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弘一輩子都未覺得如此屈辱過。
身為錢家的家主,他一向受人尊敬,地位尊崇,舉止威儀,如今卻要為一群煉氣弟子趟地火陣,搞得蓬頭垢麵,狼狽不堪。
這副模樣,仿佛在顯示著他的無能,讓他備覺顏麵掃地!
錢仲玄也覺得屈辱,但因為錢弘就在他旁邊,看著比他還屈辱,所以他瞬間就覺得沒那麼屈辱了。
錢弘咳嗽一聲,強行咽下湧上喉嚨的鮮血,對身後的錢家修士怒道:
“還在等什麼?還不快追!”
錢家修士聞言,這才紛紛動身,向前追去。
錢弘剛鬆一口氣,忽覺身後傳來澎湃的勁力,心底一寒,轉身硬拚了一掌。
築基期的靈力相碰,瞬間產生一股洶湧的震動,錢弘隻覺半隻胳膊發麻,對方的靈力也滲入他的手掌,鑽心地疼。
錢弘向後倒退四五步,這才停住。
錢家修士察覺到動靜,紛紛停下腳步,看向錢弘。
錢弘厲聲道:“去追獵妖師!截下靈石!彆讓他們跑了!”
錢家修士頓了一下,這才又紛紛起身,越過山道,繼續追了過去。
錢弘目光凜冽,看向偷襲他的人,道:“俞長林,你臉皮未免也太厚了,竟然偷襲!”
“什麼偷襲?”俞長老一臉不明所以,“我就想跟你拍個肩膀,打個招呼,結果你反倒打了我一掌,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明明無恥的是你。”
“你不會想以一己之力,截殺我們錢家兩位築基修士吧?”錢弘冷冷道。
錢仲玄也站在錢弘身邊,神色戒備。
“說什麼屁話呢,大家都說好了,築基不出手,我這人向來誠實守信,不會違約。”俞長老信誓旦旦道。
錢弘也看出了俞長老的心思,冷笑道:
“就算你拖住我們兩個築基修士,待我錢家修士追上你們,你們還是插翅難逃。”
“這就不好說了,”俞長老似笑非笑道,“等你們追上再說。”
而在前麵不遠處,墨畫在指揮十來個獵妖師布置一品地火陣。
墨畫沒有把地火陣一次用完,手裡還留了一些。
做事要留一手,這是俞長老教他的。
適才的地火陣阻攔了錢家大部隊,消耗了錢家築基修士的狀態,讓俞長老能更輕鬆地牽製住他們。
現在的地火陣,就是為了嚇唬他們一下,讓他們不敢肆無忌憚地前行,拖延他們行進的腳步。
經過剛才的地火陣,錢家修士也都知道了一品地火陣的威力。
而能讓築基修士都受傷的一品地火陣,足以令這些煉氣期的錢家修士膽寒了。
十幾名留下斷後的獵妖師們一邊撤,一邊在錢家的必經之路上埋地火陣。
墨畫用逝水步到處跑著,一邊查看地形,一邊找適合埋地火的位置,墨山則形影不離地跟著他。
追來的錢家修士,很快就又觸發了地火陣。
火光驟起,靈力震蕩,隨著爆炸聲,還有修士的哀嚎聲。
怎麼還有地火陣?
錢家修士既疑且懼,紛紛停下了腳步。
有幾個領頭的修士或是鞭策,或是利誘了幾句,隊伍這才繼續前進。
但前進沒多久,又有一處爆炸聲響起。
錢家修士又驚懼止步,過了片刻後,重鼓士氣,繼續追殺,但沒走多久,又接連觸發了地火陣。
就這樣,一路上總是火光乍現,錢家修士受傷的不多,但內心承受的煎熬卻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