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都宰了?”
易禮小聲道。
他是靈修,之前被追殺的時候,被迫與黑衣修士交手,一個照麵就被放倒了。
如今剛醒,頭還有點暈,一時有些搞不清狀況。
墨畫點頭,“都宰了!”
“可是……”司徒劍有些遲疑,“對麵人多,我們打不過吧……”
之前照麵的時候,粗略估計對麵有二十多人。
如今雖然死了一些,但至少也剩下十多個,還不知有沒有其他幫手。
況且這十來個黑衣人中,好像還有一個築基中期修士。
人數和修為,都占據劣勢……
墨畫想了想,斟酌道:“正麵交手,的確是有點難,所以要想些辦法,籌謀周全。”
“籌謀……”
程默三人遲疑地點了點頭。
隻是他們類似的經驗不多,一時也不明白,到底要“籌謀”些什麼。
“先不急……”墨畫沉穩道:“當務之急,是要先找到這些黑衣人販子,探清虛實,然後再見機行事。”
“總不可能放任他們拐賣修士,然後逃之夭夭吧……”
“這倒是……”
程默三人點頭。
“隻是……”楊千軍歎了口氣,道,“我們被追殺,逃了一路,也不知那些黑衣人,到底去了哪裡……”
墨畫問道:“你們是在哪裡碰見這些黑衣修士的?”
“東麵的一處山穀裡……”楊千軍道。
“那就先去看看,找找有沒有線索。”墨畫道。
楊千軍微怔,而後點頭道:
“好。”
事到如今,也隻好如此了。
之後等幾人打坐療傷,恢複了血氣,靈力也恢複了大半,眾人便起身出發。
一行六人,沿著山道向東,大概過了半個時辰,來到了一處山穀。
墨畫放開神識,微微皺眉。
山穀之中,已經一個人影都沒有了。
眾人進去搜了搜。
地麵的土壤、碎石還有淺草之上有車轍,還有淡淡的腳印,以及箱子放置在地上的印痕。
除此之外,就沒其他痕跡了。
像是有一群人,在此稍作停歇,之後不久,就兵分兩路。
一路人追殺程默幾人。
另一路人,則帶著被拐賣的修士,啟程離開了。
程默等人麵麵相覷,歎了口氣。
“他們走了……”
“也不知去了哪裡……”
墨畫瞳孔深邃,眼眸之中,因果紋理浮現,絲絲因果氣機印入眼簾。
片刻後,墨畫往左麵的山道一指,“他們往這裡去了。”
其他人一愣。
程默問道:“你怎麼知道?”
“我蒙的!”
墨畫理直氣壯道。
而後他便輕鬆道:“走吧……”
說完墨畫一馬當先,向左手邊走去了。
郝玄立馬跟上。
程默幾人對視一眼,都有些摸不著頭腦,但下意識地,還是跟在了墨畫身後。
左麵是山道,山道之後是山林,山林之後有個山穀,山穀之後又是小溪……
這一路上,並沒有車轍或是修士路過的痕跡。
但墨畫頭也不回地往前走,目光專注,腳步堅定。
仿佛他親眼看見過,那些黑衣修士的動向一般。
程默覺得十分怪異。
但這種沒有線索的情況下,誰也不知方向,有個人帶路,他也就隻能跟著走了。
又走了一炷香,墨畫眸子一亮,突然停住了腳步,轉過身對程默等人,壓了壓手掌,低聲道:
“蹲下。”
眾人順從地蹲了下來,壓低身形,向前走了幾步,借岩石和草叢掩護,探頭往下一看。
山坡下,有一處廢墟。
廢墟之中,牆壁坍塌,有雜亂的礦石,沾著泥土的鐵胚模具和爐子。
看樣子,像是一個廢棄的煉器行。
煉器行規模不小,內部被斷垣殘壁遮掩,入口處的大門風乾破碎掉了。
整座煉器行,初看時沒有異常,但仔細一看,就會發現大門陰影處,有兩道黑影。
正是兩個看門的黑衣人。
程默心中一驚,“找到了!”
他回頭看了眼墨畫,震驚道:“竟然讓你蒙對了!”
墨畫謙虛道:“運氣還行。”
程默迷糊地點了點頭。
司徒劍和楊千軍默默給了程默一個白眼。
墨畫說“蒙”,你還真就信啊?
這一路上,一點痕跡沒有,墨畫一點方向沒錯,怎麼可能真是“蒙”出來的?
不過,墨畫既然說是“蒙”的,他們也很識趣地沒有多問。
“下麵怎麼辦?”司徒劍問道,“先想辦法混進去,摸清敵人的虛實?”
“隱匿進去麼?”
他們也知道,墨畫會隱匿術了,而且還有一枚稀有的隱匿靈器,水隱玉。
“不用了。”墨畫搖頭道,“裡麵一共十六人,一個築基中期,其餘都是築基前期。”
眾人一怔。
程默問道:“你怎麼知道?”
墨畫隨意道:“神識一掃,就看出來了……”
程默疑惑道:“我怎麼看不出來?”
墨畫道:“那是因為我是陣師,所以神識強了一點點……”
說完墨畫取出一張紙,將整個廢棄煉器行的地圖,簡略畫了出來。
與此同時,還用簡筆小人,標注出了每個黑衣人的位置。
“門口有兩個,他們是放風的,過了走廊,石柱後麵,還有一個大個子……”
眾人神情複雜。
你這神識強得,真的是“一”點點麼……
墨畫繼續道:“……最裡麵,有一個大廳,廳外有三個築基前期修士巡邏,他們氣息要強一些。”
“大廳裡,築基中期修士在坐鎮。”
“大廳的角落,有箱子和袋子,裡麵裝的應該就是被拐賣的修士……”
墨畫把煉器行的結構,還有黑衣修士人員的布置,都說得一清二楚。
程默拎起斧頭,目光之中戰意大盛。
他既恨這些黑衣修士拐賣人口,也恨他們追殺自己,當即便道:
“我衝進去,乾掉他們!”
墨畫一臉無語。
程默愣了下,“不是要拚一拚麼……”
墨畫鄙夷道:“拚你個大頭鬼!”
墨畫豎起食指,一板一眼“教育”他道:“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做事要有籌謀。”
“就算是要拚殺,也要動動腦子,要有章法,不是一味地‘莽’上去……”
程默撓了撓頭,“怎麼籌謀?”
墨畫用筆,在紙上畫出一條路線:
“儘量隱蔽,不留痕跡,不要驚動其他人……”
“從大門處那兩個黑衣修士開始,一個接一個殺。”
“大門之後,是走廊,然後是屋簷……這樣一個接一個解決掉,最後再想辦法,乾掉那個築基中期的黑衣老大。”
“這樣最穩妥,風險也最小,也最省靈力……”
其他人都默默看著墨畫,不由對他刮目相看。
“那我們,這就動手?”程默小聲道。
墨畫搖了搖頭,“我還沒說完呢……”
程默一怔,“還沒完?”
墨畫掏出千鈞棒,問郝玄,“你會打悶棍麼?”
郝玄老實地搖了搖頭,“不會……”
“我教伱!”墨畫耐心指點道,“你身法好,腳步輕,打悶棍這種事很適合你……”
“這根棍子上,被我畫上了千鈞陣。”
“你要悄悄地接近,激活陣法,然後趁其不備……”
……
墨畫教完了,問郝玄道:“記住了麼?”
郝玄呆呆地點了點頭,“記住了……”
墨畫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事,一回生,二回熟,慢慢就習慣了……”
郝玄有些呆滯。
墨畫又對司徒劍道:“司徒,你的劍上,要塗點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