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腦袋,怎麼有點疼?”
白子曦一滯,臉頰微紅道:
“是我打的……”
“啊……”
墨畫愣住了。
白子曦略帶歉意,小聲道:“你之前醒了,但看著不對勁,我就把你打暈了……”
墨畫想了想,就明白了。
之前自己被困神龕道場,五行小鬼逃到自己的識海,鳩占鵲巢,肯定是想趁機逃出去。
幸好小師姐聰明,打暈了自己……
墨畫點頭道:“沒事的。”
但還是忍不住揉了揉腦袋,心裡嘀咕著:
小師姐打人好疼……
她修法術的同時,不會還煉體了吧……
白子曦見墨畫不停揉著後腦勺,意識到自己打得可能有些重了,便有些心疼道:
“還疼麼?”
墨畫搖頭,“不怎麼疼了……”
白子曦想了想,輕聲道:“我幫你揉揉吧。”
墨畫小臉微紅,“不用了……”
但話沒說完,便覺得小師姐的手指,揉在他的額頭上,清清涼涼的,柔柔軟軟的,一瞬間就不痛了。
墨畫的心,忍不住一顫,臉就更紅了。
過了片刻,墨畫卻發覺自己的腦袋上,又多了一隻手,他轉頭一看,就見白子勝也在那揉。
墨畫一愣,“你乾什麼?”
白子勝道:“我也幫你揉揉。”
墨畫拒絕道:“不用了!”
白子勝毛毛躁躁,沒輕沒重的,把他頭發都揉亂了。
白子勝不悅道:“這是師兄對師弟的關愛!”
“不用了……”
“身在福中不知福!你竟然還嫌棄?”
“……”
兩人吵吵鬨鬨的。
莊先生走在後麵,看著這三個徒弟,目光溫和,嘴角微微翹起。
清風吹過,莊先生微微抬頭,看了眼五行宗的護山大陣,眼中的笑意,漸漸收斂起來。
片刻之後,他的目光,重又溫和。
隻是這份溫和之中,既有惋惜,又有悵然。
……
一行人回到客房後,稍作休息後,莊先生便問墨畫:
“五行靈陣學會了?”
“嗯!”
大長老不在,墨畫便不再隱瞞,笑著點了點頭。
“不隻如此,我還在神龕裡,看到了彆的東西……”
墨畫將自己在神龕中的所見所聞,事無巨細,一一都告訴了莊先生。
莊先生也頗為詫異:
“源紋?”
“是的。”墨畫點頭,隨後又問道:
“師父,這個源紋,就是五行陣流麼?陣流都有‘源紋’的麼?”
莊先生看了眼墨畫,微微歎氣道:
“按理來說,陣流的事,我現在不該告訴你……”
“不過你既然見到了,還學了衍算之法,我便簡單跟你說說……”
墨畫正襟危坐,認真聽著。
莊先生道:“所謂陣流,全稱叫做‘陣法源流’,所尋求的,是某一類陣法的共性和本質。”
“陣流的形式,是多樣的。”
“有的,是一套泛用的陣式,這種陣式,就像骨架,學會之後,再去畫同類的陣法,便會事半功倍;”
“有的,是一種道蘊,領悟這種道蘊後,同類的陣法,皆可觸類旁通;”
“還有的,以實物為載體:有劍、有圖、有雕塑,甚至有山川河流……”
“當然,還有就是像你說的,是一道陣紋。”
“化繁為簡,化眾為一,凝萬千陣法,形成一道“源紋”。”
“這種陣流傳承,更難,也更複雜,衍算消耗的神識,也最多。”
莊先生說到這裡,搖了搖頭,神色感慨:
“我也沒想到,五行宗的先人,竟有如此大的魄力,傾儘一宗之力,來衍算‘源紋’,開創陣流,欲使五行宗陣法鼎盛,成為陣道巨擘……”
墨畫不由問道:
“師父,五行陣流,和仙天陣流,有什麼不同麼?”
“我們門派的仙天陣流,包含五行陣流麼?”
莊先生沉思片刻,這才緩緩開口,解釋道:
“陣流,意味著陣法源流。”
“但所謂的‘源流’,未必就是真正的‘源流’。”
墨畫一怔,皺了皺眉,忽而眼睛一亮:
“源流是人領悟來的,就算接近大道,也未必就是真的大道?”
莊先生目光欣慰,頷首道:
“是的,所以所謂陣法源流,並不一定,就是真正的源流,而應該是,陣師對於陣流‘源流’的領悟和總結。”
“仙天陣流如此,五行陣流,也是一樣的道理。”
“換句話說,五行宗衍算五行陣法,形成的陣流,叫做‘五行陣流’。”
“其他宗門,領悟出的五行陣法本源,也可以叫做‘五行陣流’。”
莊先生又看了眼墨畫,意味深長道:
“有朝一日,若是你自己領悟到了五行的本源,自創了陣流,同樣也可以叫做‘五行陣流’。”
墨畫恍然大悟:
“所以,仙天陣流,包羅諸天陣法源流,這些源流,就算包含五行陣法,也有可能與五行宗的五行陣流,互有出入,甚至是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