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乘雲還在畫陣法。
墨畫還在用眼角的餘光,偷偷看著他。
看著看著,墨畫又想起了一件事,有些疑惑:
陸乘雲煉屍王,到底是怎麼個煉法?
如果祭壇上供的是陸家老祖“陸剝皮”的屍首,那麼這青銅棺中封存的,又是什麼?
陸乘雲在青銅棺上畫靈樞邪陣。
一遍又一遍。
應當是煉屍之時,在不斷加深陣法。
可屍首在上麵供著,他在棺槨上加深的陣法,是加在哪裡的?
還是說,屍王比較特殊。
這是一種特殊的煉屍手法?
墨畫正自疑惑之時,陸乘雲已經畫完一副陣法,神識耗儘,暫作休息。
空蕩蕩的祭壇之中,陸乘雲打坐調息,不過片刻,忽而眉頭一皺,陡然睜開雙眼,目露精光,冷冷道:
“又在看我?”
墨畫嚇了一跳。
“被發現了?”
陸乘雲猛然轉頭,目光冰寒,鎖定了祭壇。
墨畫小小的身子蜷在一起,鎮定心神,收斂氣息,默不作聲。
與此同時,陸乘雲緩緩起身,邁步走到祭壇前,冷笑一聲道:
“你是不是,死不瞑目?”
墨畫微怔。
死不瞑目?說的不是自己?
也就是說,陸乘雲沒發現自己……
墨畫緩緩鬆了口氣。
“又在看我……又……死不瞑目……祭壇……”
墨畫瞬間明白了。
陸乘雲以為陸家老祖在看他!
這祭壇上供著的,的確就是陸家老祖,而且這陸家老祖,還被陸乘雲坑了,所以才死不瞑目。
“老不死的東西!”
祭壇之中,四下無人,陸乘雲撕掉溫文爾雅的麵皮,忽而變得猙獰而歇斯底裡。
“貪婪的蠢貨!”
“老畜生!”
“因為我入贅,就看不起我?”
“輕賤我!”
“當著一眾長老的麵,罵我是陸家養的一條狗,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陸乘雲麵露譏諷,“可我煉屍挖礦,賺的靈石,你不還是收下了?”
“我這條走狗,叼回來的“死肉”,你這老畜生,不還是吃下了?”
“貪心不足……”
“甚至死到臨頭,我騙你,說能讓你屍變得道,千年不死,你也竟然就真信了?”
“天道有常,生死大限,豈是這麼好糊弄的?”
“成了僵屍,就想不死?做你娘的春秋大夢!”
陸乘雲罵了一通,發泄了情緒,轉而又陰冷地笑了起來。
“說起來,我也要謝謝你。”
“謝謝你亂倫生下的,那個又壞又蠢的女兒。”
“謝謝你貪心作祟,讓我做陸家家主。”
“不然的話,我即便學了靈樞陣,也建不成屍礦,建不出萬屍陣,煉不成屍王……”
“這屍礦,是用你陸家的人力建造的,這萬屍陣,也是用你陸家的家產建成的。”
“如今,全為我做了嫁衣!”
陸乘雲忍不住陰沉一笑。
“你死都沒想到吧……”
“生前你權勢大,我聽你的話,為你陸家,做牛做馬,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可死後,被我煉成僵屍,你就得聽我的,成為我的仆人,受我指使,受我奴役。”
“陸家還是姓陸,可不再是你陸天良的‘陸’,而是我陸乘雲的‘陸’!”
陸乘雲說完,祭壇之上微微顫動。
黃布之下,屍氣濃烈。
似乎有暴虐之氣,在其中湧動。
陸家老祖已死,這絲暴虐,隻是殘存的本能意識,是神念的殘餘。
陸乘雲不但不懼,反而大喜,笑道:
“好!”
“你越氣,屍氣越烈,煉成的屍,才更合我心意!”
屍氣湧動,之後又似乎滿含不甘,漸漸平息。
陸乘雲低聲冷笑道:
“你氣數已儘,一旦被煉成屍,受靈樞陣支配,便隻能是我的奴仆,在我指掌之間,永世不得翻身。”
之後陸乘雲“哼”了一聲,拂袖離開祭壇,回到青銅棺處,繼續打坐調息,恢複神識。
他的這番話,原原本本,一絲不差,都被躲在祭壇後麵的墨畫聽到了。
墨畫心中感歎,又忍不住讚歎:
陸乘雲此人,確實是個“人才”。
陸家老祖真的是撿到“寶”了。
陸乘雲和陸家,真的是很般配,白眼狼進狼窩,簡直天作之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