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先生目光微凝,卻沒再說下去,隻是道:“你將來就明白了。”
“哦,”墨畫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又問道:“先生,那這門《天衍訣》是哪種古功法?”
“應該屬於冷僻怪異那一類的。”
莊先生想了下,又道:“這門功法,當初也有人學過,學著倒簡單,隻需要煉化靈石便可,但突破時的瓶頸卻很怪異。其他功法的瓶頸,一般在經脈或是氣海,需要煉化天地靈物才能突破。這門功法的瓶頸,卻在識海。識海虛幻莫測,難以捉摸,也極少有輔助用的靈物,所以能否突破便是一個未知數。”
“靈物再稀有,總歸有獲取的門路,隻是代價大小的問題,可遇到識海的問題,那就棘手了,有時甚至無從下手。再加上這門功法修煉出的靈力低微,也不見有其他效果,所以漸漸就沒人修行了。”
墨畫默默聽著,然後又問了最後一個問題:
“那功法上寫的‘非陣師不宜修行’是什麼意思呢?一定要成為陣師,才能修煉這門功法麼?”
“不是,”莊先生搖頭道:“不是說成為陣師才能修煉這門功法,而是修道百業中,唯有陣師最耗神識,在識海的運用和理解上高於其他修士,而《天衍訣》的瓶頸便在神識,自然最適合陣師修煉,或者說如果陣師不修煉,那其他門類的修士,更沒辦法修煉了。”
“原來如此……”
墨畫心裡盤算著,然後下定了決心。
莊先生見狀問道:“你想好修行哪種功法了麼?”
“想好了,”墨畫點了點頭,“先生,我想修《天衍訣》。”
莊先生略感寬慰,覺得墨畫這孩子跟自己還真有點投緣,不像傀老,挑功法的品味那麼庸俗。
莊先生想將《天衍訣》的功法玉簡遞給墨畫,末了突然又有些遲疑,片刻後歎了口氣,語氣鄭重地問道:
“墨畫,你真的想好了麼?”
墨畫略帶疑惑地看著莊先生。
“這門功法修行簡單,但突破起來變數太多,而且靈力不強,無論是修煉還是鬥法,總歸是低人一等的。”
儘管有些不情願,莊先生還是指著墨畫“挑剩”下的那些功法道:
“這些功法雖算不上與眾不同,但好在穩定實用,修煉出的靈力周天也不少。些許靈物,即便有些麻煩,但都不算名貴,總歸有辦法弄到。”
墨畫卻堅定道:“弟子想好了,墨畫靈根平庸,本就不好與他人相比,隻希望在陣法上能有些進步,不辜負先生的教誨。既然想成為陣師,神識自然最重要,靈力多寡就算不得什麼了。”
“陣師的瓶頸在神識,《天衍訣》的瓶頸也在神識,對弟子而言,其實是一樣的,隻要一心鑽研陣法,增強神識便好。修道本就不是坦途,成事在天,儘力在人。”
莊先生微怔,頷首道:“你說的不錯,難得你小小年紀,道心如此堅韌。”
墨畫擔不得如此誇獎,有些不好意思道:“弟子其實也不是道心堅韌……”
莊先生微愕。
“主要是其他功法,弟子也修煉不起,這門功法不要靈物,所以就隻能選它了……”
莊先生:“……”
墨畫也很無奈。
神識上的問題,總歸能想想辦法,但是那“些許靈物”,動輒價值成千上萬的靈石,散修出身的墨畫真的毫無辦法。
人一窮,道心自然就堅韌了,不堅韌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