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石賺得太容易,油水太肥,吃得太飽,從上到下,一個一個,都開始不思進取,不去修煉,不學陣法了……”
“隻要外麵那些洞府在,五行宗就有源源不斷的靈石進賬。”
“不用去努力,就有靈石賺。”
“誰還去努力呢?”
“我們五行宗,已經不以陣法立派,而是以土木立宗了。”
“可這樣一來,整個五行宗的陣法造詣,便一落千丈!”
“現在彆說二品陣師了,能出幾個一品陣師,就已經不錯了……”
廖掌門一臉肅然道:
“此事晚輩也深以為然,已經想辦法解決了。”
“門內決定,整頓風氣,革新修道產業,鼓勵弟子鑽研陣法,培養陣師,務必使五行宗,重新成為陣法大宗……”
廖掌門語氣誠懇。
大長老卻一臉平靜,甚至有些冷漠。
這些空話,已經說了一百多年了。
利益根深蒂固,牽一發而動全宗,誰也不敢下手。
門中弟子,道心渙散,再想讓他們吃苦,重新去學陣法,更是天方夜譚。
現實利益,不好去改。
陣法風氣,涉及道心,一旦敗壞,再想糾正,才是千難萬難。
而這麼些年,從中獲取靈石最多的,除了自己這個大長老,就是他這個五行宗的掌門了。
殺豬的刀,握在豬手上。
這個肉,怎麼可能割得下去。
大長老淡然道:
“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當務之急,是要想辦法,保護好我們五行宗的傳承。”
“尤其是立派之本的五行靈陣,決不能外傳!”
大長老目光一寒:
“這門絕陣,必須牢牢握在手裡,由我們五行宗壟斷。”
“我們學不會沒關係,但五行宗外,不能有任何人學會,即便是爛掉,也隻能爛在我們五行宗!”
“哪怕是失傳,也絕不能落在彆人手裡。”
“否則,必會動搖,我五行宗的根本!”
廖掌門目光一亮,“大長老高瞻遠矚,思慮得當!”
這記馬屁,不痛不癢。
大長老的神情,不鹹不淡。
廖掌門略作思索,轉言又道:
“不過,這個陣法本就極難,這麼多年,我五行宗能學會的就沒幾人,而其中還大多都是,昔年的前輩長老。”
“自從上上任宗主故去,後代之中,就沒有弟子,能真正學會這五行靈陣了。”
“我們五行宗的弟子,尚且如此,他們這些外人,真的能學會麼?”
大長老的目光之中,閃過一絲忌憚。
“能!”
廖掌門微露詫異。
大長老眉毛跳動,“你不知道,當年這個姓莊的,差點就真的,將這五行靈陣學了去!”
廖掌門神色一驚,“怎麼可能?”
大長老憶起往事,仍心有餘悸:
“當年我隻是個普通弟子,就在現場,看著那人天縱之資,驚才絕豔,當著五行宗宗主和所有長老的麵,一點點地,還原了五行靈陣的陣紋,洞悉了五行靈陣的陣樞,一點點,參透了五行靈陣的陣法……”
“隻差一點,他就真的學會了,要不是……”
要不是……
當時的宗主和長老,動了些手腳,就真讓他學會了……
大長老目光微凝,將這句話咽在了肚子裡。
廖掌門仍有些難以置信,“煉氣?”
“煉氣!”
廖掌門皺眉道:“五行靈陣,一品十三紋,他煉氣期,能有十三紋的神識?這不可能吧……”
大長老歎道:“他的神識,沒有十三紋,但他就是差點學會了……”
廖掌門隻覺匪夷所思:
“神識不夠,也能學這門陣法?”
大長老目光肅然道:
“他們這一派,有一門傳承,可以洞悉陣法源流,一通百通,即便神識不足,也可以去領悟一些,他們原本不能領悟的陣法!”
廖掌門怔忡失神,“竟還能有這種傳承?”
大長老神色敬畏:
“這是陣道之中,最最頂尖的一類傳承,需要極高的悟性,和頂級的根骨,不是一般修士能學,並且能學會的。”
“而他,是曆代弟子中,學得最好的。”
“所以隻有煉氣境界,就能破格去參悟,並且差點就領悟了,一品十三紋的五行靈陣!”
大長老悵然歎道:
“我們五行宗的五行靈陣,雖然極其罕有,但與這等真正的不傳之學比起來,還是遜色不少……”
廖掌門垂下頭,目光之中,有著貪婪和渴望。
但他這點小心思,瞞不過大長老。
大長老麵色一沉,寒聲道:
“不要起歪心思,他們這一派,即便再落魄,也不是我們能冒犯的!”
廖掌門心中一凜,拱手稱是。
隻是目光之中,有些不以為然。
廖掌門沉思片刻,又道:
“大長老,可是這次,不是他學吧……他到此,應該是為了讓他的徒弟們學。我們需要這麼謹慎麼?”
大長老淡淡道:“小心駛得萬年船。”
廖掌門點頭,“大長老說得是……”
他回想了一下,山門前的場景,感歎道:
“他的弟子中,那個小陣師,看樣子不過十來歲,就已經是經過定品的一品陣師了,天賦當真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