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陸兄的話,不會為難你,你放心好了……”
“你快出來……”
……
墨畫自然不會理他。
此時萬屍陣,一個偏僻的角落裡,隱身的墨畫,悄悄地打開了一具棺木。
萬屍陣雖然隻是複陣,但脫胎於萬屍大陣,本身規模很大。
陣法之中,還布置了很多棺木。
陣法之上,還有個奢華的祭壇。
墨畫年紀小,身形也小,隱著身形,匿著氣息,借棺木和祭壇掩護,張全根本發現不了。
棺木之中,有一具小僵屍,是墨畫觀察了幾天,特意選中的。
這具行屍年紀也不算大,估計也就十七八歲,是前些日子,張全剛煉完的,胸前的靈樞陣,畫好沒多久,陣紋也還很新。
十七八歲的修士……
不知是枉死,還是被屍修,或者是陸家害死的。
死後還要被他們煉成僵屍,為非作歹,為虎作倀。
墨畫心中微微歎了口氣。
時間有限,墨畫便不感慨了,開始靜下心來,在小僵屍心脈處的靈樞陣上動手腳。
靈樞陣中,是有著一些特異陣紋的。
這點墨畫之前還沒發現。
因為他自己畫的靈樞陣,大抵都是一類的。
後來看到了完整的靈樞陣圖,這些時日,有空他就偷看陸乘雲畫陣法,幾番對比之下,這才發現,他之前對靈樞陣的認知,是有些疏漏的。
一些細致的地方,自己並沒有意識到。
這個細節,就是陣紋。
不同類靈樞陣,或者同類中,不同的靈樞陣,都有一道特異陣紋,與眾不同。
墨畫之前留意到了,但沒往深處想。
因為這道陣紋,沒有特殊含義。
無論怎麼畫,似乎都不影響靈樞陣運轉。
但經過這些時日來的研究,和與萬屍陣中,多數靈樞陣的比對,墨畫漸漸才明白過來。
這道陣紋,非常重要,是用來識彆靈樞陣身份的序列陣紋。
類似於一種陣紋“編碼”。
同一靈樞陣,有同一類序列陣紋,即陣紋“編碼”。
同類序列陣紋,陣紋主體相同,隻是細節處,有所區彆,或是筆畫增減,或是方位順逆,用以區分序列。
陣紋“編碼”類同,靈樞陣才能根據權重,分層控製。
行屍、鐵屍,青銅棺中的僵屍,用的是同一類“編碼”陣紋,隻不過層層遞進,劃分權重,所以可以統籌控製。
而墨畫畫的那些小老虎則不同。
墨畫當初的確是照著行屍和鐵屍身上的陣法來畫的。
但陸乘雲用的是邪陣手法,而墨畫用的,卻是正統的陣法手段。
所以兩者的序列陣紋,無形之間,便有了差異。
陸乘雲可以控製僵屍,但控製不了墨畫的小老虎。
而墨畫雖然可以控製小老虎,但同樣控製不了屍礦中的僵屍。
除非……他把僵屍身上的序列陣紋改掉。
改了序列陣紋,就是改了編碼,等於改了權限。
墨畫現在想改的,就是小僵屍身上,那道用以區分權重,識彆身份的,特殊的序列陣紋。
墨畫隻挑了一具小行屍。
行屍不是鐵屍。
屍礦之中,行屍眾多,靈樞陣序列的底層陣紋也眾多。
多一具,少一具,陸乘雲根本不會發現。
當然更主要的原因是,陸乘雲根本想不到,會有其他修士,能學會靈樞陣。
還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偷偷混進屍礦,並在萬屍陣中,篡改他的陣紋“編碼”。
會者不難,難者不會。
改一道底層的靈樞陣紋,對墨畫而言易如反掌。
墨畫小手一動,三畫兩筆,就將陣紋給改了。
將這具小僵屍,從萬屍陣的靈樞序列中剔除。
而後他又補了一道陣紋。
這道陣紋,是他自己在小老虎身上用的序列陣紋。
改了這道陣紋,現在這具小僵屍,就跟小老虎一樣,受墨畫那隻大老虎身上的靈樞陣控製了。
表麵上看,它還是一具僵屍。
但在靈樞陣的序列中,它現在不再是“小僵屍”,而是一隻“小老虎”了。
墨畫改完陣紋,又若無其事回到原位,拿起筆,繼續畫起了萬屍複陣的陣眼。
這處陣眼,他畫得拖拖拉拉,拖延了不少時間。
現在終於也快要收尾了。
張全還在喊墨畫“出來”,轉眼一看,墨畫已經在原地,專心致誌畫陣法了。
張全目光一凝,“你不跑了?”
墨畫不屑道:“我跑什麼?你又不敢對我動手。”
張全惱怒,“那你剛剛……”
墨畫笑眯眯道:“我有點無聊,逗你玩呢。”
隨即他又撇了撇嘴,“誰知你太笨了,傻子一樣,根本找不到我,實在是沒意思。”
張全正欲發怒。
陸乘雲已經出現在了門口。
張全隻好壓下怒意,剛想對陸乘雲說墨畫壞話,但一想到,自己的話,隻要是針對墨畫的,陸乘雲肯定不會信。
而墨畫似乎,也的確沒做什麼……
隱身戲弄自己?
這種話說出來,張全自己都嫌丟人。
張全隻能悻然閉嘴。
陸乘雲見他們兩人神色不和,也不意外,隻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而這偌大的萬屍陣中,一處偏僻角落,一座尋常棺木,裡麵一具小小行屍,身上的一道序列陣紋,被動了手腳。
這種事,陸乘雲根本無從知曉。
到了晚上,墨畫擺脫了陸乘雲的神識窺視,便又隱匿身形,悄悄來到大廳。
大廳的門,是鎖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