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畫仍舊在領悟一品熔火控靈複陣,隻是進度稍微有些慢。
有時學得累了,便去看看那個大型煉器爐,對照一下自己設計的陣圖,腦海中模擬一下畫陣法時會遇到的問題,這也會讓墨畫的思路更清晰些。
墨畫一邊看著煉器爐,一邊全神貫注,想著畫陣法的事,抬頭時就忽然看到俞長老正站在他的身邊。
似乎墨畫看著煉器爐的時候,俞長老就在一旁看著他,也不知看了多久。
俞長老見墨畫回過神來,就和藹地問:“陣法學得怎麼樣了?”
“學了一半了,但是可能還要一些時日,才能徹底學明白。”
俞長老點了點頭,“要勞逸結合,也不要太辛苦了。”
“謝謝俞長老。”墨畫笑了下,然後又問道:“長老您不急麼?”
畢竟陣法早點畫完,煉器行早點開工,大家也能早點賺些靈石。
事已至此,錢家不會善罷甘休,若是煉器行開工太晚,恐怕會受製於人。
俞長老神色淡定,“我已經急了一百多年了,不在乎這幾天。”
墨畫不太明白。
俞長老撣了撣地上的灰塵,坐在了墨畫的旁邊,道:
“從我還是煉氣起,就沒過過什麼好日子,身邊的散修也是,看著辛苦,每天忙忙碌碌的,但都賺不到什麼靈石。我便時常在想,這靈石都到哪裡去了呢?”
“直到我看到了錢家,他們的府邸,他們的吃穿用度,以及他們的煉器行和煉丹行……”
“錢家的煉器行中,鍛鐵的是散修,淬火的是散修,出力的全是散修,而他們錢家的修士,隻要坐在一旁看著,沒事喝喝茶,頤指氣使幾下,其他什麼都不用做。”
“我便時常在想,明明吃苦受累的是我們這些散修,我們卻隻能吃糠咽菜,他們錢家明明是一群廢物,什麼都做不了,卻也什麼都不用做,每天都能吃香喝辣。”
俞長老歎了口氣,“後來我到了築基,與錢家不對付,明爭暗鬥,仗著臉皮厚嘴巴毒敢拚命,這才不至於吃太多虧,也漸漸明白一些道理……”
“我也想讓散修的生活過得好些,也想過開幾個煉器行和煉丹行,可是一沒靈石,二也不會陣法,想做些事,真的是舉步維艱。”
“這種日子,我過了一百多年,忍了一百多年,也急了一百多年。如今這麼大的煉器行已經建成了,煉丹行也建到一半了,我反而不急了。”
“這幾個月做的事,比我一百多年加起來做得還要多,我又急什麼呢?”
俞長老神情欣慰。
墨畫看著白發蒼蒼,身形枯瘦但目光矍鑠的俞長老,不由心生敬佩。
“可是,萬一煉器行建好,但還是爭不過錢家呢?”墨畫擔心道。
“那就賣了。”俞長老很乾脆。
墨畫懵了,“賣了?”
“對!”俞長老點了點頭,“能爭得過錢家最好,要是爭不過,我們就把這個煉器行和煉丹行一並賣了,能賣一大筆靈石,分到大家手裡也是一筆可觀的數目,總歸不會吃虧。”
“這個好賣麼……”墨畫有些不確定。
俞長老眉毛一挑,“這麼大的煉器行和煉丹行,怎麼可能不好賣,彆人想建,也未必有這個時間和能力把它建成。”
俞長老又指著裡裡外外的那些陣法,“還有你畫的這些陣法,這是一般陣師能畫的出來的麼?就算他們能畫出來,又得請多少陣師,花上多長時間?”
“放心吧,”俞長老拍了拍墨畫的肩膀,“就憑你畫的這些陣法,這兩座煉器行和煉丹行,都得賣個天價!”
“天價?”
俞長老點頭,“不是天價不賣,討價還價這件事,我還算比較拿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