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畫皺了皺眉,摸了摸儲物袋中的一疊陣法,還有聽取張瀾指點而準備好的可以消除和混亂痕跡的靈液和靈石,心想默默道:
錢興你最好彆來,不然你爹娘恐怕再也見不到你了。
此後墨畫去莊先生處學陣法,去幫人修複陣紋,或是去坊市買東西,來來回回的路上,總是能感覺到一些修士的視線。
他們以為墨畫沒有察覺,但墨畫畫了這麼久的陣法,神識比同境界修士深厚太多,對於這種不加掩飾的窺探,心中早已分得一清二楚。
有些人的窺視,是帶著惡意的,像是伏在草叢裡的毒蛇,眼神都是陰毒的。有些應該隻是聽從命令,盯著墨畫,好掌握墨畫的行蹤。
還有一些比較冷漠且隱晦,墨畫也隻能隱約察覺到,並不算清晰。
這就說明,這個修士的神識,可能比墨畫還要強,那他的境界,就比墨畫高很多,估計應該是煉氣後期的修士了。
除此之外,也有一些視線是善意的,而且也不避諱。墨畫察覺到,看過去時,他們還會和墨畫打個招呼。因為都是熟麵孔,要麼是街坊的叔叔嬸嬸,要麼是食肆裡的食客,要麼是獵妖隊裡的獵妖師。
有些雖然不熟,但也都見過一兩次。也有沒見過的,墨畫不認得他們,但他們好像認得墨畫,見墨畫看向他們,還會微笑示意。
張瀾說的“這麼多雙眼睛盯著”,原來是這個意思……
墨畫心中既覺得警惕,又覺得溫暖。
盯著墨畫的修士,遲遲沒有動手,就在墨畫懷疑他們已經放棄的時候,錢興竟然自己找到了墨畫。
墨畫從莊先生處出來,準備回家,剛走到山腳,就碰到了錢興。
幾個月不見,錢興看起來氣色很差——當然了,任誰被地火陣貼身炸了一下,氣色都不可能好。
他身上有些地方還纏著繃帶,臉也破相了,手裡也不搖著那把灑金的破扇子了,一副恨不得吃了墨畫的可怖神情。
“彆以為有人護著你,你就可以高枕無憂了,本少爺受的屈辱,我要你百倍償還。到時候你想痛快地死,都不可能!”
“那你注意身體,彆自己先死了。”墨畫看著他淒慘的模樣,忍不住道。
錢興的神情又開始扭曲起來。
墨畫心中歎了口氣,好歹也算是經曆過生死的人了,怎麼心態還這樣差,隨便說一句,都能氣成這樣。
錢興雖然惱怒,但並不敢動手,這裡雖是山腳,但也是有修士經過的,而且大多是獵妖師。
說話的功夫,附近已經幾個獵妖師看了過來,目光銳利地盯著錢興。
錢興也知道分寸,低聲陰狠道:“你給我等著。”然後帶著幾個錢家弟子走了。
墨畫搖了搖頭,看他這個樣子,應該是不死不休了。
好好做個紈絝不好嗎,天天吃喝玩樂就行,不用為生計奔波,也不用為靈石發愁。果然人活得太容易,就會想著作死。
墨畫向附近的幾個獵妖師行了禮,道了謝,得到了善意的回應後,便回家去了。
此時身後的山路上,正要的白子曦看著墨畫的背影,眉頭微蹙,片刻之後皓齒輕啟,輕聲道:“雪姨,查查看,發生了什麼事。”
站在白子曦身後的雪姨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