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人一邊聊著南嶽城閒言碎語,一邊向墨畫介紹著洞府。
墨畫則一邊打量著洞府的外觀布局,一邊記著莊先生說的話。
“看靈氣,看方位,看陣法,看五行……”
道廷一統,修界發展兩萬餘年,修士繁衍億萬,天地靈氣卻漸漸淡薄。
如今天地間,自然存在的靈氣,已不足以支撐修士的修煉。
但天地之間,的確還是有靈氣的。
隻是這些靈氣,要麼稀薄,要麼混雜,要麼汙穢,無法供修士吸納煉化罷了。
墨畫心裡默默思索著:
“師父讓我看靈氣,看的是什麼呢?”
“靈氣又有什麼好看的?”
墨畫放開神識,觀察洞府上,氤氳盤桓的靈氣,看了片刻,漸漸恍然,心裡明白了一些。
莊先生讓自己看的,不是靈氣本身,而是靈氣的流動。
靈氣流動,則氣機通暢,洞府宜居。
風不常有,但靈力的流動常在。
隻不過這種流動非常細微,需要耐心感知,細心分辨。
方位也很好理解。
東南西北,上下四方。
洞府的坐落,在整座仙城的格局,以及朝向,也都是有講究的。
陣法就更不用說了。
墨畫是一品陣師,還是一品主陣師,主掌構建過五行一品屠妖大陣,神識十二紋,還學會了超乎一品之上的絕陣。
對如今的墨畫而言,涉及到陣法的東西,反而是最簡單的。
尤其是一品煉氣期的陣法。
這南嶽城,也隻是二品仙城。
最高修為隻有築基,陣師最多也隻是一品。
這洞府中應用的陣法,也以一品為主,甚至連一品九紋的陣法都很少,大多數還是六七紋的簡單陣法。
這些陣法,墨畫甚至不用衍算,一眼就能看穿了。
六七紋的陣法,對如今的墨畫而言,與基礎的陣紋沒什麼兩樣。
最後是五行……
墨畫還記得他為煉器行構建陣圖的時候,涉及到的五行生克的原理。
修道建築之中,不同屋室,不同陣法之間,都涉及到五行生克的道理。
如何利用金生水,蓄養水源;以水生木,滋養花草;以土生金,加固房屋……
墨畫一邊看,一邊盤算,一邊振振有詞地念叨著。
牙人不由詫異地看了眼墨畫。
這小修士,看樣子不像是外行。
而且對洞府裡的陣法,熟悉得不行……
似乎頗有些陣法功底。
莫非是哪位大陣師的學徒,要替師尊挑選洞府?
牙人精神一振,臉上的笑容更加真摯了。
陣師啊……
就算不能討好,也千萬不能得罪。
……
牙人很熱情,帶著墨畫三人,將牙行所有洞府,都看了一遍。
墨畫看了一圈,細細琢磨,初步敲定了三座洞府,問白子勝和白子曦:
“怎麼樣?”
白子曦並不說什麼。
白子勝卻不大滿意。
“不夠大,不夠氣派,房子也不夠多,煉丹煉器這些設施也很簡單。”
墨畫瞥了他一眼,“要不你來挑?”
白子勝想了想,打了退堂鼓:
“還是算了,師父讓你挑,還是你來吧。”
什麼靈氣、格局、陣法、五行之類的,他聽著就頭疼。
墨畫挑錯了,師父不會罰他。
自己若挑錯了,那就不好說了,說不定會罰自己抄書,或者畫幾百遍陣法……
白子勝又看了眼墨畫,心裡嘀咕道:
“墨畫不會是師父有血緣關係的後輩吧,不然為什麼師父待他這麼好?”
白子勝推測著,隨即又自己在心中否定道:
“不可能,莊先生的後輩,靈根不可能像墨畫這麼差!”
墨畫皺起眉頭,“你是不是又在說我壞話?”
“我都沒說話!”
“你在心裡說了。”
白子勝張了張嘴,“墨畫,你是不是成精了,彆人心裡想什麼,你都能知道?”
墨畫輕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自從神識變強,學了衍算,有些事他心中隱隱會有些感知。
當然,他知道白子勝心裡想什麼,主要還是對他太熟悉了。
白子勝對外人戒備,但對熟人,尤其是朝夕相處的小師弟,心事就都寫在臉上了。
白子勝問起正事:“那這洞府,要選哪個?”
墨畫道:“我按師父說的靈氣、格局、陣法、五行這些標準挑過了,這三座都差不多,你們喜歡哪個,選哪個就好。”
白子勝撓了撓頭。
他覺得都不算好,但真要挑,又都差不多。
墨畫看了眼白子曦,“小師姐,你喜歡哪個?”
白子勝也看向妹妹。
白子曦想了下,纖白的手指輕輕一點,指著一幅洞府圖道:
“這座。”
墨畫看了眼,這座洞府也沒什麼特彆之處,隻不過院子裡有個池塘,池塘邊有個草坪,草坪上還有一棵大樹。
雖然格局還是不同,但與通仙城南山上,他們向莊先生求學的那處山居,有幾分相像。
尤其是院中的那棵大樹。
墨畫便點頭道:“那就這座了。”
墨畫將洞府的圖紙給莊先生看。
莊先生隻瞥了一眼,便點頭道:“不錯。”
墨畫心中一喜,看來自己之前考慮的東西是對的。
既然莊先生同意,接下來就是去找牙人租洞府了。
牙人聞言很是吃驚。
他沒想到,墨畫三人,竟然真的要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