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會繼續道:“之前在青玄城,你們父子無故打傷孔少爺,而後畏罪潛逃,孔少爺年輕氣盛,想討個公道,這才誤入大黑山,以至於遭逢不幸,生死不知。”
“你不去救,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
季青柏有些怒意,便道:“陸會,你不要冤枉人,明明是孔盛欺人太甚!”
陸會歎了口氣,“這事自有公證,街坊的散修、孔家的隨從都作證,是你無緣無故打了孔少爺。你現在口說無憑,如何自證清白呢?”
這明顯就是栽贓。
張瀾聽著皺眉,墨畫也有些生氣。
季青柏冷笑道:“你們青玄城的道廷司,真成孔家的走狗了?”
陸會臉色漸漸沉了下來,“季兄,你這是在汙蔑我青玄城的道廷司。”
季青柏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陸會便板起了臉道:“我還聽說了,孔少爺失蹤,是季兄你勾結本地修士,暗地裡下的手,如今看來,這也不是沒有可能……”
“你!”季青柏大怒。
張瀾皺眉道:“陸典司的言下之意,是說我們通仙城律法鬆弛,修士勾結,蓄意謀殺孔少爺麼?”
陸會拱手道:“張典司勿怪,隻是傳言而已。”
張瀾目光冰冷,“無憑無據的話,也請陸典司慎言!”
陸會笑了笑,不以為意,轉而又道:
“這事是真是假,就看季兄怎麼做了……”
“季兄若是能出手相助,成功救出孔少爺,這些傳言自然不攻自破,季兄父子對孔家的冒犯,孔家也可既往不咎。如若不然,孔家是不會放過你們父子二人的。”
陸會看著季青柏,眼底閃過一絲陰沉:“季兄以為如何?”
季青柏麵色變換不定。
他都躲到通仙城了,孔家和這群走狗竟還不放過他,他隻是想找個地方,安安穩穩活著而已。
季青柏無可奈何,隻能歎了口氣:“便依陸典司所言。”
“好!那我們明日便進山。”
陸會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陰鷙。
陸會走後,季青柏神色凝重。
墨畫問季青柏:“季叔叔,這個陸會,不是什麼好東西吧?”
季青柏苦笑,“你看出來了?”
墨畫點頭,“跟條蛇一樣,陰陰沉沉的,說話伸舌頭,像是在吐信子。”
季青柏歎了口氣,“陸會為人貪婪,好財,心最狠,手段也最毒,為孔家做事時也最賣命。”
“他做了很多壞事麼?”
“孔家做了惡事,被人告到道廷司那邊,都是他在兜底,要麼威脅,要麼利誘,要麼逼迫。”
季青柏神色有些低沉,緩緩道:
“兩年前孔盛禍害了一個十四五歲的姑娘,那姑娘被糟蹋得不成人樣,最後羞憤自儘。”
“她爹到道廷司告狀,卻被陸會關進道獄,折磨了幾天放了出來,不敢再說什麼,因覺得愧對自己的女兒,又生無可戀,便自我了斷了……”
“這件事當時鬨得沸沸揚揚,最後也不了了之了。”
墨畫聽著心寒,轉頭看著張瀾,問道:
“事情做到這種地步,都沒人管的麼?”
張瀾也覺氣憤,但也隻能歎道:“我們管不了的,這種地方勢力勾結,利益盤根錯節,很難根除。”
墨畫道:“道廷應該有監察的機構吧。”
張瀾微驚,“你怎麼知道的?”
“我猜的。”墨畫說道。
道廷不可能放權於地方的道廷司,而不設法監察,不然一旦地方的道廷司為非作歹,就沒人管製了。
張瀾點頭道:“道廷的確設有監察司,監察地方道廷司的行為是否違背道律,不過監察司行事隱秘,而且人手有限,不可能麵麵俱到。”
墨畫眼睛一亮,“張叔叔,你是家族子弟吧。”
張瀾心生不妙,“你想做什麼?”
“你能向監察司告狀麼?”
張瀾無奈,“哪有那麼好告,九州那麼大,張家的勢力也不是到處都有,監察司也未必管得過來。”
“試試看唄。”
張瀾歎了口氣,“行吧,我傳信回去問問。不過你也彆抱太大期待,強龍不壓地頭蛇,尤其這種小地方,各種勢力沆瀣一氣,除草也出不了根。”
“除除草也行。”墨畫笑道,“謝謝張叔叔。”
季青柏也神色激動,拱手道:“多謝張典司!”
張瀾擺擺手,“這也是我應該做的,短時間這件事也不會有什麼音信,先想辦法抓住那群罪修,找到孔盛吧,是死是活都要有個結果……”
“還有那個陸會,心機很深,要多多提防。”
墨畫點頭,“放心吧。”
陸會是吧……
墨畫心裡默默記住了他。
竟敢跑到通仙城來撒野,那就彆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