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勝和白子曦都在盤腿坐著,身姿筆直,目光認真,盯著神龕中央的陣盤觀想。
眼眸之中,有陣紋的光芒閃過,似乎正在領悟著什麼。
兩人似乎在學五行靈陣……
墨畫也不好打擾他們。
墨畫向右歪過頭,看了白子勝看一眼。
而後又向左歪過頭,盯著白子曦看了一會,心中不由感慨:
小師姐長得真好看!
皮膚白皙,眉眼精致,眼眸像天上的星星,靜謐而晶瑩。
這還是她易了容,遮掩了原本的麵貌。
要是原來的樣子,就更好看了……
墨畫又看了一會,這才回過神:
“差點忘了,正事要緊,五行靈陣……”
墨畫又開始全神貫注,觀想神龕。
可無論他怎麼觀想,神龕都沒一絲變化。
甚至他想“裝蠢”,封閉神識,心裡默念,“伱來蠱惑我啊,我不看破你了”都沒用。
神龕還是不理他。
墨畫歎氣,他又看了一會神龕,不由浮起一個疑惑:
這個神龕,跟觀想圖有沒有什麼關係?
觀想圖中,會寄宿一些神念。
這些神念,五花八門。
既包含了對大道的理解,對天道的感悟,也包含了一些修士死後殘存的神念,或是鬼怪僵屍等邪念。
墨畫如今,一個正經的觀想圖沒見過。
見過的,都是不正經的。
圖裡也都是些,不乾不淨的邪祟。
那這個神龕,莫非就是一個正經的“觀想圖”?
墨畫也記得師父說過,所謂觀想圖,隻是一個泛稱,不是所有觀想之物,都是“圖”,一草一木,一磚一瓦,靈器法寶,都可能蘊含大道,或是有神念,或邪祟寄生。
“那這麼說來,這個神龕,就是另類的‘觀想圖’?”
“隻不過,其他觀想圖是‘圖’,而它則是一個‘龕’?”
“神龕之中,會不會寄宿著什麼東西?”
“是某道神念?還是五行靈陣的法門?”
“無論怎麼說,都是個好東西……”
墨畫眼睛一亮,又有些失望。
“可惜太大了,搬不走……”
“而且五行宗也不可能讓自己搬走。”
墨畫心裡嘀咕道:
“要是能把神龕搬走,就一勞永逸了,天天研究,早晚觀想,肯定能學會五行靈陣……”
可惜,這也就隻能想想。
搬五行宗的先人神龕,的確是太過分了……
但現在的問題是,自己怎麼才能學到五行靈陣呢……
墨畫有些犯難,盯著神龕發呆。
香爐之中,煙氣漸漸消散。
時間也一點點過去……
不知不覺,時辰已到。
香爐中的香也漸漸燃儘。
墨畫這才驚覺,已經過去兩個時辰了,可他一筆陣紋,都還沒學到呢……
就像是在考試,快要交卷了,可他一個字還沒寫呢……
墨畫小心臟一顫。
隨後意識到,這場試要考五天,今天沒學會,還有四天,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香爐燃儘。
一切氤氳的氣息,都已消失。
白子勝和白子曦回過神來,眨了下眼,眼眸微亮,從觀想的狀態中退了出來。
他們不約而同看了眼墨畫,卻發現墨畫,一副上了一堂課,什麼都沒學,然後索性擺爛的樣子,都愣了一下。
便在此時,大長老開了門。
他的目光,從墨畫三人臉上掠過,什麼都沒問,隻是淡淡道:
“今日時辰已到,明日再來。”
墨畫三人禮貌地行了一禮,便隨著莊先生離開了。
回到屋內,墨畫就帶了些愧疚道:
“師父,我一點沒學會……”
莊先生有些意外,又有些好奇,饒有興趣道:
“你看到什麼了?”
墨畫如實道:“我看到了陣盤上的陣紋,又聽到一個老頭說話,然後習慣性地,摒棄了雜念,之後……就什麼都看不到了……”
除了花了一點點時間,偷看了一會小師姐,其餘的時間,都用來琢磨觀想圖,還有發呆了……
“師父,這是為什麼呢?”墨畫問道。
莊先生略作沉思,歎道:“可能是你神識太強了吧……”
神識太強,洞悉本質。
道心澄澈,不受蠱惑。
但也因此,見不到神龕的幻圖,也就看不到五行宗的傳承了。
墨畫嘀咕道:“五行宗也太離譜了,怎麼會用這種奇怪的方式,來傳承絕陣……”
莊先生默默看了眼墨畫,心道不是五行宗離譜,是你的神識太離譜了。
一品煉氣境界,就有十三紋神識。
五行宗的先人,估計也沒能料到……
莊先生又問了下白子勝和白子曦,“你們呢?”
兩人都點了點頭。
白子勝道:“我們都學了,坐在蒲團上,觀想神龕,神龕道場中央的陣盤上,會浮現陣紋……”
“也有個老者,會講一些學習五行靈陣的要點……”
莊先生道:“畫出來給我看看。”
白子勝囁嚅道,“我沒學全……”
“無妨,”莊先生道,“會多少,畫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