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在道碑上參悟,好像才能感受到陣法之中的氣機流轉,對陣法有更深一些的領悟。
幾天之後,墨畫已經能在道碑上,將陣法完全勾勒出來了。
但到了白天,一旦在紙上落筆,整副陣法,就仿佛失去了韻味。
神識的確是消耗了,陣紋也都畫對了。
但紙上的陣法,仿佛隻有形骸,而無神韻,也感知不到靈力流轉。
三人都有些疑惑。
白子勝托著下巴,“難道是推算出的陣法錯了?”
白子曦搖了搖頭,“沒錯。”
“那就是畫錯了?”白子勝又猜測道,隨後他又自己否定道,“不對,沒畫錯。”
墨畫畫的陣法,一向精準,不會有錯漏。
何況他們三人都檢查過一遍,沒發現有什麼問題。
三人麵麵相覷。
墨畫歎道:“看來,隻能去問師父了。”
……
莊先生正在院子裡,坐著竹椅,曬著太陽。
這椅子似乎還是坐忘居裡,莊先生常坐的那把竹椅,莊先生念舊,一路上把椅子也帶著了。
寬敞的院子之中,莊先生閉目休憩,又或者是在悟道。
墨畫沒打擾莊先生,便在一旁站著等了一會。
不到片刻,莊先生便睜開眼,衝著墨畫輕輕招了招手。
墨畫眼神一亮,便上前將自己畫的絕陣遞給莊先生。
莊先生接過,看了一眼,神色微訝,目露讚許道:
“不錯。”
“師父,是這副陣法麼?”
“是。”莊先生頷首。
墨畫神色一喜。
莊先生這麼說,說明他沒推算錯。
“可為什麼,我明明畫出來了,但這陣法好像沒效果呢?”
墨畫疑惑道。
“那是因為……”莊先生微微笑道,“你還不知道這門陣法的名字。”
墨畫微怔,“名字?”
孫家的傳承沒有提及,又或者說,孫家根本沒有這門絕陣的傳承,自然不可能知道,這副陣法的名字。
千家鎮裡裡外外,也沒有絲毫相關的記載。
“師父,這副陣法,叫什麼名字?”墨畫不由問道。
莊先生也不賣關子,緩緩開口道:
“此陣名為……厚土陣。”
“厚土?”
莊先生微微頷首。
墨畫有些不明白,“為什麼叫這個名字呢?”
莊先生目光微肅,意味深長道:
“陣法蘊含天地至理。”
“天行健,以自強不息;地勢坤,以厚德載物。”
“此陣名為厚土陣,取的便是‘厚德載物’的‘厚’字。”
莊先生看著遠處連綿的靈田,以及吐穗的靈稻,感慨道:
“天生萬物,地養萬物。”
“天是道,地也是道。”
“這門厚土陣,所秉承的,便是‘地養萬物’的地之道,可使土地肥沃,萬物滋養。”
墨畫恍然大悟,隨即又皺眉:
“可這和陣法不生效,有什麼關係呢?”
“你再想想看?”莊先生並未回答。
墨畫思索片刻,緩緩道:“厚土陣……那就是說,必須以‘土’為陣媒麼?”
莊先生微微點頭:
“準確地說,是以‘地’為陣媒。”
“陣法之中,陣媒最容易被人忽視,即便是陣師,也往往對陣媒不太在意,以為陣媒,單純隻是陣法的載體……”
“但陣法本是一體的,陣媒也是陣法之中,密不可分的部分,本身也蘊含著一定陣理。”
“尤其是以‘地’為陣媒,本身就是對大道的一種參悟,不是所有陣師都能領悟的。”
“覆者為天,載者為地。”
“修士生於世間,無不頭頂天,腳立地。”
“你若能學會厚土陣,借此領悟‘厚德載物’的道理,知道如何以‘地’為陣媒,那今後你畫任何陣法,都有了承載之物。”
“陣法的陣媒,也就限製不了你了。”
莊先生目露期許道。
墨畫豁然開朗,心中震撼。
他原以為,靈田之中,隻是一門滋養土地的絕陣,卻沒想到,其中蘊含的陣法之理竟如此深遠。
事物之中,包含陣法,陣法之中,又蘊藏大道。
地勢坤,以厚德載物。
大地承載萬物,亦可承載陣法。
參悟厚土陣,借此明悉其中的原理,那無邊大地,皆可作為陣媒。
天之所覆,地之所及,皆可畫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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