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畫幾人被請到客廳,有弟子奉上鮮果,和靈氣氤氳的好茶。
這位陣師自報家門道:
“在下姓蘇,一品陣師,忝為南嶽宗長老,不知小先生……”
墨畫道:“我姓墨,一品陣師,還沒人請我當長老……”
陣師笑了笑,“小墨先生說話,倒挺風趣。”
墨畫天資過人,但不倨傲,說話也一派天真,笑起來親切可愛,他便放下了心,慢悠悠喝了口茶,開口問道:
“不知小先生到此,所謂何事?”
墨畫便道:“蘇大師……”
“不敢不敢,喊我蘇長老吧……”
蘇長老連忙擺手道。
同為一品陣師,他可不好意思讓人喊他“大師”。
墨畫點了點頭,便問道:
“蘇長老,您認識一位姓嚴的陣師麼?陣法造詣是半步一品,或者已經是一品了……”
蘇長老微怔,捋了捋胡子,喃喃道:
“姓嚴……”
他沉思良久,搖了搖頭,這才開口道:
“這我還真不知道。”
“南嶽城這個地方,說大也大,說小也小,尤其是陣師的圈子,但凡有點水準,或多或少,都有一麵之緣。”
“姓嚴的陣師……南嶽城裡也有,但半步一品,或者已經一品……這就沒聽說過了。”
墨畫有些失望,又道:
“他是外來的。”
蘇長老沉思道:
“外來的陣師,若是待得久了,彼此走動過,那我應該也聽說過。”
“我沒聽說過,有可能是隻在此停留了一陣,然後就離開了……”
“當然,若是這位陣師到此之後,深居簡出,不與其他陣師有過交集,那我沒聽說過,也是正常的……”
墨畫緩緩點了點頭。
嚴教習既然是為了尋找宗門叛徒,那到了此地,為了不打草驚蛇,遮掩行跡,深居簡出,也不是沒有可能。
蘇長老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
“不知這位嚴先生,與小先生是什麼關係?”
蘇長老問完,又帶著歉意道:“當然,若是不便透露,就當我沒說。”
“嚴先生算是我的前輩師長,我恰好途徑此地,就想著拜訪一下。”
墨畫隻說了個大概。
蘇長老也明白了。
拜訪師長,是人之常情。
他便遺憾道:“可惜了,我沒見過這位陣師,幫不了小先生。”
墨畫有禮貌道:
“蘇長老客氣了,是我們冒昧打擾了。”
既然打聽不到嚴教習的消息,墨畫便起身告退了,他還要找彆的陣師問問。
蘇長老想了想,讓弟子取出一封名帖,交給了墨畫,並說道:
“這是我的名帖……”
“小先生去拜訪其他陣師,不出示天樞戒,恐怕進不了門。”
“但天樞戒貴重,既惹人注目,又恐遭人嫉恨,還是不要輕易示人為好。”
“有了這名帖,登門就方便許多。”
墨畫接過名帖,見上麵寫著蘇長老的名諱,字跡典雅,墨上還撒著金,也有南嶽宗的字樣。
看著既名貴,又有來頭。
墨畫感激道:“多謝蘇長老!”
蘇長老笑道:“小先生在南嶽城逗留,若有閒暇,儘可來敝府飲茶論道,交流陣法。”
墨畫又感激了一下,但又顧慮道:
“不會打擾您招待客人麼?”
蘇長老既是陣師,還是長老,平日又有一堆客人,應該會很忙的。
蘇長老搖頭道:
“無妨,小先生任何時候來,都是貴客。”
墨畫也笑道:“多謝蘇長老好意,有空一定。”
之後蘇長老親自將墨畫送出門外。
見墨畫走遠了,蘇長老這才捋著胡子,默默嘀咕道:
“見了鬼了,哪來的一品小陣師,這麼點年紀,不會真是打娘胎裡就學的陣法吧,可這也不對啊……”
一直陪在蘇長老身邊的弟子小聲問道:
“師父,他不會是假的吧?”
“假不了,”蘇長老搖了搖頭:
“陣法騙不了人,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他一動筆畫陣法,我就知道,必是一品陣師無疑!”
弟子心裡有些酸酸的,“就算是一品陣師,畢竟年紀小,您對他是不是太客氣了?”
“你懂什麼?”
蘇長老瞪了那弟子一眼。
那弟子不敢說什麼。
蘇長老又皺著眉頭,思索了一會,這才緩緩道:
“這個小先生……我看不透。”
“不光他看不透,他身邊那兩個容貌氣質不凡的小修士,我也看不透……”
“看著明明都是煉氣修為,但神識卻窺視不出什麼……”
“我依然是築基,但看不透煉氣……”
“這就說明,他們身上,必是佩戴了什麼遮掩氣息的靈器。”
“這種靈器,可不是一般身份背景的修士能有的。”
那弟子心中凜然,“這三個小修士,莫非來頭不小?”
蘇長老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忽然間一怔,麵露不悅,對那弟子道:
“你管這麼多做什麼?好好學你的陣法去!”
“你這心思,但凡有一半用在陣法上,也不至於到現在還隻是個學徒。”
“我收這麼多徒弟,就數你最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