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我罵的是你,你不要搬弄是非!”
“罵我跟罵我娘,能有什麼區彆?”張瀾理直氣壯。
“區彆可大了,你這麼大年紀,能不能不要這麼不要臉?”
“我年紀怎麼大了?男人三十一枝花,我現在正是玉樹臨風,風流倜儻的年紀……”
……
墨畫看懵了。
這兩個大男人,吵起架來,比他幼稚得多了。
張瀾兩人吵了一會,覺得口乾舌燥,各自坐下喝了口茶。
那築基統領此時才意識到,當著個小孩子的麵,他這個築基修士跟張瀾這個煉氣修士吵架,實在是有失顏麵。
也怪張瀾,做事一點都不著調,習慣著就跟他吵起來了。
築基統領咳嗽了一聲,假裝適才什麼都沒發生過,儘量和善地問墨畫:
“小兄弟,你真是陣師麼?”
隻是他這方正的臉可能嚴厲慣了,所以看著並不怎麼和善,反倒有點像圖謀不軌的大叔……
墨畫不知如何稱呼他,張瀾便在一旁道:
“他姓楊,你叫他‘楊統領’便好。”
墨畫聲音清脆道:“楊統領,張叔叔說的沒錯,我是陣師。”
築基統領點了點頭,心中歎了口氣。
張瀾這小子,真的是造孽,這麼重要的事,竟找個孩子來幫忙。
看他這年紀,也不知才學多久陣法,……
不過此時也顧不了那麼多了,誰讓他不懂陣法呢?不光是他,這裡這麼多道兵,能看懂陣紋的,一隻手都數不出來。
楊統領喝了口茶,便問道:
“陣法學到哪裡了啊?”
墨畫謙虛道:“沒學到哪,也就剛到一品……”
此言一出,楊統領一口茶水直接噴了出去,把麵前的沙盤和圖紙都噴濕了。
張瀾見狀,忽然間覺得渾身舒暢,不由眉毛一挑,奚落道:
“瞧你這沒見過世麵的樣子,不就是十來歲的一品陣師麼,至於這麼大驚小怪麼?”
張瀾語氣平常,心裡卻忍不住樂開了花。
楊統領又罵張瀾,“放你娘的狗屁,這修道界哪來那麼多天才陣師,十來歲就一品?還恰好讓你碰上?”
張瀾無所謂道:“不信就算了。”
楊統領道:“我不信,你將這孩子畫的陣法拿給我看看。”
張瀾指著沙盤中間的一張圖紙道:“那不就是麼?”
沙盤中間擺著的,是黑山寨的形勢輿圖。
楊統領目瞪口呆,隨即又罵道:
“扯你娘的淡,上報道廷的文書上,不是寫著,‘通仙城的道廷司’,冒著極大風險,深入虎穴,打探到了黑山寨的情報,又想方設法,畫出了黑山寨的陣法輿圖麼?現在怎麼又成這孩子畫的了?”
張瀾笑了下,對墨畫道,“把那個腰牌,拿出來給楊統領看看。”
墨畫愣了下,隨即意識到張瀾說的是什麼腰牌,便將道廷司給他的那塊青銅腰牌從儲物袋掏了出來。
楊統領一看也愣住了。
張瀾得意道:“看到沒,青銅腰牌,他是我道廷司的修士,他畫的輿圖,不也就是我們道廷司畫的輿圖麼?”
楊統領啞口無言,隻能道:
“青銅腰牌,不過是編外……”
“編外也隸屬道廷司。”
楊統領皺眉,“那既然輿圖是這孩子畫的,也應該算作一份功勞,為什麼不直接寫上去呢?”
張瀾撇了撇嘴,“寫上去誰信呢?你信麼?”
楊統領看了眼年紀小小的墨畫,又看了眼沙盤上那筆法森嚴,深奧複雜,且包含了諸多一品陣法的黑山寨輿圖,默默歎了口氣。
隻要腦海中還有點修道常識的修士,大抵都是不會信的。
他自然也是不會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