膽地盯著,生怕墨畫弄壞了陣法,見狀忙問道:“這是……修好了嗎?”
墨畫衣服臟了,臉上也有幾道灰痕,不太確定道:“應該是好了,要不點個火試試?”
陳師傅神情有點複雜,但還是和幾個學徒一起,重新封起陣法,裝好煉器爐,然後將靈石嵌入爐中,催靈力點火。
但火並沒有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