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煙波島和岸邊逛了一圈後,段綸就帶懷玉去他家園子。
雖僅偶爾來,但園子裡管家役仆奴婢一應俱全,段綸一句要招待貴客,管事便立馬安排上了。
段綸的園子修的很彆致,依著江岸,那岸柳之中,煙波浩淼,樓閣亭台,給人非常舒服的感覺。
與曲江很好的融為一體,懷玉感覺就好像他曾經去大理遊玩時參觀過的太陽宮一樣,挺不錯,有格調。
管家殺牛招待。
“兩牛打架,一頭撞樹上,撞斷了脖子,活不成咧。”
管家那理由說的太過敷衍,讓懷玉都感覺聽不下去,但段綸隻是麵帶微笑,對管家說了一句,下回多注意。
“一會給武舍人、許學士打包一腿牛肉。”
段綸的園子不遠,就是他家的大片田地,這裡的地很貴,前朝安定時,京畿遠郊的地一畝隻幾百錢,這裡的地卻要一金一畝,值幾千上萬錢。
雖然隋唐都實行均田製度,對田地買賣有極大的限製,但對於段綸這樣的貴族,甚至還是天子女婿來說,有的是辦法可以兼並。
他在這裡就有大片田地,不僅種麥還種水稻,甚至還養牛羊牧豬。
段家在這裡有一大塊沼澤地,也不種莊稼就放養豬,養了好幾百頭豬,那頭因為懷玉到來,就‘故意’打架,還‘不幸’撞樹撞斷脖子的牛,也是段家在這裡養的牛群中的一隻而已。
懷玉知道大唐缺少牛馬,對耕牛是有保護政策的,看著牛肉還有些擔心,畢竟剛因殿上失儀被罰俸。
“這牛其實也是老的耕不了地的,”段綸也沒瞞懷玉,他在這裡養了不少牛,本就專門是宰殺供府上吃肉的,不過這些牛不是一般耕牛,都是特意從鄉下或是自家其它莊子裡,收來的一些老邁或傷殘之牛,養在這裡,隨時可供宰殺,供給新鮮。
老黃牛肉吃起來還是很不錯的,特彆鮮甜,還彈牙。
“二郎以後也得經常來曲江,不如在這裡買地地置個園子,若是嫌麻煩也可以直接買個現在的院,我可以讓管家幫忙尋找合適的。若是有置地打算,也可以買塊地建個莊子,養些牛羊雞鴨的,自家吃既方便又新鮮。”
懷玉笑著道,“這曲江畔的田地宅子可都不便宜啊,寸土寸金,實在買不起啊,不過之前翼國公把新昌坊青龍寺邊的一塊梨園送我,我到時可以住那邊。”
“哦,那塊梨園啊,年後梨花開的時候,可是很漂亮的,想不到翼國公送你了。”段綸微微意外。
翼國公秦瓊,如今可是太子麵前熾手可熱的紅人啊。
難得吃了頓新鮮牛肉,走的時候還打包了一腿,起碼得有七八十斤,看這腿這麼多肉,哪像是段綸說的老弱病殘牛,明顯就是頭壯牛嘛,當然,也許是腦子不好使,要不然打架還能撞樹撞斷脖子?
許敬宗的老仆扛著七八十斤的牛腿,看著乾巴老瘦,結果人家步行跟在馬後,一點不落後,居然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果然名門豪族就是不一般。
“我要去北門屯營了,許學士也跟去麼?”
許敬宗又吃又拿很滿足,這會也不再心疼被罰祿一年了,“那我去軍器監,明日我直接到懷遠坊去接二郎,還是仍在東宮外侯著?”
“我早朝後到軍器監來找你吧。”
“那也好。”
兩人分道揚鏣。
懷玉現在除了通事舍人內供奉、判軍器監神機坊署令外,還有個押領神機營北門長上的差事。
這會便帶著四個庶仆隨從又往玄武門外趕。
這一天儘在長安城東南西北的趕路了,他不禁感歎長安城是真大,從東牆的春明門到西牆的金光門之間,直線距離也有將將二十裡遠。
而南牆明德門到北牆的玄武門外,大概是十八裡左右。
他現在住城西的懷遠坊,每天要跑東宮去早朝,抄近路也有十來裡,東宮再去曲江,又得近二十裡,這回頭又去北門屯營,再來個二十裡。
這不行啊。
四名年輕小夥子步行跟隨,還要各背二十斤牛肉。
看他們辛苦,懷玉便先去了懷遠坊,讓他們把牛肉放武宅,然後再帶去著玄武門外屯營。
去了北門屯營,倒遇到老朋友。
程處默、武懷義、牛見武幾個都在。
還有之前送他夜照白馬的江夏公許洛仁,也在這裡,他現在是右衛下的一個統軍,也在北門長上,典領飛騎,跟程處默倒是級彆一樣,但他可是李世民兒時夥伴兼心腹衛隊長。
左右屯營,又名飛騎。
這是天子禁軍。
“哎呀,早等你來呢,怎麼這會才來呢?”程處默笑著上來就是個大擁抱,許洛仁過來打招呼,“宜春公也早在等伱了,我帶你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