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教習看著墨畫的陣法,心中有些震驚。
墨畫則看著嚴教習,心中同樣震驚。
一臉方正的嚴教習,騙起人來,眼睛都不帶眨的。
不僅撒了謊,騙了張全,還替自己打了掩護,打消了張全的顧慮。
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墨畫發現自己低估嚴教習了。
不過嚴教習真的會幫張全布顯塵陣麼?
墨畫有些好奇。
行屍寨內,若真布下了顯塵陣,自己雖然還是能想辦法混進來,但要多費許多周折。
嚴教習回去便準備“顯塵陣”了。
墨畫跟他回去,一看就明白了。
嚴教習準備的,根本不是顯塵陣,而是一種頗為生僻的,而且用處也不大的,五紋土係陣法。
這陣法啟動時,也會有一些灰塵,但根本沒有顯隱的效果。
看著像,但其實根本不是那麼回事。
嚴教習是仗著行屍寨大多修士,都是“陣盲”,這才明目張膽地騙他們……
墨畫小臉嚴肅,心中總結道:
果然還是要多讀書,多長見識,多學一些修道知識。
這樣明目張膽地騙彆人,彆人都不會發覺。
否則的話,被人當傻子騙,都不自知。
墨畫隨即又有些擔憂。
嚴教習這樣做,是有風險的。
一旦被發現,遭張全懷疑,乃至記恨,嚴教習就很難脫身了,恐怕還會有性命之憂。
嚴教習是為了掩護自己,才冒這個風險的……
要儘快將嚴教習救出來,再剿了行屍寨,抓住張全,搶了他的鈴鐺。
墨畫點了點頭,然後又神不知鬼不覺地,悄悄離開了行屍寨。
離開行屍寨後,墨畫在附近找到了白子曦。
白子曦正抱著膝蓋,坐在石頭下麵,纖手拈著樹枝,在地上畫著什麼,偶爾抬起頭,向行屍寨方向看一眼。
墨畫隱身接近的時候,白子曦忽然抬頭,看向空無一人的地方,聲音婉轉道:
“師弟?”
墨畫顯出身形,疑惑道:
“小師姐,你能識破我的隱匿術了?”
白子曦搖頭,“我猜的。”
墨畫顯然不信,但也沒細問,而是目光一轉,看了眼地麵。
他記得小師姐剛剛在地麵上畫著什麼。
地麵鋪了一層細軟的土壤。
白子曦適才在上麵畫的,是一堆笑眯眯的小臉,一個挨著一個,有眼睛沒眉毛,有嘴巴沒鼻子。
“小師姐,你畫的這是什麼啊?”墨畫好奇道。
白子曦指了指墨畫,“你。”
墨畫一愣,“我?”
“嗯。”白子曦微微點頭道:“一個時辰畫一個,我看你能讓我等多久。”
墨畫有些赧然,他在裡麵偷聽,不知不覺花的時間就久了點,忘了小師姐還在外麵接應他了。
隨即墨畫看了地上的小臉,又小聲嘀咕道:
“我也沒這麼醜吧……”
白子曦柳眉微蹙,有一點生氣道:
“你嫌我畫得醜?”
墨畫連連搖頭,“不醜不醜。”
白子曦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又問道:
“你都打聽好了麼?”
墨畫想了想,答道:“打聽到了一些,但被發現了,我們隻能想辦法先下手為強了。”
“行。”
白子曦看了眼墨畫,又將地上的小臉都抹去,然後道:“走吧。”
“嗯。”
墨畫點頭,走前又看了眼地麵。
地麵上還有一個笑臉留著,線條簡單,筆法自然,嘴角勾勒的笑容,也天真而單純。
看著就讓人心底洋溢著開心。
墨畫忍不住想,小師姐畫這些小臉的時候,心裡到底在想什麼呢?
她畫這些小臉的時候,又是什麼表情呢?
是不是跟這些小臉一樣,嘴角也含著笑呢?
小師姐笑起來,是什麼樣子來著?
墨畫有些愣神。
“小師弟?”
白子曦回頭,見墨畫站著不動,便喊了一聲。
“哦。”
墨畫回過神來,眯著眼笑了笑,施展身法,立馬跟了上去。
離開行屍寨後,墨畫找到了司徒芳。
白子勝已經將事情告訴了司徒芳。
司徒芳道:“我寫信回了家族,也將此事告知了謹長老,族中也答應了剿滅行屍寨的事……”
“此事會借道廷司的名頭,但實際調用的,是我司徒家的人手。”
墨畫點了點頭。
道廷司的人手用著不放心,而且要剿滅行屍寨,道廷司人手肯定不夠。
但是司徒家……
墨畫又問道:“司徒家會調動多少修士?”
“兩百多吧。”
墨畫微驚,“這麼多?”
南嶽城隻是一個小仙城,司徒芳也隻是到此曆練,竟能調動這麼多修士。
而且這不是普通的修士,而是擅長殺伐,能參與剿滅的,精通道法的修士。
司徒芳道:“我動用了我爹的人脈。”
墨畫疑惑道:“會不會,有些興師動眾了……”
“兩百多修士,還好吧……”司徒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