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那個法術,自己不會再用了。
但自己已經改良出了一版新的,以後用新的就好了。
……
此外,還有一門得“丙”的課程,是修道百藝。
陣丹符器,也算作“修道百藝”中的一種。
但因為規模大,傳承久,底蘊深,修的人多,所以算是修道“顯學”,地位特殊,要分門彆類,另設課程。
除了陣丹符器之外,還有很多修道技藝。
這些技藝,要麼是根據陣丹符器衍生的旁支門類,要麼就是與修士生活、生產、鬥法相關,但地位不顯的修道技藝。
譬如靈植、膳食、汲血、開礦、琴藝、靈舞、棋藝、建築等等……
雖明麵上大家都說,修道百藝,一視同仁,門類平等。
但實際上,一旦與人相關的東西,自然而然就分出了三六九等。
像是琴藝、棋藝、靈舞這類看著風雅的,就容易被人高看一籌。
而一些出賣苦力的,像是靈植、開礦、建築等,就不太受人待見。
宗門倒也不強求。
各個門類,弟子隻要感興趣,都能學一學,至少了解些理論的東西。
但考核的話,著重還是琴藝、靈舞、棋藝這類,世家弟子將來會用到的修道技藝。
墨畫熟悉點的,像是靈植、開礦、建築等等,宗門並不算作考核成績。
尤其是膳食。
墨畫的娘親柳如畫,膳食手藝便極好。
墨畫是有血脈“遺傳”的。
雲遊的時候,師父、傀老、小師兄小師姐的一日三餐,都是他負責的。
若真考起膳食來,憑他的手藝,能把整屆弟子,全部吊起來打!
隻可惜,膳食也不考……
墨畫擅長的,一個不考。
考的全是他不擅長的。
倒是有一個例外,就是“棋藝”。
這個東西,墨畫曾經以為,自己是擅長的……
因為無論是在通仙城,還是在雲遊的路上,墨畫有事沒事,就經常和傀爺爺下棋。
墨畫覺得傀爺爺是高人,他的棋藝,肯定是很高超的。
而自己能跟傀爺爺,在棋藝上平分秋色,下個五五開。
那就說明,自己的棋藝,一定不差!
但是真到考核的時候,他卻傻眼了……
宗門考核的棋藝,太功利了,太刻意了,步步為營,攻於算計,一點也沒有樂趣……
他下了十八局,就贏了兩局……
墨畫這才意識到,有一種可能……
要麼是宗門的棋藝教歪了。
要麼就是……
他跟傀爺爺兩個人,都是臭棋簍子……
墨畫有點受到了打擊。
自己菜就菜了,沒想到傀爺爺的棋藝,也因為自己而風評下降了……
墨畫深深歎息。
宗門務虛而不務實。
或者說,也不是太虛門,整個乾學州界,可能大抵都如此。
因此修道百藝這一門課,墨畫湊合湊合,也就得了個“丙”等……
……
這個一甲六丙的“成績單”,是要拿回去給爹娘看的。
其他也有弟子得了一甲六丙的,紛紛愁眉苦臉,不敢拿回家。
墨畫倒還好。
他把成績單寄回離州了,又附帶了一份家書,大致如下:
爹娘:
我儘力學了,但宗門裡天才太多了,實在比不過,惜敗一籌,得了六個“丙”……
可惜了……
好在我的陣法還是很厲害!
即便是在乾學州界八大門之一的太虛門,我的陣法也不比其他天驕差多少……
荀老先生也對我讚賞有加。
……
另外,太虛門我已經混得挺熟了……
道廷司的關係也打通了!
你們不用擔心。
快過年了,爹娘你們吃點好的!
等我金丹,我就回家!
墨畫。
墨畫就把成績單連通書信一起寄回去了。
離州路途遙遠。
進了離州,通仙城同樣很偏僻。
就是不知這封家書何時能寄到,又何時能收到回信……
……
年末考核之後,就是一個月的年假。
門內弟子可以回家,也可以留在宗門。
墨畫留在了宗門。
離州太遠,他回不了家,隻能在心裡想想爹娘,俞長老還有其他通仙城的街坊、朋友、小夥伴……
猜猜他們現在在做什麼。
是不是正在熱熱鬨鬨,到處逛街,看鬥獸戲,吃好吃的。
通仙城裡是不是張燈結彩,熱鬨非凡,晚上是不是還有璀璨的煙火看……
“也不知他們有沒有想我……”
墨畫歎了口氣。
……
次日,瑜兒也要回家了,臨行前他的小手緊緊攥著墨畫的衣袖,眼淚汪汪地看著墨畫。
聞人衛見了,便道:
“墨公子,不如一起去上官家,過個年節?”
墨畫想了想,搖了搖頭,“上官家我就不去了……”
上官家勢力極大,肯定規矩多,管得也嚴。
他又不熟,去那裡也不自在。
而且上官家,肯定有些人老成精的老祖宗。
墨畫下意識,不想跟這類“老祖宗”打交道,免得被人盯上。
“要不,去顧家?”聞人衛又道。
墨畫一怔。
顧家……
好像還行。
有顧叔叔在,自己去過幾次,而且荀老先生也說,顧家算是道廷司的“清流”,家風還算嚴正。
隻是墨畫還是有些猶豫。
他想年節的時候,一個人再研究研究火球禁術。
瑜兒又拉了拉墨畫的衣角,眼睛裡滿是不舍。
墨畫心一軟,歎道:“行吧。”
瑜兒立馬笑逐顏開。
於是小瑜兒牽著墨畫的手,一路歡欣雀躍,蹦蹦跳跳,到了顧家。
聞人琬見到墨畫,也很欣喜。
順便也問了墨畫宗門考核的事。
在得知墨畫“一甲六丙”之後,聞人琬有些意外。
他還以為,墨畫那句“擅長陣法”,隻是說著玩的,沒想到,他竟真的擅長陣法……
在位列八大門的太虛門,陣法都能得個“甲”等,的確不得了。
聞人琬為墨畫感到高興。
至於“一甲”後麵那六個“丙”,聞人琬下意識就忽略掉了。
人無完人嘛。
墨畫條件不一樣,不能要求那麼苛刻。
“把這裡當自己家,不要拘謹。”聞人琬對墨畫溫和道。
“謝謝琬姨。”墨畫笑道。
一旁的顧長懷有些無奈。
這裡是顧家……
可惜在聞人琬麵前,他根本沒話語權。
之後墨畫就暫時在顧家,和瑜兒玩了幾天。
瑜兒也不會一直留在顧家,他是上官家嫡子,身份特殊,有些行程也早就被安排好了,不管他願不願意。
按照安排,瑜兒會先在顧家玩幾天,然後年前回上官家過年,年後再到聞人家拜年。
年假結束前再回顧家,稍稍休息兩日,就要回太虛門了。
墨畫不可能跟著瑜兒到處跑,也就隻有年前的時候,能在顧家陪著瑜兒玩這幾天。
玩了幾天後,瑜兒就和墨畫道彆,一臉“生無可戀”地回到規矩嚴苛的上官家了。
之後墨畫又在清州城逛了會,看了看城內的風俗人情,然後就準備告辭,返回宗門了。
回宗的事,總要跟顧家說一聲。
墨畫就去找了顧長懷。
顧長懷既不意外,也不挽留。
墨畫這孩子鬼主意太多,他管不了,也懶得管。
“有件事……”顧長懷道,“魔窟被搗毀,火佛陀也死了,道廷司會派發功勳,我會折算一些給你……”
“不過這種事,手續多,流程走得慢,你要多等會……”
墨畫眼睛一亮,連忙點頭,“嗯嗯!”
功勳可是好東西!
慢點就慢點吧,能到手就行。
顧叔叔還挺言而有信的……
之後就沒什麼話聊了,顧長懷性情也冷冷的,墨畫就準備離開了。
隻是還沒起身,門外便來了個人。
是個年紀頗大,麵色紅潤,一臉喜慶的女子,看樣子是顧家的親眷長老。
顧家長老一進門,便笑著對顧長懷道:
“長懷啊,難得你回來,我給你說門親事……”
顧長懷臉一黑。
剛起身的墨畫,眨了眨眼,又默默坐了下來,還悄悄伸出小手,從旁邊桌上的果盤裡拿了塊瓜,放在嘴裡啃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