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畫搖了搖頭,悄悄翻身上牆,見四下無人,解了屋頂的陣法,卸下一塊瓦片,偷偷往裡看。
屋裡簡陋而寒酸。
門口站著一個年輕修士,衣著華貴,但如今破破爛爛,看起來經曆不少波折。
想來就是孔家嫡係的少爺,孔盛了。
墨畫忍不住嘀咕:
“真是好人不長命,禍害留千年。這孔盛運氣竟這麼好,明明這麼蠢,還能在邪修手中活下來。”
隨即又感慨,孔家到底教了他什麼,怎麼一腦袋都是漿糊?
竟還想著給邪修賞靈石,讓他們幫你做事。
他們能給你賞飯,留你一條命就不錯了。
墨畫心裡嘀咕著,卻見那孔盛突然發起脾氣來。
孔盛端起飯碗,吃了幾口,作勢欲吐,又強忍著咽了下去。
隨後一股憤怒與憋屈湧上心頭。
他又摔又砸,揮舞著拳腳,神色猙獰地泄憤,嘴裡同時罵道:
“都該死!都他媽該死!”
“都是一些什麼東西,騎到本少爺頭上,我還要求你做事,我去你媽的!”
似乎又想到此行諸多狼狽、不堪、恥辱。
想到他為了活命,給那些邪修下跪,流著淚說自己是孔家少爺,求他們饒自己一命。
想到了邪修臉上的戲謔與哄笑。
孔盛不禁兩眼通紅,低聲嘶吼著:
“都是那姓季的狗父子!”
“你們不惹我,我就不會想著殺你們,不會出城,更不會落到這步田地!”
“還有那個傅蘭,賤人而已!不過有幾分姿色,裝他媽什麼清純!竟然不從莪!”
“等我把你弄到手,定讓你生不如死!”
“這些邪修也是,這般羞辱我,看不起我,你們都得死!”
“都得死!”
……
孔盛神色歇斯底裡。
墨畫聽著,卻漸漸皺起眉頭。
明明是他自己做的錯事,他自己有錯在先,才落到這步田地,卻總覺得錯的都是彆人。
而且報複心如此強,心性又如此惡毒。
“看來離開前,要想個辦法,讓孔盛永遠留在這黑山寨裡。”
墨畫默默尋思著。
壞人就要呆在壞人呆的地方。
孔盛和這黑山寨,還挺般配的。
不過要等他先將輿圖畫完。
之後過了兩天,黑山寨的輿圖畫了七八成,墨畫肚子有些餓了,就在黑山寨的膳房吃著東西。
吃著吃著,墨畫就聽膳房的老頭在罵那胖修士。
“給三當家備的糕點被偷吃了……讓你看著,你沒看住,這點小事都做不好,能有什麼用?”
三當家的糕點?
墨畫愣了愣,看了眼手裡吃到一半的糕點。
這是給三當家吃的?
怪不得……
他覺得這個糕點沒那麼難吃,就多吃了點。
另一邊,膳房的老頭仍在罵著。
他資曆老,脾氣又臭又硬,罵得話又難聽,把胖修士罵得狗血淋頭。
胖修士不敢辯駁。
老頭罵完,冷哼一聲走了。
胖修士站在原地,氣得眼皮直跳,恨聲罵道:
“哪個雜種在偷吃,若是讓我發現,定讓你不得好死!”
正吃著點心的墨畫聞言一愣,之後緩緩舔了舔嘴唇,眸中寒光一閃。
雜種?
不得好死?
“不僅罵我,還想我死?”
墨畫默默看著胖修士,心思急轉,想著要不先把這胖子弄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