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個孩子,我怎麼知道?”墨畫理直氣壯道。
張瀾神色一滯,滿是無奈,隻好解釋道:
“所謂采補,其實是雙修的一種。”
張瀾說完,頓了一下,道:“雙修你總該知道吧。”
墨畫臉一紅,“就知道一點點。”
張瀾不知他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便繼續說道:
“其實就是男女之事,說白了也就那樣。不過雙修可以增進一些修為,而且過程旖旎,所以很多修士便醉心鑽研雙修之道。”
墨畫有個疑問,“雙修真的能增進修為麼?”
“能增進一點點罷了,聊勝於無。有空鑽研這種旁門左道,還不如多花點時間打坐修煉。”張瀾道。
“那雙修和采補,有什麼區彆呢?”
“雙修還算正常,采補就惡毒了。邪修會借采補,汲取他人的血氣、精元、靈力。被采補的人,輕則修為倒退,重則道基崩壞,乃至被采補而死,這些事都常有發生。”
墨畫心中凜然。
“你們追緝的那個采花賊,也把人采補死了嗎?”
“這種事他肯定乾過,但不是現在。我們追捕他,是因為上個月他將好好的一個女子,采補得形銷骨立,氣海儘毀,而且天天精神恍惚,惶惶不可終日……”
張瀾歎了口氣,咬牙切齒道。
墨畫聽著心生不忍,問道:“那抓住了他,會定死罪麼?”
張瀾點了點頭,“道廷司對采補這種事,向來都是從嚴定罪的,量刑百年以上,最高死刑。我們追的這個,死罪是難免的。”
墨畫這才放心。
張瀾想了下,又道:
“忘了跟你說了,雙修也是禁止的。”
墨畫一臉疑惑。
我還是個孩子,你特意跟我說這個做什麼?
張瀾被墨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既然開口了,他還是硬著頭皮解釋道:
“正常男女之事,道廷司不管的。但是雙修不行,一切雙修的功法,秘術,隻要發現,就會被立即焚毀……”
“修士一旦行雙修之事,被道廷司發現,就會被追責,雖沒采補定罪那麼重,但也會被道廷司錄入案底,對你將來拜師入門婚配會有影響……”
墨畫疑惑道:“你不是說,雙修沒什麼妨礙麼,為什麼會被禁呀?”
“道理是這麼說,但實際上又是另一回事。”
張瀾歎道:“雙修雖是無礙,也不違背《道律》,但不禁雙修,便有人打著雙修的名義進行采補,也就間接等同於放任采補。而且不禁雙修,道廷司也不好追查,一旦去查,彆人就稱自己是雙修而非采補,你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張瀾說著說著,有些上頭,“最可氣的是,有些修士被采補了仍不自知,還樂在其中,甚至維護采補他的人,簡直是愚蠢!”
“他們如果說是你情我願,你們是不是也沒辦法了?”墨畫問道。
張瀾冷哼一聲,“道律麵前,沒有你情我願,觸犯道律,有一個抓一個,都跑不了。”
墨畫點點頭。
張瀾道:“這是第一個原因。”
墨畫愣了下,“還有?”
“當然,”張瀾道,“修道界兩萬多年,數以億萬計的修士,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沒有?”
“哦哦。”
張瀾繼續道:“第二個原因,是道侶之間雙修,也會變成采補。”
墨畫張大了嘴,“不是關係好,才會結為道侶麼?”
“你懂什麼?”
張瀾一副你還小,你不懂的模樣。
“道侶之間,越是親近,便越容易心生嫌隙。今天愛得死去活來,明天又恨不得互相殺之而後快,一旦有了齟齬,就易變成仇怨,那麼之前雙修,現在就會變成采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