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墨畫意料,張全完完全全,不是陸乘雲的對手。
陸乘雲的劍法,劍氣深厚,招式純熟。
張全還是老一套,仗著自身屍化,與陸乘雲一板一眼地正麵交手,然後被劍氣刺成蜂窩,鮮血淋漓,倒在了地上。
這種戰略上的匱乏,戰術上的樸素,讓墨畫歎為觀止。
墨畫還以為,張全敢和陸乘雲硬拚,真的是還有什麼壓箱底的手段,卻沒想到,他全是憑著一腔怒意和不怕死的精神。
然後他就真的要死了……
墨畫看著直搖頭。
自己如果真是他老祖宗,非氣得掀棺材板。
暗中操控鐵屍,幫了他這麼多,結果這張全還是一點都不爭氣!
這樣一來,沒張全做棋子,自己就沒辦法坑死陸乘雲了……
墨畫有些無奈。
祭壇之中,張全奄奄一息。
他臉色慘白,嘴角含血,或是自知必死,並不向陸乘雲求饒,而是用儘力氣,斷斷續續道:
“我……我的……圖呢?”
陸乘雲眉毛一挑,“你是說,你的祖師圖?”
張全咳出一口血,有氣無力道:
“不錯……”
陸乘雲搖頭,“它現在是我的了。”
張全麵露怒色,又咳了幾口血,緩緩道:
“好……我認栽,但是……陸兄,看在這麼多年,我為你做了這麼多事的份上,臨死前,讓我再看一下……我張家的列祖列宗……”
陸乘雲目光微凝,看不出情緒,而是淡淡問道:
“看一下,又能如何?”
張全神色猙獰,嘶聲道:
“我張全不孝,讓張家血脈無續,讓張家屍道斷絕,我要給列祖列宗……磕頭!賠罪!”
陸乘雲略有動容,點頭道:“好!”
他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幅畫卷。
畫卷是卷起的,紙張古舊,上麵隱隱還有灰漬和腳印,是被墨畫踩上去的……
的的確確,是張家的祖師圖。
張全目光激動。
陸乘雲緩緩將圖展開。
張全的目光,死死盯著陸乘雲手裡的圖。
陸乘雲展到一半,目光微寒,趁張全不注意,驟然出劍,一劍貫穿張全的胸膛,直接讓張全斃命!
張全看了眼胸口的劍,又抬頭看了眼陸乘雲,麵露難以置信之色,咬牙切齒道:
“陸狗賊,你……”
沒等說完,張全便沒了氣息,緩緩倒地。
即便倒地,張全也死不瞑目地看著陸乘雲。
陸乘雲與已死的張全對視,神色淡然,片刻後確認他已死,這才語氣溫和道:
“張兄,對不住了,我怕你還有什麼手段,穩妥起見,隻能讓你先死了……”
“張家的事,你不用擔心。”
“這副祖師圖,我會好生供奉。”
“將來我收個義子,讓他姓‘張’,為你張家傳香火。”
“你張家的屍道,也會在我手裡,發揚光大……”
……
陸乘雲說完,以張全的屍身,擦去了劍上張全的血跡,而後還劍歸鞘,走到祭壇前。
祭壇前,身高九尺,氣勢威嚴的屍王如淵矗立。
陸乘雲神識一動,能感到這具屍王,已經完全受自己掌控,四周二十多具鐵屍,也全由自己支配。
陸乘雲心中不再平靜,終於忍不住放聲狂笑:
“從今以後,這統禦群屍的屍王,隻聽我一人號令!”
“這南嶽城的修士,從生到死,都會為我陸家挖礦!”
“整個南嶽城,都將受我支配!”
“這個小荒州界的天,也該變了!”
陸乘雲笑著笑著,忽然停住了,他想到了墨畫。
現在張全死了,萬屍祭壇的知情者,就剩墨畫了。
墨畫構建了萬屍複陣的陣眼,同時也看過他畫在青銅棺上的陣法。
整個屍礦之中,知道陣法秘密最多的人,除了他,就是墨畫……
陸乘雲目光明晦不定,放出神識,臉色微變:
“這個小先生,怎麼不見了?”
墨畫嚇了一跳,連忙屏氣凝神,收斂氣息。
陸乘雲神識掃視屍礦,忽而意識到什麼,又開始掃視祭壇,許久之後,還是什麼都沒發現……
他皺著眉頭,疑惑道:
“去了哪裡?”
此時躲在陸乘雲後麵,偷窺了他一晚上的墨畫,更是大氣都不敢出。
陸乘雲想了半天,沒有頭緒,有些煩躁,他又以神識,將祭壇仔仔細細掃視了一遍。
可祭壇太大,他又經過一場惡戰,所以沒搜多久,就有些神識不支。
陸乘雲不搜了。
再搜下去,萬一神識耗空,無法控製屍王,致使屍王失控,就危險了……
陸乘雲收起觀想圖,號令屍王回到青銅棺,又命令鐵屍回到鐵棺,之後拖起張全的屍首,丟進了一旁空著的棺材。
張全雖死,但他的屍身,還是可以用來煉屍,為自己效力。
陸乘雲目光微冷,而後環顧四周一眼,不知想些什麼,拂了拂衣袖,便離開了祭壇。
墨畫微微鬆了口氣。
一直到陸乘雲走遠,而且沒有回來的跡象。
墨畫這才偷偷離開祭壇,悄悄回到自己的房間,鑽進被窩裝睡。
假如陸乘雲來查房,他就說自己一直待在房裡,沒有出去,裝作什麼也不知道。
陸乘雲知道自己會隱匿術。
識破隱匿術,需要神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