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之中,滿是好奇與不解。
並無其他異樣。
陸乘雲皺眉,便問:“小先生,你覺得這陣法如何?”
墨畫點頭道:“很高深!”
“你能看懂麼?”
墨畫囁嚅道:“能看懂……一點。”
隻是說這話時,明顯有些心虛。
估計是什麼都不懂,但又好麵子,所以才逞能說會一點。
陸乘雲心裡想道。
隨後墨畫似乎想起了什麼,一臉天真道:
“對了,陸家主,你說等陣眼畫完,就教我這個陣法的,現在可以教我了麼?”
墨畫看著陸乘雲,目光清澈。
陸乘雲神色微怔。
墨畫的這個目光,太單純了……
單純到隻是去懷疑他,心中都會有罪惡感。
“這個傻孩子,竟然真的以為,我會教他陣法?”
陸乘雲心中歎氣,隨後溫和道:
“你現在還不能學,等你神識再強點再說……”
“哦。”
墨畫有些掃興,失望地離開了,隻是偶爾還是會看過來,目光戀戀不舍。
陸乘雲見狀,疑慮儘去,心中篤定道:
“必是張全!”
在青銅棺中動手腳的人,必然是張全!
墨畫這小修士,雖然聰明了點,但目光澄澈,城府不深,耍不了太多心機。
能在他眼下耍手段的人,隻有張全!
陸乘雲目光凜冽,心中不知琢磨什麼。
在他沒注意到的地方,墨畫背對著他,背影些失落,但小臉卻在偷笑……
……
此後數日,陸乘雲表麵不動聲色,但看向張全的目光,隱隱透著寒光。
張全心裡有鬼,並未察覺。
但這些,都被一臉單純的墨畫看在眼裡。
……
一日深夜,寅時時分。
空曠死寂的萬屍祭壇之中。
壁畫蕩漾開來,露出大門,張全躡手躡腳走了進來。
他左右觀察,確定祭壇之中沒人,這才打開青銅棺,以刀割手,以血喂屍,逆步而行,口念咒文,搖鈴喚屍……
這一套咒訣控屍法,他已連續施展了數日。
而青銅棺中,屍王心跳之聲,也更澎湃有力,蘊藏著讓群屍畏懼臣服的威勢。
施法完畢,張全臉色蒼白,額頭開始滲出冷汗。
這套法訣,越到後麵,所需鮮血越多,祭煉也越是吃力。
但若能控製屍王,一切都是值得的。
張全合上棺蓋,冷笑一聲,離開了祭壇……
陰森的祭壇,重歸死寂。
片刻之後,祭壇背後,緩緩走出一個人影,錦衣華服,麵色陰沉。
正是陸乘雲。
他看了眼壁畫,又走到青銅棺前,解封棺蓋,看了眼青銅槨上的陣法。
陣法的效力,果然更淡了。
與此同時,僵屍的心跳,更強了一些。
陸乘雲目光冰冷,默默取出骨筆,蘸著人血,重又加固了一道陣法,壓製了控屍鈴的效力。
畫完之後,重新封棺。
陸乘雲也冷笑了一聲,離開了祭壇。
祭壇又歸死寂。
陸乘雲走後,不到一盞茶的功夫,祭壇上麵,又探出了一隻小腦袋。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墨畫就是那隻小黃雀。
陸乘雲躲在祭壇後麵,看著張全的時候,他就藏身在陸乘雲頭頂的石梁上,看著他們兩個。
現在張全和陸乘雲都走了。
墨畫目光微亮,從祭壇上輕盈跳下,而後來到青銅棺前,用自製的棺材釘,解封陣法,打開了青銅棺,又喚來小僵屍,替他推開棺蓋。
棺蓋下麵,便是棺槨。
棺槨之上,有著陸乘雲剛剛加固過的陣法。
墨畫便取出筆墨,在陸乘雲的靈樞邪陣上,繼續覆畫自己的陣法……
張全煉屍。
陸乘雲畫陣。
墨畫覆畫陣法。
這一幕在這祭壇之中,輪番上演。
一直到大半個月後,屍王即將煉成,開棺出世……
而得到了墨畫的傳信後,大半個月來,南嶽城中暗流湧動,也有著山雨欲來的忐忑與凝重……
小荒州界。
看似青天白日,轉瞬暴雨即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