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應該是顯化邪器!
這個白骨杖,明顯是一個以白骨為媒,以魔道器爐,以邪異手段煉出的邪器。
張家祖師念咒,白骨杖頂端的一個骷髏頭,忽然眼泛紅光。
張家祖師的氣息,陡然變得陰森。
屍毒凝結,化為條條蛟蛇,吐著信子,密密麻麻,向四處遊動。
墨畫頭皮微麻。
這個張家的老祖宗,亂七八糟的手段也太多了些吧。
既修屍身,又會法術。
它到底算體修,還是靈修?
還是說,邪魔的手段,彆具一格,不分血氣和靈力?
墨畫心思轉動之時,蛟蛇已遊到了他的腳底,墨畫立馬施展逝水步,起身後撤。
這一細微的動作,產生了一絲神念波動,儘管微小,但還是便被全神戒備的張家祖師發覺了。
張家祖師銅色的豎瞳微縮,白骨杖向墨畫一點。
周圍的蛟蛇如潮水般,聚攏成一團,泛著森森毒氣,向墨畫席卷而去。
墨畫無奈,隻好顯出身形,腳步輕盈,一邊後撤,一邊並指頻點。
一記記火球術,自指尖凝結而成,呼嘯而出。
鮮紅的火球,撞上屍毒蛟蛇,一一爆開。
火係靈力爆炸,火焰靈絲絞殺。
大片大片的毒蛇,被火球轟成飛灰,屍毒被焚化,赤紅的火焰中,甚至帶上了陰綠色。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張家祖師的屍毒蛟蛇,便被墨畫以火球術全部焚殺。
張家祖師神色淡然。
屍毒術被破,但“幕後黑手”,被他逼出來了。
隻不過這個“幕後黑手”,讓他心中驚疑。
竟是個小鬼……
若這幕後黑手,是個驚才絕豔的少年修士,是個心機深沉的中年修士,或是個一臉陰沉的老修士,自己都不會覺得驚訝。
可這個一臉天真,氣質無邪,但目光深邃的小鬼,卻讓它有些悚然。
事出反常必有妖。
張家祖師皺眉。
這個小鬼,神識菁純而深厚,能顯化自身,又能顯化法術。
一臉單純,但手段陰險。
隱匿偷窺,不見痕跡。
將張家的曆代長老,玩弄於股掌之上。
甚至若非自己顯化白骨杖,強化屍毒術,都無法將這小鬼給逼出來。
自己這身神念的本事,可是數百年來,吞人神識,苦心摸索,並結合生前的屍道傳承,才慢慢修來的。
這小鬼,一臉稚氣,米都沒吃幾年,哪裡來的這麼深的心機,還有這麼詭異的手段?
張家祖師目光微沉,問道:
“小鬼,你到底是何來曆?”
墨畫笑眯眯道:“你猜。”
張家祖師並不見怒,又問:
“你究竟是如何控製我張家長老的?”
墨畫睜眼說瞎話道:
“我沒控製它們,是它們自己,壞事做儘,還想到我識海,吃我的神識,我好意勸了它們一下,它們就大徹大悟,從此改邪歸正了……”
“對了,”墨畫又道,“它們還說,要除惡務儘,乾掉你這個老祖宗,贖清犯下的罪孽。”
張家祖師目光一寒。
這個小鬼,滿嘴鬼話,根本不知那句話是真的……
定然不是什麼善類。
張家祖師心思微動,有了主意,便道:
“你我無冤無仇,可否就此罷手?”
墨畫鬆了口氣,點頭道:
“好啊,我也不想跟你打,我打不過你。”
說完,墨畫又衝著張家祖師擺了擺手,“你走吧,我就不留你了……”
張家祖師一怔,隨後神色明晦不定,淡淡道:
“那我張家的這些長老……”
墨畫又擺了擺手,“跟你說了,它們良心發現,改邪歸正,不跟著你混了,現在它們是我的了,聽我的話……”
張家祖師冷笑,“說好彼此罷手,小兄弟,你好像沒什麼誠意?”
“什麼誠意?”
張家祖師道:
“你解開他們身上的控製,我帶他們離開,此後井水不犯河水,我們張家,自此不再對小兄弟不敬,也請小兄弟,對我張家禮讓一分,你意下如何?”
墨畫故作思索,皺眉道:
“可是……我本來就打不過你,再讓這些鐵屍棄明投暗,萬一你不守信用,我不就凶多吉少了麼?”
張家祖師心中暗罵。
好多疑的小鬼!
“你想如何?”
墨畫眼睛滴溜溜一轉,道:
“要不這樣吧,我解了這些鐵屍的控製,你自廢神念,也不用廢太多,廢個七八成吧,這樣我沒了鐵屍,你少了神念,大家就公平了。”
張家祖師目光一冷,“小鬼,你在拿老夫開涮?”
墨畫還想跟它耍嘴皮子,忽然神色驟變,目露震驚。
他發現,張家祖師的身後,不知何時升起了一具青銅巨棺。
這巨棺顯然也是顯化而出,古樸陳腐,布滿青綠銅鏽,氣息深沉,與煉製屍王的青銅棺,幾乎一模一樣。
青銅棺巨大,一看就非同小可。
這種顯化,也必然極其浪費時間。
張家祖師適才的話,什麼“就此罷手”,“井水不犯河水”,全都是假話。
他說這些廢話,就是拖延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