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三人在大黑山留宿一晚,次日起了大早,伴著山露和朝陽,返回了通仙城。
墨畫簡單休息了下,便又到了道廷司,找到張瀾,問道:
“你要審光頭麼?帶我一個唄。”
張瀾有些為難,“道廷司審訊,不能讓外人聽的……”
“抓光頭的事我也有份,怎麼能算外人呢?”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規矩就是規矩。”張瀾委婉拒絕道。
“那算了,我去求掌司。”
墨畫說著,便往外走,張瀾連忙把他拉住,“你找掌司做什麼?”
“你做不了主,自然要掌司做主。”
“掌司不會同意的。”
墨畫狡黠一笑,“你怎麼知道掌司不會同意?”
張瀾琢磨了一下,發覺掌司好像真的不會拒絕。
人本就是墨畫幫忙抓的,現在審訊,墨畫想旁聽一下,似乎也沒什麼問題。
而且墨畫人緣廣,消息來源眾多,有些事可能比他這個典司知道的還要清楚。
讓他幫忙審審,或許真的能問出什麼來。
老掌司本就欣賞墨畫,何況墨畫還是一品陣師,這個麵子,怎麼都會給的。
張瀾神情有些複雜,歎了口氣,“審訊的時候,會有些血……”
張瀾說到一半,突然意識到,墨畫還是個獵妖師,見慣了修士與妖獸廝殺,鮮血淋漓的場麵估計見得也不少。
一念及此,張瀾便放棄了,道:“跟我來吧。”
墨畫笑了笑,“謝謝張叔叔。”
道獄的刑室位於西麵一個陰暗的角落。
墨畫隨張瀾進了刑室,便聞到血腥和腐臭味,室內陰暗,牆邊掛著刑具,地麵有暗沉的血跡,還有一個火爐燒著烙鐵。
血腥陰沉而壓抑。
怪不得張瀾不想讓他進來。
張瀾吩咐道:“你就在一旁聽著,如果覺著不舒服,就出去透透氣。這不是什麼好地方,能不來就不來。”
“謝謝張叔叔!”
墨畫又道了聲謝。
張瀾微微笑著,拍了拍墨畫的肩膀,而後命人將光頭陀帶進來。
墨畫在一邊找了個乾淨點的凳子坐著,不一會,便聽到鐐銬鋃鐺的聲音,抬頭看去,幾個執司押著被鐵鏈穿骨的光頭陀走了進來。
光頭陀滿身傷痕,身形狼狽,看來在道獄裡沒少吃苦頭。
幾個執司將光頭陀捆在刑架上。
張瀾換上一副冰冷的麵孔,道:
“光頭陀,我問你幾個問題,你如實說,可以少受些苦。”
光頭陀閉著眼睛,不置可否。
張瀾問了幾個問題,光頭陀都不作答,哪怕用刑,他也一聲不吭。
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光頭陀知道自己此番必死無疑,更視道廷司的修士為走狗,此次又是栽在道廷司的手上,所以也就什麼都懶得說了。
本就是一個死到臨頭的人,此時此刻,自然也隻能行將等死了。
張瀾問了幾遍,用了幾次刑,最後還是無奈地搖了搖頭。
然後他就發現墨畫在對他使眼色。
張瀾想了下,點了點頭。
墨畫便慢悠悠地走上前,笑著問道:“大光頭,你知道水牢術麼?”
光頭陀耳邊聽得一個清脆的聲音,抬頭便見了一個唇紅齒白的小修士笑眯眯地看著他。
道廷司的刑室裡,怎麼會有小孩子?
而且這個身影和氣息有些眼熟,似乎是那日救下季青柏的小獵妖師。
光頭陀心中疑惑,嘴裡問道:“什麼水牢術?”
墨畫微微一笑,小手一抬,靈力鎖鏈凝結,鎖在了光頭陀的身上。
這個法術……
光頭陀心中劇顫,雙目陡然睜圓。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