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前,乾學州界外,滄浪山以南,羅盤山道,三名家族弟子身死,儲物袋失竊……”
“道廷司問詢,前往勘查……”
“這三名弟子,皆築基境界,聚會論道之後,沿羅盤山道回宗,途徑滄浪山,被人不知不覺,靠近身後,以淬水毒的匕首靈器,一一捅穿胸膛而死。”
“而三人至死,無絲毫察覺……”
“上山下山的修士,也都未見可疑修士路過……”
“不知凶手是誰……”
後麵有一行備注:
“行凶修士,定然狡詐,十分機敏,且極其精通隱匿之法……”
“接此懸賞者,千萬慎重!”
來了!
墨畫精神一振。
隱匿術!
不過跟自己想的,有些出入……
他還以為,隱匿術是拿來偷東西的,卻沒想到,有人仗著隱匿的手段,暗中殺人,而且手段還比較殘忍。
墨畫立馬用太虛令,給慕容彩雲,發了一句廢話:
“師姐,在嗎?”
片刻後,慕容彩雲無奈回道:
“什麼事,說吧。”
“師姐,你有空麼?要接任務麼?”
沒等慕容彩雲回答,墨畫又忙不迭道:“我找到了一個好任務,你要接麼?你接的話,能帶我一個麼?”
“我權限太低了,很多任務,都不讓我接。”
慕容彩雲遲疑片刻,傳書道:
“什麼任務?”
墨畫立馬將“一樁詭異的劫殺案”的條目,發了過去。
慕容彩雲看了半天,也沒弄懂,這個“好任務”,究竟“好”在哪裡……
劫殺案。
三人死得不明不白,行凶修士是誰,什麼模樣,什麼功法,有沒有同夥,有沒有案底,什麼樣的境界修為,什麼都不知道。
隻根據情況推測,此人極其精通隱匿之術。
但這還隻是推測。
除此之外,什麼線索都沒有。
即便隻是找人,也要花不少時間,更彆說之後的追蹤和抓人了,很可能花上不少時間,還是徒勞無功。
慕容彩雲想委婉地拒絕,便在此時,又見到太虛令中,墨畫一連串的“師姐師姐師姐,接一下吧……”
她仿佛看到,墨畫睜著一雙水汪汪的眸子,一臉期待地看著自己。
慕容彩雲不忍心拒絕。
甚至想到拒絕後,墨畫這個小師弟失望的樣子,她心中竟莫名有些愧疚感……
慕容彩雲歎了口氣。
罷了,接就接吧。
完不成也無所謂,不過兩天旬休的時間,浪費就浪費了,之前也不是沒有竹籃打水一場空的時候。
慕容彩雲便答應道:“行吧……”
墨畫開心不已,“謝謝師姐!”
慕容師姐,果然是大好人!
之後果然,慕容彩雲接了“隱匿劫殺”的懸賞,然後邀請了墨畫。
墨畫迫不及待地“同意”了。
這樣,追查“隱匿劫殺案”的事,就敲定了。
墨畫神識退出太虛令,卻發現程默他們,都盯著他看。
“怎麼了?”
墨畫一臉懵懂。
“伱……”司徒劍好奇道,“在太虛令裡,看什麼呢?”
墨畫眨了眨眼。
權限啊,懸賞啊,功勳啊,這些東西,是荀老先生給自己開的後門。
說出去不太好。
而且這種“懸賞通緝,追拿罪修,追殺惡人”的事,對他們來說,還太早了……
他們養在家族,“涉世未深”,承受不了這種風險。
自己不一樣,自己可是“小師兄”。
這種危險的事,自己來做就好了。
墨畫很有“責任感”地點了點頭,然後找了個借口:
“我在看課程表,看等會要上什麼課,有什麼法術要學……”
其他弟子,都狐疑地盯著墨畫。
那副表情,仿佛在說,我信你才有鬼……
墨畫見他們不信,隻好道:
“好吧,我剛剛在想,陣法課的時候,給你們布置多少功課好……”
這下群情瞬時激憤起來。
沒人不相信。
“墨畫!”
“還能不能做朋友?”
“我勸你好自為之……”
“我的陣法水平我做主,我勸你不要多管閒事!”
“不要不念同門之誼!”
“陣法笨蛋”程默更是都快哭了,“哥,求你了,差不多得了,那麼多功課,我做不完啊……”
墨畫露出勉為其難的神色,歎道: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
程默立馬笑逐顏開,摟著墨畫的肩膀,高聲道:“好!從今以後,你就是我哥,我親哥!”
……
兩日後,旬休。
為了保險起見,墨畫又請了一天假,算起來,一共就有了三天時間。
上完課後,墨畫離開太虛門的山門,在老地方,也就是太虛門山腳的那處大石頭那裡,和眾人會合。
這次還是五個人。
慕容彩雲、歐陽楓、花淺淺、上官旭都在。
上官旭傷養好了,可以跟人動手了。
上官家雖然是大世家,但弟子也多,上官旭是嫡係,但並不是太核心的嫡係,所以功勳這種東西,要靠自己努力掙。
花淺淺是百花穀一位真傳長老的女兒,很受寵愛,將來也必然是會進百花穀內門,接受百花穀真傳的。
但她不想彆人說閒話,想自食其力,賺取功勳,晉升為百花穀內門真傳弟子。
這些都是墨畫從慕容師姐口中打聽,然後再結合身邊弟子的案例,自己揣摩出來的。
估計大差不差。
反正乾學州界,這麼多宗門弟子,沒誰不想掙功勳的。
上官旭和墨畫比較熟,點頭笑了笑。
花淺淺也巧笑倩兮,目光盈盈地和墨畫打著招呼。
但墨畫總覺得,這位花師姐,看著自己的眼神,有那麼一絲絲“心懷不軌”。
不知她心裡,在琢磨著什麼。
見墨畫看向她,花淺淺眼眸中,更是顧盼生輝,流露出異樣的光彩。
墨畫感覺有點危險,就立馬往慕容師姐身邊湊了湊。
慕容彩雲神色無奈。
眾人集合後,便開始前往滄浪山附近。
滄浪山離乾學州界不遠,而掌管乾學州界的,五品道廷司,就在前往滄浪山的路上。
幾人還要先去趟道廷司,確認身份,接取懸賞,順便問下死者的線索。
馬蹄聲滴答,走了一個多時辰,便到了道廷司。
墨畫下車,抬頭一看,入目便是一座極其恢弘威嚴的廷司閣,閣樓高聳,飛簷金翼,端莊肅穆。
像是一枚鎮山的大印,落在山間,鎮守住了整個乾學州界。
上麵有七個大字:乾學州界道廷司。
這便是,乾學州界,五品的道廷司……
墨畫心中震撼不已。
在如此宏大森嚴的道廷司麵前,墨畫感覺自己,就像大山腳下的小樹苗,弱不禁風。
歐陽楓拍了拍墨畫的肩膀,溫聲道:
“這份威嚴,有虛張聲勢的成分,你多來幾次,便知道了……”
墨畫一怔,抬頭又看了看,恍然道:
“陣法?”
歐陽楓有些錯愕,隨後笑道:
“不錯,這道廷司閣樓建造之時,融入了增幅威嚴的陣法,所以旁人第一次見,會覺得自身渺小,也會覺得……”
歐陽楓向上指了指,低聲道,“道廷權威赫赫,不可侵犯……”
“原來是這樣……”
墨畫點了點頭。
知道了其中的貓膩,他心中的敬畏,也就少了幾分,而後跟著慕容彩雲,進門一看,就更是大失所望了。
這道廷司,從外麵看,的確威嚴十足。
但從裡麵看,人浮於事,機構冗雜,暮氣沉沉的。
而且大多執司典司,都板著個臉,說話時,刻板中帶著一絲居高臨下的輕視。
臉難看,話難聽。
若是三品四品,也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