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學麼?
墨畫琢磨了下,搖了搖頭。
不行吧……
道心種魔……一聽就是魔道的法門。
自己是正經修士,不能走歪門邪道,去學不正經的魔教道法。
萬一學會了,走火入魔,墮入魔道,變成小魔頭了怎麼辦……
“不過,不能學,是不是能研究研究?”
墨畫轉念又想。
他又記起,分彆那晚,師父關於“詭道人”對自己的囑咐:
“他已經入魔了,而且修的,是‘詭’道之術……”
“他心性冷漠,手段極強,也是個極其自負之人,但精通神念之術,對神識的運用,也是登峰造極……”
“你以後若遇到他,一定要小心提防……”
……
以後遇到,一定小心提防……
墨畫皺著眉頭。
師父這句話,是不是另有深意。
師父他是不是提前料到,或者說是算到,自己會遇到詭道人,所以才讓自己小心提防?
可怎麼提防呢?
墨畫想了下,心中不確定道:
“知己知彼?”
了解道心種魔,才能提防道心種魔。
如果對“道心種魔”一無所知,將來著了“師伯”的道,淪為他的傀儡,身不由己,可能都不自知。
而且,師父說詭道人“神識運用,登峰造極……”
連師父都說“登峰造極”,那詭道人的神識之法,必然爐火純青,強得可怕。
自己怎麼也要好好看看,揀能學的學學。
至於正道和魔道……
墨畫摸著下巴,細細尋思。
所謂正,所謂魔,皆是“道”的一種,是大道的體現。
就像陣法。
邪陣與正道陣法,看似涇渭分明,但其本質,都遵從陣法的基本原理和框架。
隻不過,正道陣法,意在體悟天道,領悟靈力運行本質。
邪道陣法,急功近利,為了使陣法速成,追求陣法威力,而以人血為墨,以人骨為樞,以皮肉為媒,以血海氣海為眼。
有無相生,難易相成,正邪相悖也相證。
道心種魔,是不是也是這樣?
學其法,通其理,明其道。
就算不能用“道心種魔”的法門,也可以觸類旁通,明白神識運用的道理,學會神識運用的法門。
最起碼,也可以知己知彼,將來提防“師伯”害自己。
不過,一定要堅守道心,不失本心。
由正入邪易,由邪改正,可就難了……
墨畫情不自禁點了點頭。
不能被“道心種魔”蠱惑。
不能變成小魔頭!
墨畫打定主意,之後就開始跟在詭道人身後,探著小腦袋,偷窺詭道人是如何用“道心種魔”,玩弄人心,屠戮修士的……
詭道人行事無忌,大殺四方,道心種魔用得頻繁。
墨畫看得多了,結合自己對神識的理解,和神念殺伐的經驗,也就對道心種魔,有了大概的認知。
這是一門,聽著普通,看著詭異,深思可怕,實際施展起來,又冰冷殘酷,近乎無解的魔道神念法門。
血氣傷皮肉。
靈力傷經脈。
而道心種魔,傷的是神識本身。
是將自身的神識,化為魔念,分化之後,如同瘟疫一般,傳播寄宿於他人的識海。
和觀想圖中的鬼祟差不多,但要強上太多了。
鬼祟寄生,蠶食識海,限製很多,見效很慢。
但道心種魔,生效極快,被詭道人“種魔”的修士,不過幾息時間,便會魔念深種,無法自拔。
鬼祟是外邪入侵。
種魔更像是從內汙染,直接使修士的道心變質魔化。
並不是詭道人支配他們。
更像是,他們自己,控製不住自己的魔念。
明明是受彆人控製,但又仿佛,是在依照自己的意願和欲望做事。
在道心內部,種下魔念……
從這點上說,道心種魔,蠶食損毀的,其實是道心!
墨畫心中微凜,隨即看著詭道人,心中又浮現出一絲疑惑:
“道心種魔,魔念分化……那真正的‘詭道人’,或者說,詭道人的本源魔念,又在哪?”
“不殺了那道魔念,詭道人是不是就不會死了?”
“甚至有可能,隻要不把魔念全部抹消,即便殺了本源魔念,‘詭道人’是不是也不會死?”
“那這樣豈不是就真的……不死不滅了?!”
墨畫心中震撼。
自己這個“師伯”,好像比自己想的,還要恐怖得多……
墨畫轉念又想:
“這麼恐怖的師伯,這麼厲害的道心種魔,那自己一定要好好研究研究……”
墨畫情不自禁點了點小腦袋,然後繼續開始偷偷摸摸窺視詭道人。
隻不過這次,他看得更細致了一些,發現的東西,也更多了……
首先,道心種魔是要媒介的。
眼耳鼻舌身意,六根皆可為媒。
色聲香味觸法,六塵皆是門徑。
被“道心種魔”的修士,有的隻是看了詭道人一眼;有的是聽了詭道人說話;
有的是聞到空中詭道人身上的血腥味;有的是嘗到了詭道人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