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瑜兒的宗門生活便開始了。
每天飲食起居,都和墨畫一起,當然上課就不行了。
因為他剛煉氣,要溫養經脈,要打牢根基。
這種固本之法,成本很高,需要大量天材地寶,珍貴靈液,具體方法也因人而異,而且每個世家的傳承方法,都不一樣,太虛門也不教這些。
所以墨畫去傳道閣上課的時候,瑜兒就自己在弟子居中,固本,修行,做功課,再由聞人衛指點著,學一些修道典籍。
墨畫下課了,回到弟子居。
瑜兒就端著小碗,坐在墨畫旁邊,和墨畫一起吃飯。
其他弟子看到小小的瑜兒,都傻了眼。
身上穿著小巧的太虛門道袍,看著像是太虛門弟子,但年紀太小,又不可能是太虛門的弟子……
程默便問墨畫:“墨畫,這個小不點是誰?”
瑜兒不開心了,奶聲奶氣道:“我不是小不點,我叫上官瑜!”
“上官瑜?”程默皺眉,“上官家?”
瑜兒卻不理他了,低頭學著墨畫,開始往嘴裡劃拉米飯。
程默無奈,他總不能跟一個小娃子置氣,又問墨畫:
“你弟弟?”
墨畫摸了摸瑜兒的頭,道:“算是吧……”
程默盯著墨畫看了看,又盯著瑜兒看了看,嘀咕道:“長得還真有點像……”
“上官家……”另一旁有弟子一臉吃驚,悄悄問道,“墨畫,你有上官家的血脈?”
墨畫搖頭,“沒有。”
程默低聲罵那弟子道:
“笨蛋,這種事能說出來麼?肯定是要藏著掖著,依我看,墨畫肯定是上官家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墨畫也不開心了,道:
“有時間的話,可以多做做功課,多練練陣法,我覺得你應該用有限的時間,去研究八卦陣法,而不是在這裡研究八卦……”
程默一聽陣法頭一疼,立馬就老實了,訕笑道:
“彆彆,‘小師兄’,我說著玩的……”
瑜兒見墨畫一句話,就讓這個高高壯壯的大個頭服服帖帖的,眼睛亮晶晶的滿是欽佩。
“看來墨哥哥在太虛門裡,也很厲害!”
原本因為進了太虛門,見了一堆陌生人,而有些忐忑的瑜兒,小腰杆立馬硬了起來。
他又往墨畫身邊湊了湊,安安心心地端著小碗,吃起了飯。
瑜兒此後便在弟子居住下了。
他長得可愛,心性純良,仿佛吉祥物一般,很是討喜。
瑜兒和墨畫很親近。
墨畫又算是他們的“小師兄”。
有了這層關係,大家也都對瑜兒很是照顧。
更何況,他身邊還跟著一個護衛,氣息隱晦,但氣度不凡,如淵渟嶽峙,沉穩如山,顯然修為極其深厚。
破格入學,帶著護衛。
這顯然不是一般的小孩子。
有些弟子,與上官家有些淵源,回族詢問了長輩,知道了瑜兒的身份,更是心中震驚。
他們也因此知道了“上官瑜”這三個字,意味著什麼,再看向墨畫的目光,就更加“意味深長”了。
上官家把下任家主的嫡子,送進太虛門,做你的“小跟班”。
這得是有多深的“關係”,多硬的“後台”啊……
還說你沒背景?騙鬼呢?
這些弟子對墨畫越發客氣了。
墨畫反倒有些不明所以……
……
瑜兒住進弟子居,墨畫的日子,有了些變化,但適應了數日,很快又安定了下來。
白天他還是去上課,修行,學習。
偶爾替荀老先生代課。
本來應該是“偶爾”,但荀老先生越來越懶了,說自己年紀大了,精力不濟,做起了甩手掌櫃,陣法現在基本都是墨畫在教。
就是不知有幾分真假。
上完課後,回到弟子居,墨畫有空就和瑜兒一起做功課。
他琢磨琢磨法術,練習練習陣法。
瑜兒則認認真真,做著基礎的啟蒙課業。
白天瑜兒靜不下心,有些緊張,有些不安,不想做功課,隻有傍晚跟墨畫待在一起,才覺得安心,學起來也更認真。
子夜時分,瑜兒睡覺。
墨畫也睡覺,隻不過一邊提防,有妖魔滋擾隔壁的瑜兒,另一邊神識則沉入識海,繼續學陣法。
好在沒有妖魔不識趣,來打擾瑜兒。
但可惜也就可惜在,沒有妖魔不長眼,來給墨畫送“口糧”……
就這樣,宗門日常的生活,平靜而安詳,忙碌且充實。
到了旬休,墨畫就跟慕容師姐他們外出,去做懸賞任務。
墨畫原本的設想,是自己先指定任務,然後顧叔叔發任務,慕容師姐接任務,自己跟著混任務,抓到罪修後,既得傳承,又得功勳。
但這還是太理想化了。
他很少去道廷司,根本碰不到顧叔叔,也就無法讓顧叔叔發任務了。
從源頭上,就失敗了。
墨畫歎氣。
隻能後麵,有機會碰到顧叔叔,再想想辦法了。
道廷司那邊,暫時沒門路,現在的墨畫,還是隻能隨緣接懸賞。
自己費點心,有空盯著太虛令,見到直覺上很“可疑”的任務,就連忙聯係慕容彩雲,讓她先接下來。
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墨畫意外地發現,慕容師姐在太虛門同門中的地位,比他想得還高很多。
威望高,人緣好,家世天賦能力,都是數一數二的,是同屆弟子中,名副其實的“大師姐”。
所以她接取任務的權限,也是極高的。
墨畫想接的任務,慕容彩雲都能接到。
得益於此,儘管隻是“隨緣”接懸賞,墨畫也時常能抓到一些罪修,繳獲一些法術。
而慕容彩雲,也漸漸習慣了墨畫這個小師弟,隨她一起做任務。
因為任務是她接的,基本每次任務,她都跟墨畫一起,所以對墨畫了解得也最多。
墨畫雖然肉身弱,靈力單薄,個人的殺伐能力比較弱。
但除此之外,他擅長隱匿,身法精湛,足以自保……
偵查、打探、追蹤、布陷阱、策應圍殺、法術控製……樣樣精通。
又極擅陣法,什麼稀奇古怪,刁鑽冷僻,甚至一些聽都沒聽說過的陣法都會。
除了殺傷力略顯不足以外,簡直就是個陣法百寶箱,萬能小師弟……
每次帶著墨畫做任務,都很省心。
但她心中也有遺憾,就是那門五行增幅陣法。
慕容彩雲嘴上沒說什麼,但心裡根本忘不掉,那種陣法加持,靈力沸騰的感受。
她心心念念,都想再體會一次,五行增幅之下,靈力急速流轉後,那種法術增傷,大殺四方的感覺。
可惜後麵都沒什麼機會。
能解決的對手,不需要五行增幅法術,也能打贏。
打不贏的對手,最好的選擇,就是不強行動手。
原本勢均力敵的,經過墨畫偵查,設伏,圍攻,控製等一係列手段用上,也變得弱了不少。
同樣不需要法術增幅。
更不需要以消耗極大的上乘法術,來一決勝負。
除非遇到真正的強敵,或是不得不拚死一搏的生死之戰……
……
如此又過了兩月,墨畫一直跟著混任務。
完成了不少懸賞,抓捕了七八個罪修,繳獲了幾門五行法術,他的功勳,也越攢越多,達到了一千一百三十點。
其中五百點,是隱老二的任務給的。
隱老二的任務,本沒有這麼多功勳,但他本身,是道廷司通緝的要犯,精通隱匿暗殺,手下有不少人命。
這些雜七雜八的罪行,累積起來,就折算成了一大筆功勳。
墨畫開心得不行。
之後抓的七八個罪修,隻是普通罪修,乏善可陳,所以多的隻有百餘點,少的也就幾十點。
不過墨畫也很知足。
再怎麼少,也比自己畫一品陣法,幾點幾點得攢,要好得多。
一千一百三十點!
墨畫覺得自己闊了!
這些功勳點,都是自己辛辛苦苦攢的,墨畫有點舍不得用,但凡事講究“物儘其用”,攢了不用,自己賺功勳,就沒意義了。
他便到了功勳閣,在功勳長老震驚的目光中,十分闊綽地,一口氣買了六副二品十六紋的陣法。
總共花了一千多點功勳。
功勳長老愣了半晌,這才難以置信道:
“你這孩子,打劫去了?”
墨畫搖頭。
“那你殺人越貨了?”
“搶了彆人的太虛令?”
“還是你……偷偷篡改了太虛令?!”
墨畫一臉無語,“長老,我是這樣的人麼?”
功勳長老盯著眉眼如畫的墨畫,瞅了一眼,搖頭道:
“看著倒是不像,但背地裡就不知道了……”
“殺人越貨,篡改太虛令這種事,我也得能做得出來啊……”墨畫無奈道。
功勳長老想了想,點了點頭,“也對,是我高看伱了……”
功勳長老又琢磨了一下。
太虛令這套體係,用了這麼多年,應該不可能出錯,他既然得了,還光明正大地來用,應該心裡沒鬼。
至於具體來路……
既然錄入了太虛令,想必都是合乎規矩,合乎手續的,自己也沒必要為難個小娃子。
“你等等……”
功勳長老轉過身,自後麵層層林立的玉櫃之中,取出了幾副陣圖,封裝在一起,做好記錄後,遞給了墨畫。
但他又有些好奇。
“八合坎水陣,浮雲巽風陣,艮土山澤陣……”
“這些都是二品十六紋的陣法吧,你才築基前期,換了做什麼?”
墨畫笑眯眯道:“我研究研究……”
功勳長老肅然道:“這可不是兒戲,你神識不夠,研究這些陣法,識海會枯竭,壞了根基的……”
“嗯嗯!”墨畫領了功勳長老的好意,笑道:“長老您放心,荀老先生知道的。”
墨畫又把荀老先生搬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