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勝和白子曦聽了墨畫的話,又親眼見了礦修的艱辛,也都皺著眉頭,有些沉默。
氣氛一時有些低沉。
墨畫想了想,忽然手指往北麵一指,道:
“我們先去一趟那邊的山林。”
白子勝錯愕道:“去山林做什麼?”
墨畫道:“你不是要吃山豬麼,那裡有一隻,抓了回去做給你吃。”
白子勝一滯,隨後大喜,忍不住拍了拍墨畫的肩膀:
“不愧是我的好師弟!”
白子曦便也淺淺笑了笑。
三人去山林裡,抓了一頭山豬。
一品後期的山豬,完全不是三人的對手。
抓到豬後,墨畫將豬帶回去,按照娘親教的做法,除去腥膻,化去血汙,加入辛香調料,起鍋燉煮。
豬肉很硬且韌,燉煮的時間有點長。
足足一天時間,香味才彌漫開來。
墨畫切好後,放入碟子,端去給嚴教習和莊先生下酒。
嚴教習暫時也住在洞府裡。
有空的時候,他就會拜訪莊先生。
兩人坐在院子裡,吹著風,喝著酒,吃著肉,聊著小靈隱宗的往事,以及背後大靈隱宗的興衰。
嚴教習對這山豬肉讚不絕口。
他萬萬沒想到,墨畫不僅陣法學得好,做的膳食竟也頗有水準。
莊先生嘗了一口,也微微頷首。
味道上,雖然比之前在通仙城吃的要差些,但吃在嘴裡,心裡卻熨帖不少。
畢竟是他的小徒弟,親自為他做的。
院中的大樹下,墨畫三人並排坐著。
白子勝大快朵頤,恨不得將一頭豬全吃掉。
白子曦卻吃得很斯文,舉止嫻靜,柔美而優雅。
墨畫吃了幾口,也滿意地點了點頭。
天氣炎熱,樹下陰涼。
清風從樹間拂過,撥動斑駁的樹影。
墨畫忽然覺得,這樣的日子也挺好的……
有師父,有師兄,有師姐。
還有嚴教習這樣的故人來訪。
隻是不知,這樣的日子,還能過多久……
……
吃飽喝足後,墨畫就開始著手辦正事了。
他要推衍靈樞陣紋,參悟靈樞陣法,借這一品十二紋的陣法,磨礪神識,使神識更進一步,邁入一品十三紋的境界。
十三紋,便是築基前期修士的神識極限了。
墨畫也能向築基,邁出關鍵的一步。
靈樞陣需要推衍。
最先要研究的,是張全的控屍鈴。
控屍鈴是一種魔道邪器,表麵上渾然一體,陣法藏在內部。
墨畫對煉器了解不多,無從下手,也不知道怎麼拆。
最後是白子曦翻閱了一些修道典籍,才弄清楚了拆解之法。
控屍鈴拆解起來很麻煩,需要相當深厚的煉器知識,和一些特殊的煉器手法。
白子曦耐心為墨畫講解,墨畫卻聽著一頭霧水。
除了陣法,其他的修道技藝,墨畫大多不甚精通,遠遠比不上白子曦。
於是這個控屍鈴,隻能白子曦來拆。
白子曦不知從哪裡,取出來一個小型的煉器爐,樣式精美,材質昂貴,爐火凝練如汞。
而後她從自己的儲物袋中,取出了一係列煉器用具。
有金剪、銀鑷、玉針等等。
這些煉器器具,墨畫從沒見過。
他隻見過大錘……
就是陳師傅煉器時,掄的那個大鐵錘。
白子曦為墨畫解釋道:
“靈器規格不同,煉器的器具不同,刀槍劍戟,一般用錘;環佩鈴墜,用的器具,就會精致些。”
“嗯嗯。”
墨畫一臉佩服,連連點頭。
之後白子曦就開始為墨畫演示,怎麼拆解控屍鈴。
她先將控屍鈴,置於爐火上焚烤,到了一定火候就取下,而後白嫩的玉手,或用金剪,或使銀鑷,或撚玉針,一點點,將控屍鈴內外兩層,分離開來。
白子曦做著遊刃有餘。
墨畫看著,還是稀裡糊塗。
他抬起頭,剛想問什麼,便見白子曦眸如秋水,目光專注,偶爾眨一眨眼,修長的睫毛微微閃動。
墨畫看著有些入神,一時忘了要說什麼。
過了一會,白子曦便將控屍鈴拆開,抬起眸子,看向墨畫,聲音婉轉道:
“看明白了麼?”
墨畫有些心虛,移開了目光:
“看明白了……”
白子曦滿意地點了點頭。
控屍鈴被白子曦拆開了。
墨畫便收攏起心思,靜下心來,研究鈴鐺上的陣法。
但很快,墨畫就皺起了眉頭。
控屍鈴上的陣法,並不是絕陣……
上麵的陣法,是以五行水係為基準陣式,化水為血,以人血凝成的陣法,借血陣控引鐵屍。
而並非墨畫之前推測的,強調靈力控製的靈樞絕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