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二章 劍痕(謝謝齜牙不咧嘴打賞的盟主~)(2 / 2)

陣問長生 觀虛 13422 字 4個月前

而後他又隱匿著身形,繼續向前麵那座大漁屋走去。

漁屋周圍沒有陣法,也沒有其他防護的手段。

估計是寄宿在漁村的修士,並不覺得有外人能來到這裡,所以沒有另外設防。

這也給了墨畫方便。

漁屋大門緊閉,裡麵隱有人聲。

墨畫手腳並用,輕盈地爬上漁屋的屋頂,透過茅草間的縫隙,向屋內看去。

漁屋雖大,但陳設寒酸,屋內點了燈,燈火昏黃。

裡麵有幾個修士,正在圍桌飲酒。

這些修士,大多身穿黑衣,僅有一人例外,滿臉絡腮胡,一身黝黑健壯的肌肉,正是過江龍。

酒是烈酒,酒味很濃。桌上還擺著幾碟乾炸之物,以及一些魚乾,用來下酒。

幾人邊吃邊喝,同時口中閒聊抱怨著什麼。

墨畫側耳傾聽,聽到的全是什麼“鳥天氣”,“陰沉的地方”,“死了人”,“晦氣”之類的話。

除此以外,竟然還有……“顧長懷”?

“顧長懷那個王八蛋……”

“不知發了什麼瘋,盯老子盯了好幾個月了,陰魂不散……”

“早晚殺了他!”

“吹你媽的牛,你一個築基,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還想殺金丹?”

“你懂個屁!莫欺少年窮!早晚我也會結丹,煉汞入道,修成上品金丹,學了鎮派劍訣,與那姓顧的一決雌雄。”

“……必將其百般羞辱,而後再殺了他!”

“行了,彆做夢了……”

“說來也怪了,姓顧的他一個三品典司,之前抓的一般也都是金丹境的罪修,怎麼這一年來,突然犯了病了,開始對築基下手了?”

一個黑衣人語氣微沉,“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氣氛一時有些凝滯。

首座的一個黑衣人目光銳利,喝了口酒,低聲道:

“按先生的說法,是有幕後高人,在暗中指使顧長懷,特意與我們作對。”

“什麼人?”

有人不耐煩道:“媽的,伱個蠢貨,都說了是高人了,哪裡是我們能知道的?”

“真正的高人,哪個不是把自己藏得深深的?”

“你他媽……”

“好了!”首座黑衣人冷聲道,“都是世家子弟,注意點言行。”

“是,大哥……”

其他人低聲道。

眾人默默喝酒,過了一會,又有人找了個話茬,幾人你一眼我一語聊了起來。

隻是言語輕佻,多是些葷段子。

大多都是在聊,哪個家族的女子容貌美,哪個宗門的女子身段好,又或者什麼靈根的女子,水潤有趣……

墨畫聽了一會,眉頭直皺。

這些人能不能有點出息?

自己又不想聽這些,你們一堆人聚在一起,就不能說點正事?

可他們就不順墨畫的心意,還在那裡“色言色語”。

過了一會,有人突然問過江龍,“李魚,你他娘的,怎麼到現在一句話不說,隻顧著喝悶酒?”

過江龍則有些神思不屬,皺眉道:

“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什麼不對勁?”

過江龍目光微凝,“我總覺得,有人在盯著我……”

屋頂的墨畫心中一凜,連忙收回目光,老老實實趴著,隻是逝水步已經開始運轉,準備一言不合就跑路。

下邊過江龍又道:“實不相瞞,我在道獄的時候,就覺得被人盯著,假死遁入煙水河後,一開始還好,自由自在的。”

“但過了一段時間,不知為何,似乎又被什麼給盯上了。”

“也不是一直盯,盯一陣,歇一陣,中間會隔一段時間,大概一旬左右,我也不知為什麼……”

墨畫心中默默道,因為我要回去上課……

過江龍神色有些困惑,“但是,這又是不可能的,在岸上我不說什麼,但是在水裡,依賴白浪訣和白浪身法,與煙水河融為一體,這麼多年了,根本沒人能盯得住我……”

“所以這件事,蹊蹺得緊……”

首座黑衣人目光一沉,“你查過麼?”

“查過。”過江龍點頭,“我把能用的手段都用了,但沒找到任何蹤跡……”

“那不就是了。”

“必然是你多慮了。”

“可是,”過江龍有些遲疑,眸中閃過一絲凝重,“就在剛剛,我竟又有一種,隱約被人窺視的感覺……”

在場眾人聞言一悚,隨後紛紛罵道:

“你個孬種!”

“疑神疑鬼的……”

“不要失了一次手,栽在了幾個初出茅廬的宗門弟子手中,就成了驚弓之鳥,畏首畏尾……”

“你在外麵被人盯著,還有一點可能,但怎麼可能真有人能找到這裡來?”

“假如真的有人進來……”首座黑衣人沉聲道。

眾人安靜了片刻。

首座黑衣人目光掃視一圈,接著道:“……那一定是,我們之中出了個叛徒。”

眾人神情一窒。

首座黑衣人冷聲道:“有人把井口的陣紋,喂魚妖的方法,進村的神道路徑,都泄漏了出去……”

在座修士神情紛紛緊張起來。

“大哥,你是知道我的……”

“大哥,我辦事一向鞠躬儘瘁……”

“大哥……”

首座黑衣人揮手示意道:

“我明白,你們個個忠心耿耿,所以漁村的秘密,不可能泄露出去。”

“而在二品州界之地,不知井口陣紋,不知喂妖之物,不知進村之路,便不可能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覺,進入漁村。”

首座黑衣人看著過獎了道:“所以你不必過慮。”

過江龍聞言,徹底鬆了一口氣,賠笑道:

“大哥說的是,大家都是兄弟,歃血為盟,誰敢將這些秘密泄露出去?”

首座黑衣人滿意地點頭,繼續道:

“你且放寬心,隻需按公子的吩咐做事便是,公子不會虧待你的,也定會保你周全。”

過江龍神色恭敬,“是。”

屋頂上的墨畫聞言皺眉。

又是公子?

這個公子,又到底是哪個公子?

那個金公子?

應該不是吧……

墨畫正思索間,卻聽下麵又有人問道:

“大哥,我們還要在這村裡待多久?”

“是啊,陰森森的,到處透著詭異,這真不是活人待的地方。”

首座黑衣人淡然道:“快了,等河神吃完供品,我們再拿來煉丹,煉完丹後,就可以出去了……”

墨畫聞言心底一寒。

河神吃完供品?

拿來煉丹?

這個供品,還有拿來煉丹的……不會就是老於頭的那兩個小孫子吧。

“等河神吃完供品……意思是,河神已經在‘吃’了?”

墨畫神色凝重。

“時間不多了……”

情況也比他預想得緊急。

墨畫輕手輕腳地離開大漁屋,四處看了看,而後選定方向,沿著屋頂,向漁村更後麵走去。

大漁屋之後,還有一座密封的漁屋。

墨畫來到屋頂,找了個縫隙,眯眼向下看去。剛一看清屋裡的景象,墨畫便瞳孔一縮。

這是一間煉丹房。

丹房內,到處都是解剖下的,修士的骸骨。

丹房的正中間,是一尊白骨丹爐,爐內燃著陰綠色火光,看著有些陰森。

爐前還擺著數味草藥。

這些草藥,紫綠紅交織,模樣詭異,而且還在緩緩蠕動。

白骨丹爐前,還有一個修士正在煉丹。

此人披頭散發,身穿煉丹道袍,臉上紋著血紋,氣息邪異癲狂,看這模樣,是個邪丹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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