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我感知到的那道神念,究竟是什麼?是大地的神念麼?大地為什麼會有神念呢,它也是活著的麼?”
莊先生目光微動,為墨畫解釋道:
“天地萬物皆有念,有念便有識。”
“人有神識,妖有妖識,其他萬物,無論是鳥獸蟲魚,花草樹木,也都有著類似‘神識’的念。”
“這種‘念’,原始而單一,不及人的神識複雜。”
“但這種‘念’,一旦龐大到一定地步,因其專一而久遠,返璞而歸真,往往比修士充滿私欲的神識,更接近於道。”
“大地的念,便是如此。”
“我們通常將這天地萬物之中,這種蘊含大道的龐大神念,稱為‘道蘊’!”
莊先生神色感慨,緩緩說道。
“道蘊……”
墨畫心中大受震撼。
那自己借助道碑,所感知到的神念,所觀想到的大道,便是……大地的道蘊!
莊先生又默默看著墨畫,“記住我剛才說的話。”
墨畫連忙點頭,“師父放心,我誰都不說!”
莊先生這才點了點頭。
墨畫又悄悄問道:“師父,那是不是體悟過大地的道蘊,就能畫厚土陣了?”
莊先生搖了搖頭。
墨畫一愣,“不是麼?”
“不是。”
莊先生道,“隻要稍微能感知到大地的氣息,就能畫厚土陣了。”
“如果一定要體悟過大地道蘊,那這厚土陣,根本沒幾個人能畫出來……”
墨畫摸著下巴,尋思道:
“那我這個體悟,豈不是有些浪費了?”
莊先生忍不住敲了一下墨畫的小腦袋。
“彆得了便宜還賣乖。”
“哦。”
墨畫揉了揉頭,不好意思笑了笑。
莊先生有些無奈,嘴角也露出一絲笑容,說道:
“體悟過道蘊,不隻是在地上畫厚土陣,而是可以在地上,畫任何陣法。”
“隻要你畫陣法的地在,那陣法便在。”
“這也是一門,極為高深的陣師手法。”
墨畫吃了一驚,隨後他琢磨了一下,就漸漸明白了。
“土地歸屬於道蘊,一開始是不讓修士畫陣法的。”
“因為彼此不認識,道蘊不給你麵子。”
“現在我“見”了它一麵,算是打了個招呼,混了個麵熟,行事也就有了便利,道蘊也就允許我,在它地盤上畫陣法了。”
“師父,是這個意思麼?”
莊先生被墨畫的解釋說懵了,他沉默許久,這才默默道:
“你要這麼理解……也行吧。”
墨畫心中一喜。
可以在地上,畫任何陣法!
這也意味著,這天地之間,隨處都可畫陣法,隻要有土,便有陣媒。
而普天之下,莫非厚土。
更重要的是。
從此以後他畫陣法,就省了紙錢了!
換而言之,可以省不少靈石!
墨畫心中默默道:
“道碑受點傷,看來還是值得的……”
隨即墨畫又小聲問莊先生,“師父,這門厚土陣,來曆不小吧。”
既是絕陣,還要溝通大地氣息,甚至能借此,觀想到大地的道蘊。
雖然觀想道蘊,主要是道碑的功勞。
但能作為修士與道蘊的媒介,這門厚土陣,也很不簡單了。
莊先生也悄聲道:
“是地宗的絕學,你彆說出去。”
墨畫又小聲道:
“那假如被人發現呢?”
“你偷偷學,彆管來曆。”
“這能行麼?”
……
傀老看著這一大一小,竊竊私語的師徒倆,有些無語……
莊先生繼續對墨畫道:
“你到了此地,‘一不注意’看到了,‘一不小心’學會了,不偷不搶,光明正大,他們能拿你怎麼辦?說破天去,也是你有理。”
“更何況……”莊先生又道,“你要是不說,他們都未必知道,你畫的是厚土陣。”
“他們怎麼會不知道呢?”墨畫一怔。
“因為他們自己的陣師,都不一定學得會。”
墨畫有些驚訝,“他們自己的東西,自己學不會麼?”
莊先生糾正道:“不是他們自己的東西,隻是他們祖上傳來下的,他們也隻是蒙祖上餘蔭。”
“何況這是絕陣,是陣法絕學,即便隻是一品,但包含大道法則,也不是一般陣師能領悟的。”
“你說這陣法是你的,你畫一個給我看看?”
“若是畫不出來,憑什麼說是你的呢?”
“地宗儘管是以陣法起家,但門內多數修士,也是不可能會絕陣的。”
“他們自己都不會,拿什麼指責你呢?”
墨畫弱弱道:“這樣是不是,臉皮稍微,厚了一點……”
“無妨,有的時候,臉皮厚點,就能解決問題。”
莊先生一副泰山崩於前而不變色,受萬人斥責而不屑一顧的神態。
墨畫看著莊先生,神色欽佩不已,又不禁摸了摸自己的小臉:
“看來自己的臉皮,還是要再厚一點……”
一旁的傀老情不自禁歎了口氣。
好好一個孩子,又要被帶壞了……
謝謝書友ken-hg、saynolcy0521、、的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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