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會的屍體先被運到了通仙城的道廷司,有執司去稟報了周掌司。
周掌司一聽便皺起了眉頭,等到他看到了陸會的屍首,眉頭就皺得更緊了,忍不住氣道:
“張瀾這個小子,又給我惹麻煩。”
這個陸典司,全須全尾地來了通仙城,不過跟張瀾進了個山,轉眼就成一具屍體了。
而且缺胳膊少腿,還是死無全屍。
這讓他怎麼跟青玄城那邊交代?
這事能跟他張瀾沒關係?說出去誰信呢?
周掌司問那個執司:“事情經過如何?”
那執司拱手道:“據張典司所說,陸典司追捕光頭陀,遭光頭陀偷襲,身受重傷。押送光頭陀的途中,又遇到妖獸,不幸死於妖獸之口,因公殉職。”
“因公殉職?”周掌司冷哼道,“他推得倒還乾淨,這人死得不體麵,倒有了個體麵的借口。”
“不過他當彆人是傻子不成,屍首在這,陸會究竟是怎麼死的,有心人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周掌司心中暗道,搖了搖頭,又打量了下陸會的屍首,神識略作掃視,忽地眼睛一亮。
這個手法……還挺乾淨。
這陸會身上的致命傷,隻有兩種。
一種是被修士所傷,傷口處有淡白色的風係靈力殘留。
傷他的人,明顯就是那光頭陀。
風係靈根還算稀有,他們道廷司,也找不出一個有風係靈根的修士。
此行的所有修士中,也都沒有風屬性的靈根,這個靈力做不了假。
還有一種就是妖獸撕咬的傷痕。
傷口處還有妖獸殘留的腥臭的口涎,以及猩紅色的妖力,確確實實是被妖獸撕咬致死。
這就更做不了假了。
周掌司放心了,又覺得張瀾孺子可教起來。
有些事,他可以做,但不要留馬腳,也不要給道廷司添麻煩。
這樣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當無事發生過,對外麵也有個交代。
既然有了交代,沒了麻煩,周掌司便省心了。
他又看了眼陸會的屍首,心裡暗道:“死得好!”
青玄城道廷司,從上到下,烏煙瘴氣的,都是些什麼東西?
周掌司嘴上不說,但心裡是相當鄙夷的。
他自己雖談不上高風亮節,但良知還是有的,平日最多拿拿回扣,不至於吃人吸血,連骨頭都不吐。
不過他也隻是通仙城的掌司,隻能管著通仙城的一畝三分地,青玄城的事,他也過問不了。
周掌司歎了口氣,隨即又有些奇怪。
張瀾到底是怎麼把陸會坑死的?
看這陸會的傷勢,的的確確就是被光頭陀所傷,然後被妖獸所殺。
但這事應該沒這麼簡單。
這個陸會詭計多端,應該也沒這麼蠢……
陸會煉氣九層,張瀾也是煉氣九層,他實力高一些,但也不可能不露痕跡地將陸會殺了。
應該是有人幫忙。
周掌司默默盤算著。
跟張瀾一起進山的,墨山和季青柏,大概率是會出手幫忙的。
此外還有誰呢?
腦海之中,墨畫狡黠的眼神一閃而過。
周掌司捋胡子的動作一停,微微一怔:“墨畫那孩子,不會也動手了吧……”
周掌司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跟墨畫熟悉之後他就發現,墨畫這孩子雖然年紀還小,卻不能以常理度之。
心思縝密,謀定後動,手段乾淨,不留馬腳。
周掌司點了點頭,又看了眼陸會,讚許道:
“殺得好!”
此時墨畫和張瀾等人還在罪修藏身的山穀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