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和手腕傳來的劇痛讓昏迷的林國棟很快蘇醒過來。
睜開眼後,他被自己的現狀嚇到。
“你在乾嘛?”他不可置信地看向吳竹笙,“快點放我下來!”
“老公,你不是說最近脖子疼嗎,我替你正一正骨。”她白皙的雙手柔柔地撫在男人的臉頰上,“等正好骨,你就什麼痛苦都感受不到了。”
——硬核正骨。
——媽呀,我渾身起雞皮疙瘩。
——天!上熱搜了!
——能不上熱搜嗎,這姐可是在全國直播殺人啊。
隨著節目直播間不斷湧入新的觀眾,吳竹笙也逐漸興奮起來。
越多人看見今天這場直播,她的目的就達成得越快。
“你瘋了嗎!哪有人這麼正骨的。”林國棟臉色發青,“你是不是和吳梅一樣腦子有病啊!”
原本臉上還有笑意的吳竹笙聽見這話,臉瞬間拉下。
她抬手就給了林國棟一個巴掌,“誰讓你提梅姐名字的,賤畜。”
“你敢罵我賤畜?你大爺的是不是找死!”林國棟眼睛瞪得比葡萄還大,還伸長了腳要去踹人。
吳竹笙輕鬆躲開,從背後抽出一把剪刀。
“看來你還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處境。”
——這是什麼剪?比我手臂都長。
——園林剪!修建樹枝用的,比普通剪刀可鋒利多了。
林國棟顯然也被這大小驚人的剪刀嚇到,“你、你要乾嗎?”
“不乾嘛,幫老公修一修衣服大小。”她笑眯眯道:“你不是整天說我買的衣服不合身嗎,我幫你剪開透透氣。”
說著,她哢嚓一刀斷了林國棟的腰帶。
寬大的休閒西褲瞬間滑落至膝蓋,露出裡麵深藍色的老人四角褲。
——原來人到了一定年紀審美真的會統一,我爺爺也穿這種內褲。
——姐姐下次乾啥前能預告一下嗎,我還在吃飯呢TVT。
冰冷的刀具貼到林國棟顫抖的大腿根,緩緩向上,直指目標……
男人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好了好了!你到底想要什麼,我依你,我都依你!”
吳竹笙仰頭,看著驚慌失措的他微笑,“那老公可以對著鏡頭說實話嗎?”
“說說當初你是怎麼害死梅姐,又怎麼靠著利用她得到的人脈、無視道德法律為兒子洗刷罪名……這些你都願意告訴大家嗎?”
“梅姐?你以前就認識吳梅?”
“認識啊,而且我和您也很早就見過麵了。”吳竹笙提醒他,“十年前,慈善晚會,我們一起合過照的。”
隻是那會兒她長得又黑又瘦如同煤礦裡的童/工,林國棟沒注意到不起眼的她也正常。
經她這麼一說,林國棟終於想起來了,“我們無冤無仇,你故意接近我做這些事是有什麼目的!”
“語氣
好點。”吳竹笙手上用力,“不然我一個腦子有病的人,不知道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
她終於是冷下臉來,“我剛才讓你說的,馬上給我一字不漏地對著鏡頭自白!要是敢有半句假話,我絕不手下留情。”
林國棟看出她眼底的認真,知道這不是在開玩笑。
他在內心平衡一下,到底還是更怕死。
“好,我說、我說行了吧!”
男人開始對著鏡頭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道。
“前妻確實是我害死的,我把她帶到一個宴會上給她喝下摻有安眠藥的紅酒,然後把她送到了彆人床上。”
“她因為這件事得了抑鬱,沒過多久就自殺上吊。”
“其實我也很後悔啊,她是我老婆,我這樣做自己心裡也在滴血,但是公司不能沒有那筆錢,不然的話我們就什麼都沒了。”
“你少放狗屁。”吳竹笙狠踹一下他的膝蓋,“再狡辯彆怪我不客氣。”
“說!你當初靠梅姐巴結上的人是誰,他這些年來又幫你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啊啊啊——痛啊!”林國棟仰頭哀嚎,臉上流淌的純純是被疼出來的生理性眼淚。
“我說!我都說,是田富強!”
——嗬!!!你說誰?
——這不等於製定規則的人親自下場參賽,那他肯定最清楚怎麼“玩”咯!
看到彈幕上都在震驚和討論,吳竹笙滿意了,“那再和大家說說你兒子的事。”
“我兒子……我兒子隻是——”
“警告你,我不會再給你第二次機會撒謊。”吳竹笙掐在林國棟脖子上的手用力。
林國棟閉閉眼,隻能在滿心懊悔中,將自己怎麼賄賂那位大人物替兒子脫罪的事說出來。
他真的擔心吳竹笙會發瘋把自己殺死,不止一個案件都沒有隱瞞,甚至還精確到翻案時間和動機。
——粉絲現在還能洗嗎,你哥這法製咖當定了。
——林章楊真毒啊,他身上的罪都夠分給五個人判無期徒刑了,居然還能沒事人似的在屏幕上唱歌跳舞做愛豆。
——這事不止要抓林國棟還要抓他背後的靠山!
——心疼前妻被林國棟這種表麵君子算計,不然她一定能擁有很好的人生。
——是啊,那麼好一個人……
觀眾們的義憤填膺似乎給了吳竹笙一絲欣慰,她眼眶泛紅,止不住地發笑。
“梅姐……我馬上就能替你報仇了。”
下定決心後,吳竹笙收起所有情緒,盯著痛哭流涕的林國棟麵無表情地舉起那把大剪刀。
冰涼的刀刃架在脖子上那刻,男人嚇得下三路失禁。
“你乾嘛!不是說我把事情說出來就不殺我嗎,你不守信用!”林國棟胡亂扭動起來,試圖掙脫。
“是啊,我不講信用,那又怎樣?”
吳竹笙雙手用力緩緩收緊,“對付你這種人,要的就是不擇手
段!”
——啊啊啊啊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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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真的嗎?直接斷頭?好血腥我不敢看了……
——快來個人阻止她吧!
說曹操曹操到。
千鈞一發之際,有道身影破門而入,抓起鑰匙猛地砸去。
吳竹笙隻覺右肩一痛,半邊身體都失了力氣。
隨著她軟倒的身子,剪刀也落到地上。
——我就知道黃姐趕得及!
——嗚嗚嗚還好有黃姐,不然這姐姐下半輩子就毀了。
黃少言快步走到吳竹笙身旁,將她扶坐到沙發上。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你先聽我說。”
吳竹笙頭一次遇見人的眼神,能有這樣瞬間讓她心頭平靜下來的魔力。
她愣愣地看著黃少言,下意識點點頭。
“我能看見靈魂。”黃少言仔細說給她聽,並伸出手指了個方向,“你的梅姐就在那。”
“怎……怎麼可能。”吳竹笙臉頰肌肉抽動,不可置信地搖頭。
“她梳低馬尾,穿棕色中長外套,白色圍巾,上麵還有一朵小小的梅花刺繡。”黃少言清楚地將自己看到的一切描述出來。
“你真的能看到!”吳竹笙不淡定了。
這些衣服都是她之前燒給梅姐的,尤其那條白色圍巾,是她剛考上大學送給梅姐的第一份生日禮物。
她拿不出錢送什麼好東西,所以才選擇自己親手織圍巾,還特地繡了朵梅花上去,與梅姐的名字相互照應。
雖然那條圍巾做得磕磕絆絆一點也不整齊,但梅姐很珍惜經常會戴。
“她還記得我……她還戴著那條圍巾……”
吳竹笙雙手捂著臉,泣不成聲。
“你知道她為什麼要出現在這裡嗎?”黃少言繼續說。
“她讓我告訴你,千萬不要做傻事要好好活下去。”
“她說想看見你能順利實現夢想,完成約定,把她沒做完的事情一直做下去。”
“是,這都是她會說的話。”吳竹笙終於確認黃少言嘴裡的不是瞎話。
她複仇的下一步就是自殺,所以梅姐讓她彆做傻事。
那個約定也隻有她們兩個人知道,黃少言不可能從彆人那獲得消息。
也就是說她做這麼多,全被梅姐看在眼裡……
“她是不是對我失望了……我現在這個樣子,沒臉下去見她。”
“沒有,她沒有。”
[她把你當做自己生命的延續。]
黃少言放輕了嗓音,“她應該和你說過,不論你做錯了什麼,她都不會怪你、不會放棄你。”
“這次也是一樣。”
這句話像是摁下某個按鈕,讓吳竹笙心瞬間揪緊,她捶打著胸口像個孩子似的嚎啕大哭。
“梅姐……梅姐我好想你……”
她能看見山外頭的世界,是因為梅姐給她帶來光明。
可
她現在在這彎彎繞繞的城市裡迷失方向,找不到來時的路了。
她好怕。
怕一個人走不下去。
“彆怕,竹笙。”恍然間她好像聽見了梅姐的聲音。
無形的、溫暖的物體從背後擁住她,“梅姐在。”
吳竹笙是生生哭暈過去的,黃少言這時才示意身後的警務人員上前。
兩人走過來給她戴上手銬,兩人走到林國棟那邊為他解綁。
“你們警察真是廢物,她直播殺人你們居然現在才到!”
他嘴裡罵罵咧咧地揉著酸痛的手腕,準備去茶幾那拿杯子喝水。
“林先生等等,您剛剛長時間被繩索吊著,身體應該還沒——”
話沒說完,人已經摔了。
邁出腿的一瞬,林國棟就發現自己的半邊身子都麻了,無力的膝蓋拖著他向下墜去,軟倒的身子很快撞上一邊的茶幾。
摔倒前,他腳又勾住了丟在一旁的園林剪。
那剪刀順著他的力道向上甩起,“咻咻”地在空中畫過幾個圓圈重重落向地麵,好巧不巧正是刀尖朝下。
“啊!”
隨著大家的尖叫,剪刀的一端直直地紮入了林國棟的胸口。
醫務人員連忙上前為他急救,可擋不住血瘋一般地從那具逐漸失去溫度的身體逃出來。
地毯很快被粘稠的血液浸濕。
——死……死了?少言大師的預言果然[捂嘴]。
——閻王要你三更死誰敢留你到五更,林國棟作惡多端,這樣還便宜他了。
——他這種大惡人,死了也是要十八層地獄受折磨的吧!
*
吳竹笙醒來人已經在看守所了。
她會被控告殺人未遂,不過已經有人替她找好了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