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唯一願望
除此之外了，雖然隨著索貴人誕下了一位小阿哥，弘曆內心對旗人額捏的皇子的需求沒有那麼迫切了。
但還是那句話，小阿哥才剛剛生出來，能不能平安長大都是一個問題了。
所以，雖然對某幾個很失望，但弘曆還是覺得可以再給對方一點機會。
隻要能生，早晚都能生下阿哥來的。
一個阿哥可不保險。
怕的就是如皇後、舒妃那樣一直沒喜訊傳出，不能生。
所以……
弘曆想了想，決定把生了兩個女兒的忻嬪晉封為妃。
一來是再騰出一個六嬪之位來，留給後來者。
二來也是因為在忻嬪的兩個女兒都已經被弘曆許出去了，雖然沒有下明旨賜婚，但已經和某些部落的首領達成了默契，不然彆人也不會將自己的嫡子送到京城來。
所以哪怕就算忻嬪未來生不出兒子了，就憑兩個女兒，也要給足臉麵。
而且忻嬪年紀還不大，身子並沒有因為兩次生產被毀掉，弘曆之前冷落她，不過是因為對其肚子期望太大，因此失望後的一點埋怨而已。
實際上忻嬪還是能再懷孕的。
既然能在懷孕，那就有幾率生下一子來。
而且這樣有利於保護索貴人母子，讓彆人覺得弘曆還是更看重初封為嬪的戴佳氏一些。
把忻嬪晉封為妃後，妃上就有三人了。
弘曆並不打算再晉封人，這個妃位，是他準備留給有索貴人的，當然也要索貴人自己能把握住機會，將小阿哥撫養長大才行。
如果這中途，小阿哥夭折了。或者是另外有一位條件更好的嬪妃出現，弘曆肯定會選擇後者，不會給索貴人。
晉封了忻嬪和索貴人，六嬪上，還空著兩個位置。
弘曆想了想，不準備再晉封貴人，留著給那些未來生下兒子的貴人晉位。
而且這樣一來，會被晉封的四人，都是因為子嗣晉位，彆人也沒什麼閒話可說。
打定主意後，弘曆並沒有立馬下聖旨，而是準備小阿哥的滿月宴上下聖旨。
一方麵這算是舊例，另外一方麵也是給容貴妃一些臉麵。
***
第二天，索貴人才蘇醒了過來，得知自己生下一個小阿哥後，心裡十分高興。
索貴人的額捏王氏也守在她身邊，見索貴人醒了，連忙讓人端來米湯，讓女兒喝下。
“小阿哥了？”索貴人虛弱的問道。
自從索貴人生下小阿哥後，王氏臉上的笑容就沒有停過，見女兒問起連忙說道：“貴人彆擔心，小阿哥好著了，這會兒正在西配殿睡覺。奴才讓人把小阿哥抱來？”
“不用了。”索貴人製止了額捏王氏的行為“彆折騰他，讓他好好睡覺，快些長大。”
王氏聽了這話心裡一咯噔，見屋子裡沒奴才伺候，王氏小聲說道：“貴人……四阿哥的長女，明年就能去格格所了。”
這麼突兀的說這話，其實重點不是四阿哥的長女，而是四阿哥的長子，今年都三歲了，比小阿哥還大。
在這種情況下，除非皇上能再活二十年，小阿哥也平安長大，不然……皇上不可能選幼帝繼位。
可皇上，今年都48歲了，想要再活二十年……
曆史上那麼多皇帝，超過70歲的，不過十六人而已。
實在是幾率太小。
索貴人一聽這話，就知道自己額捏想多了，她搖搖頭“額捏，女兒現在沒那麼大的野心。再說了，無論有還是沒有，這第一要務都是將小阿哥撫養長大，若小阿哥不能長大，說再多想再多都是一場空。”
“呸呸呸！”王氏吐了一嘴，隨後不讚同的看著索貴人說道：“長生天在上，可不許說這些不吉利的話，小阿哥肯定能平安長大的。”
索貴人聞言一笑“女兒現在唯一的願望就是盼著小阿哥平安長大。”
其他的，到時候再說。
索貴人之前為了不觸怒容貴妃，研究過容貴妃的晉位史。
發現容貴妃做得最正確的事情，就是——低調。
埋頭低調的爭寵生子，然後低調的把兒子撫養長大。
那些想太多的人，如孝賢皇後、慧賢皇貴妃、庶人金氏等人，都自己作死了。那些太過高調的人，如皇後、舒妃，都因為出場太過高調，被人害了。
然後才形成了現在容貴妃母子如此大好的局麵。
索貴人現在也準備走這樣的低調路線，彆的都是扯淡，在後宮隻有恩寵和兒子才是最重要的。
兩手都要，兩手都要抓緊。
說不一定，皇上真能再活二十年了，到時候，她或許真有容貴妃那樣的運氣。
就算自己沒那樣的運氣，低調一些，總不會惹容貴妃母子的眼，等四阿哥繼位後，她們母子也能日子過得好一些。
畢竟，前麵的裕貴太妃與和親王弘晝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不爭，也未必不會沒有好下場。
隻是……索貴人這想法，隻考慮到了自己母子兩人，卻並沒有考慮弘曆那邊的想法。
見索貴人並沒有因為生下小阿哥，就因此昏了頭，還是依然保持了理智，王氏鬆了一口氣。
“貴人能這麼想就對了。”王氏欣慰的說道。
三天後，弘曆在圓明園為新鮮出爐的十一阿哥舉行了盛大的洗三禮，等儀式完成後，王氏也準備離開圓明園。
不過在離開圓明園之前，王氏在和索貴人告彆的時候，想了想還是將一個消息告訴了索貴人。
“之前，皇後娘娘那裡遞過來了一個消息，奴才也不知是真是假，不過事關貴人和小阿哥，奴才覺得還是應該告訴貴人。”王氏說道。
索貴人詫異“什麼消息？”
她雖說是從皇後宮裡出來的，但其實無論是她，還是慶嬪、那貴人，對皇後都是表麵上的功夫，雙方感情並不深。
因為這事並不能帶給她們什麼好處，而皇後那裡已經有了跟班純妃和林貴人。
前者的兒子之前養在皇後那裡，後者是因為皇後才複貴人之位，自然扒皇後扒得緊。
“皇後娘娘那邊說，皇上有意將貴人晉封為嬪，讓您親自撫養小阿哥。”王氏說道。
索貴人聞言心砰砰直跳。
永壽宮後殿已經住了愉嬪，而且愉嬪和容貴妃交情很好。
若她被封為嬪，豈不是能逃離永壽宮，逃離容貴妃。
畢竟以目前的情況來看，雖然容貴妃的孫子都比小阿哥大，容貴妃看似沒有害小阿哥的理由，但索貴人對容貴妃還是有一份警惕心。
事實上不隻是容貴妃，對後宮嬪妃，包括皇後在內，索貴人都有一份警惕心。
她可沒忘記，多貴人流產那事可是直接被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到時候若是真出了事，彆人或許根本就不會受到什麼處罰，隻有自己傷心難過。
但隨後索貴人又皺起了眉頭來。
晉封為嬪自然是一件好事，可看現在後宮局勢，除了忻嬪因為大選初封為嬪單獨居住外，其他嬪位都是和妃位及以上居住在一起。
索貴人很理智，她不認為自己能有忻嬪那樣的待遇。
可容貴妃所在永壽宮後殿住著愉嬪，舒妃所在的承乾宮後殿住著慶嬪，純妃所在的延禧宮後殿住在婉嬪。
都沒有空位置了。
那她豈不是要和忻嬪住一宮？
如果是住鐘粹宮，還不如住永壽宮了。
至少索貴人能感受到，在懷孕的時候，容貴妃、愉嬪和那貴人都沒有對她動手。
可鐘粹宮那邊，多貴人的肚子可是被人為流產了。
想到這裡，索貴人心裡十分糾結。
不過，隨後索貴人就想通了。
“額捏，這話你可彆對彆人說，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皇上要晉封女兒誰也攔不了，可皇上若是沒有晉封女兒的意思，同樣誰也逼迫不了。”
當今皇上可不是傀儡皇帝，而是實權皇帝。
實權皇帝可不吃逼迫那一套。
王氏聞言連忙說道：“奴才自然知道這個道理，隻是事關貴人，這才和貴人說一聲。”
前麵王氏糾結，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傳消息的人是皇後，不是皇上。
皇上下了聖旨才算。
而皇後，或許有提前賣個好的可能。也有可能是故意為之，想要索貴人觸怒皇上，來個奪子。
眼瞧著出圓明園的時間要到了，王氏眼眶紅紅的叮囑了索貴人幾句後，才在太監的帶領下，先去皇後那裡謝恩，然後出了皇宮。
與此同時，黃令曼的額捏也在鄧安等人的陪同下出了皇宮。
雖然阿瑪是被弘曆批準了乞骸骨，可額捏管佳氏身上可是有一品夫人的誥命，皇家喜事隻要大辦，她都得入宮參加。
皇子洗三，這肯定是大喜事呀！
送走額捏，黃令曼笑了笑。
這一次，她總算是沒有在聽到管佳氏那些讓她小心索貴人母子的話了。
誰讓永璠永瑾的兒子都比十一阿哥大了。
有足夠的精神安慰。
但黃令曼知道，如果不改變上輩子的情況，弘曆可是還能活四十年。
等四十年後，局勢自然會發生變化。
歲月不饒人呀！
就算到時候永璠永瑾活著，弘曆也不可能讓一個六十歲的老頭繼位。
第302章 立場危機
黃令曼雖然無法準確的猜到弘曆是什麼心思，但大致方向卻是能猜到的。
老實說，索貴人這一胎生下來是兒子，也讓黃令曼鬆了一口氣。
雖然從表麵上來索貴人生女，對黃令曼母子更有利。
更讓黃令曼母子隱隱約約有天選之子的感覺——不然為什麼後宮會接連生女了？
可黃令曼卻十分警惕這種事情。
兒子登基後，傳出再多的神話故事來，都沒什麼。
可問題是弘曆現在才是皇帝，他一個念頭就能廢了黃令曼母子。
傳出某些話來，可不是一件好事。
而且在這幾年裡，為了能夠更好的教育兩個兒子，黃令曼也私底下偷偷看了一些史書，尤其是那些局勢很好兩個兒子以上的勝利者是怎麼做的。
後宮裡的事情，千百年來就沒有什麼新鮮事。
嬪妃都隻有一個目標。
隻是因為皇帝不一樣，所以同一個招數取得的效果也不一樣。
曆史上因為被嬪妃陷害使用厭勝之術而被廢的皇後、嬪妃，太多了。可同樣，因為飛揚跋扈、野心勃勃、手段太多而被皇後乾掉的嬪妃，也不少。
後宮女子，為了保住勝利果實，所以隻要能生，就絕對不會隻生一個兒子，而是會生到自己生不出來為止。
因為一個兒子，真不保險呀！
有些時候兩個兒子都不保險。
可如果兒子多了，也會造成一個後果，就是——兄弟相爭。
縱觀曆史，但凡是走到如黃令曼母子現在麵對的這種大好局麵這一步的兄弟，都會兄弟相爭。
遠得不說，先帝和恂郡王允禵，不就是兄弟相爭。
再遠一些，明太.祖朱元璋的五個嫡子，在皇太子朱標死後，還不是一個個都有小心思。嫡次子私底下做了五爪龍袍。嫡三子死得早但是沒顯出來。嫡四子就是造反成功的朱棣。嫡五子可是被自己的親生兒子告了他要謀反的事。
明成祖朱棣的三個嫡子，除了嫡長子外，嫡次子屢次狀告太子屬官。嫡三子更是勾結欽天監和內侍偽造遺詔，打算毒死朱棣廢掉太子，自己稱帝。
最慘烈的還當屬李淵和李世民的兩個嫡子，彼此針鋒相對到最後，雙方不但搞刺殺，還真動了武起兵造反。結果有人贏了，也有人輸了。
可想想看，若是李世民的長孫皇後沒有小兒子李治，恐怕一輩子的辛酸努力，都因此付之東流，她的曆史評價也絕對不會那麼好。
皇家沒有對錯，隻有成王敗寇。
從永璠永瑾大婚到現在，兩人兒子都有了，即便是弘曆將其困在皇宮，沒有讓兩人掌權。
可這並不代表著兩人接觸不到朝臣，隻要有心，總是能接觸到的。
這些人裡未必沒有野心勃勃嘴巴又特彆會說話的人，一旦他們挑起了永璠永瑾兄弟相爭，這不是黃令曼一句話能說服兩人就此罷手的。
不然孝恭仁皇後當年也不會因此愁容滿麵、憂心忡忡，進而一病不起，直接薨逝。
權利呀，可太迷人了，沒有誰會在大好局麵的情況下放棄。
索貴人生子，弘曆肯定不會讓黃令曼撫養這個孩子，也不會讓索貴人住在永壽宮，當然大幾率也不會將這個小阿哥交給皇後、舒妃等人撫養。
因為後者就代表著，弘曆將不喜黃令曼母子擺在明麵上來了。
到時候，在外人眼裡是戀愛腦的容貴妃可能不會做什麼。但四阿哥夫婦、六阿哥夫婦，連著四福晉、六福晉身後的娘家會做什麼事，可就說不好了。
畢竟曆來“身體毀滅”都是高收益的事，曆朝曆代也都有人會去做，當然失敗的成功的例子都有。
皇宮裡夭折的皇子不要太多。
又有多少是真是天命夭折，多少是因為人為喪命了。
所以，黃令曼判斷，大幾率弘曆不會把不喜他們母子擺在明麵上來，而是會像上輩子的愉嬪那樣，以生子有功的名義將索貴人直接封嬪。然後將索貴人遷出永壽宮，自己居一宮自己撫養十一阿哥。
看上去對黃令曼母子不利，可對於黃令曼來說，這對她處理永璠永瑾兄弟倆的關係可太有利了。
塑造一個外敵，才不會讓兩兄弟內訌。
至少在自己看著情況下，未來幾年都不會內訌。
黃令曼之所以沒有在索貴人生子後，立馬叫來永璠永瑾兩兄弟，就是想要再等待，等弘曆晉封索貴人為嬪的聖旨下來後，再和兩人一次性說清楚。
除此之外……
黃令曼其實挺期待索貴人接下來的表現。
她是會因為十一阿哥就得誌便猖狂了，還是會因為如今的現實局麵低調謹慎，對自己也畢恭畢敬？
其實看似索貴人撿了便宜，入宮後運氣直接破表，沒黃令曼這一路走來那麼辛酸。
但弘曆的後宮，從來沒有一路順風直達終點的人。
接下來，就是索貴人在後宮會遇見了最大的危機。
而且還是無形的危機，看不見，摸不著，卻實實在在的存在。
一個應付不好，就會完蛋。
對，沒錯，不是懷孩子生孩子的時候有危機，而是生下兒子後，帶來的危機。
什麼危機？
立場危機！
弘曆不會喜歡索貴人得誌便猖狂，同樣他也不會喜歡索貴人對黃令曼畢恭畢敬，甚至於縮在一邊什麼事都不乾。
隻想著好處，不付出義務。
這天底下，女人那麼多，各式各樣的都有，能猜到他心思的人也有，那乾嘛要寵你呢？
兒子？
也可以換一個額捏呀！
黃令曼當年，除了不交好孝賢皇後之外，也會在合乎情理的情況下懟孝賢皇後，起到了一定的製衡孝賢皇後的作用。
弘曆最希望的怕是，在索貴人封嬪後和黃令曼對上的同時，但又不能撕破臉真把黃令曼得罪了，或者是鬨得沸沸揚揚，讓外人看笑話。
這中間的度，即便是黃令曼重生一世，也覺得不好把握。
一旦把握不好，弘曆就會對索貴人失望，進而不會在索貴人那邊投入更多的資源。
如此一來，因為封嬪而被人嫉妒的索貴人母子，在後宮生存下來的難度可就要上升很多。
這是一道坎，跨過去了，才能再走一段路。
如果跨不過去，母子皆亡的下場也不是沒可能發生。
畢竟，隻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
心裡有底的黃令曼絲毫沒有因為索貴人生子慌張，這一覺睡得香甜。
讓不少看不順眼容貴妃母子的人失望的是，第二天他們就沒樂子看了。
為什麼？
因為第二天一大早，四福晉就傳出有了兩個月的身孕來。
再一想，四阿哥和六阿哥的兒子都比新鮮出爐的十一阿哥大，這……
比起看彆人的樂子，還是先想想自己的情況吧。
一大早黃令曼就接到了這個消息，讓她很是高興。
夫妻之間感情如何，外人是很難知道的，隻能看看子嗣情況做參考，但問題是子嗣情況也不一定準確，因為有些女子的確是易孕體質，一次就能懷上。
但不管怎麼樣，四福晉懷孕都是一件喜事。
這一胎離四福晉上一胎生下來，已經過去了兩年，身子也應該養好了，沒有因為母體弱導致孩子弱小的顧慮。
四福晉派人過來稟告這個消息的時候，六福晉正好在一旁，聽聞這個消息後，有些羨慕的說道：“恭喜額捏，恭喜四嫂。”
“好好好。”黃令曼笑盈盈的應道。
等吩咐人去準備賞賜給四福晉的東西後，黃令曼才看向六福晉說道：“你也彆急，你已經有了綿惠，彆為了生子就去喝那些生子秘藥之類的玩意，到時候傷了身子反而不美。”
“兒媳謝額捏教導。”六福晉笑著應下了。
她有了嫡長子，有了未來的保障，心裡安穩了不少，生子秘方之類的玩意她自然不會去吃。隻是……眼瞧著之前和自己一起有孕生子的四福晉再次有了身孕，六福晉還是很羨慕的，也想要再懷一胎，再生一個兒子。
想到這裡，六福晉絞了一下手絹，心裡打定主意，趁著要過年的這段時間，她得多勾一下永瑾上床才是。
因為四福晉有孕，住在天地一家春的嬪妃，先恭賀了黃令曼後，大家才一起去皇後殿。
皇後自然已經接到了消息，賞賜都讓人送過去了，也順便免了四福晉的禮。
等眾人行禮坐下後，皇後就笑盈盈的對黃令曼說道：“本宮給貴妃妹妹道喜了，最近皇宮可是喜事連連，先是和敬公主有孕，又是索貴人生下小阿哥，四福晉如今又有了身孕。”
黃令曼聞言笑著說道：“都是借皇上和主子娘娘的福氣。”
“都是皇上的福氣，也是她們自己有福氣。”皇後笑著說道，並不以為然。
她要是真有福氣，也不會懷不上孩子了。
而且她也不會將自己的福氣借給彆人。
知道容貴妃說得是場麵話，不過現在皇後也不想和容貴妃撕破臉麵，她就等著容貴妃和索貴人鬥起來。
因此皇後沒把“容貴妃有大福氣”這話說出來，給容貴妃拉仇恨。
第303章 大封後宮
在黃令曼等人還在皇後殿的時候，索貴人那裡，榮兒在伺候完索貴人梳洗用膳後，才開口道：“主子，剛剛雲衝來報，所以說四福晉今早被診出兩個月喜脈來。”
老實說這事有點和索貴人對著乾的意思。
當然這事也可以看做容貴妃母子還並沒有和索貴人母子撕破臉皮的意思，不然就不會是今天一大早被診出有孕來了，而是昨天，十一阿哥的洗三禮上被診出喜脈來了。
索貴人聞言一頓，隨後垂眸道：“四阿哥夫妻恩愛，四福晉又有喜了，倒也不奇怪。”
彆管內裡如何，表麵上看容貴妃的兩個兒子都和彼此嫡福晉恩愛有佳，不像三阿哥和五阿哥那樣，幾乎是把不喜嫡福晉和側福晉擺在了明麵上。
不過也對，三阿哥和五阿哥的嫡福晉和側福晉都是蒙古人，兩人又都被皇上剝奪了繼承權，尤其是五阿哥更是被過繼出去了，自然不在乎這些。
左右，也不會更爛了。
而七阿哥夫婦，聽說也挺夫妻恩愛的。
想了想，索貴人說道：“準備一份賀禮送到貴妃娘娘那裡去。”
以索貴人隻是區區貴人的身份，自然是沒資格給四福晉送禮，但作為至少目前還住在永壽宮的嬪妃，容貴妃兒媳婦有喜，索貴人得恭賀容貴妃。
“是！”榮兒應道。
等榮兒離開後，索貴人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無聲的歎了一口氣。
生了兒子，索貴人怎麼可能沒有更野心一點的想法。
隻是……現實情況不允許呀！
人家孫子都比自己兒子年紀大了。
至於說，謀害之類的。
拜托，看皇上的架勢就沒準備讓皇子出宮建府，在皇宮能謀害的辦法就少很多，能不被查出來的辦法更少。
至於那些能被查出來了，傻子才會去做，那樣隻會白白便宜彆人。
索貴人如今有子，已經成為了“穿鞋”之人。
再則，比起自己這個才被皇上寵愛了一兩年的寵妃，容貴妃可是近三十年一直恩寵不斷，即便是現在皇上都會在她那裡過夜，隻是不叫水了而已。
容貴妃和皇上的感情，不是自己能比的。
理智告訴索貴人，和容貴妃母子對上不明智。
所以，現在索貴人也有點之前和親王和裕太妃的想法——不在明麵上和容貴妃母子爭鋒，祈求長生天能給她一個“撿便宜”的幸運。
不是她無能沒野心，而是現實對方太強了。
這種強，無關努力、計謀，而是時間。
偏偏“時間”是人無法改變的東西。
無奈呀！
***
另外一邊，皇後恭賀了黃令曼四福晉有喜這事後，又轉頭看向七福晉說道：“七福晉和七阿哥也大婚半年了，子嗣的事情也要上心。”
七福晉聞言心裡微苦，但麵上卻連忙起身應道：“嗻，兒媳謹遵皇額捏教誨，會上心的。”
黃令曼見狀笑著說道：“要妾說，這事七福晉也不用太急，本宮和純妃妹妹當年，也是伺候了皇上多年，才有幸懷上。”
黃令曼伺候了弘曆五年才有了第一胎，純妃伺候了皇上七年，更遠一些的庶人金氏更是伺候了弘曆九年。
純妃聞言笑著說道：“貴妃姐姐是因為抱上了孫子，自然覺得不用急。妹妹我可還等著抱孫子了。”
言下之意，就是讚同皇後的說法。
黃令曼對此不奇怪，其他人也不奇怪。
自從七阿哥被撫養在皇後那裡後，純妃就和皇後的關係親近了不少。孝賢皇後在世時，還會顧忌兩分，等孝賢皇後病逝後，純妃可就完全什麼都不顧及了，直接扒上了皇後。
“也是，是妾之前說錯話了，倒是顯得妾‘飽漢不知餓漢饑’。”黃令曼笑著說道：“不過純妃妹妹要是想要抱孫子，也可以抱三阿哥的大格格過過手癮。”
純妃聞言麵上一僵，孫女怎麼可能和孫子比。
再說了，大格格生母瓜爾佳氏身份低微，三福晉也不太喜歡這個庶女，純妃自然不敢多喜歡大格格，以免三福晉鬨起來。
原本三阿哥就被皇上厭惡了，要是三福晉再鬨起來，會讓三阿哥進一步被皇上厭惡。那樣可不單單是三阿哥一個人的事，還會連累到她、七阿哥和四公主身上。
四公主養在皇太後那裡，純妃接觸得不多，也不敢多接觸，以免惹惱了皇上和皇太後。但七阿哥那邊，隨著七阿哥長大，純妃自然也和他接觸多了。
皇後的確有好好養七阿哥，但也就是因為好好養了，讓七阿哥內心多了一股自尊心。
再加上黃令曼讓人有意引導，這份自尊心逐漸變成了野心。
知子莫若母，雖然七阿哥沒有說，但純妃隱隱約約覺得七阿哥有強烈的上進心。
一個阿哥，在皇宮有強烈的上進心，到底是為了什麼，純妃怎麼可能猜不到。
也就是因為猜到了，純妃一邊憂心忡忡擔心不已，一邊為了不拖累七阿哥，如今做事越發謹慎小心，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讓皇上不要產生厭惡，也越發往皇後那裡扒。
皇後見純妃沒開口，於是開口說話了“大格格也是可愛的，可有了孫子才能取孫媳婦，才能為皇家開枝散葉呀！說起來，明年大選，綿德、綿恩都能指婚了。”
黃令曼聽出來了皇後的言外之意，不就是皇長孫另有其人嘛。而她的兩個孫子現在才3歲，離大婚早著了。
比什麼比。
一山還有一山高！
你比純妃厲害，可也有比你厲害的。
不過黃令曼心裡根本不在意這些名頭，於是聞言笑著說道：“主子娘娘說的是，等明年大選兩位阿哥指婚後，怕是要不了多久，皇上和主子娘娘就能四世同堂了。”
“本宮就借貴妃妹妹吉言了。”皇後笑著說道。
如今皇上冊封索貴人的聖旨還沒有下來，皇後也懶得和容貴妃計較，她等著之後容貴妃笑不出來。
***
二十多天後，迎來了十一阿哥滿月宴。
也是在圓明園舉行的。
索貴人這一天也終於能沐浴更衣好好梳洗一番。
梳洗完後，索貴人盛裝出席。
這一天本就是他們母子的喜事，人人都盯著他們母子兩，倒也不用低調。
宮裡阿哥的滿月宴，都是有統一流程的。
這一次也一樣。
隻是這一次稍微有些例外。
等著滿月流程舉行完畢後，弘曆讓人捧出一章聖旨來，交給和親王。
沒了大學士在場，就由和親王讀聖旨。
所有人都是一愣。
隻有提前得到消息的索貴人心砰砰直跳。
隨後眾人連忙跪下，聽和親王讀聖旨。
那些套話略去，總而言之，就是弘曆借著十一阿哥滿月宴的事，以子嗣為由，大封後宮。
晉封生了五公主和七公主的忻嬪為忻妃，晉封生了十一阿哥的索貴人為嬪，晉封生了十阿哥的李常在為貴人，晉封生了六公主的劉常在為貴人。
除此之外，十一阿哥就由索嬪自己撫養。
都是因為子嗣晉封，就是有人想要挑刺也挑不出來。這年頭就是子嗣為大。
聖旨讀完，得到晉封的四人謝恩。
隨後眾人重新起來，但心思各異。
很明顯皇上是在抬舉十一阿哥和索嬪。
所以，不少宗室福晉和誥命夫人都若有若無的在打量黃令曼、四福晉和六福晉的表情。
黃令曼自然是一直都笑盈盈的，讓人看不出什麼來。
也虧得黃令曼人設是深愛弘曆，不然即便是這樣也會讓人傳聞心機深，這麼不利你的事，你卻什麼反應都沒有，不是心機深是什麼？
但現在大家已經對容貴妃是一個戀愛腦先入為主，見狀也不會有半點奇怪。
四福晉和六福晉的涵養水平自然沒黃令曼那麼高，不過好歹兩人都是大家族嫡支格格，倒也能強撐過來。
這種事情，黃令曼也沒辦法幫，是她們必須要麵對的事情。
未來，她們還會麵對更多，隻能靠自己邁過這道坎。
因為這道聖旨，讓眾人各懷鬼胎，宴筵也很快就結束了，大家都需要好好思考一下皇上的態度。
畢竟看重索嬪和十一阿哥，不代表皇上就會放棄容貴妃母子。
這兩者不能劃等號。
但自己或者是自家如何選擇就十分重要了。
彆想著腳踏兩條船，左右逢源。
敢左右逢源的人，要麼就是真大佬，牛逼的不行，能屹立不倒，在曆史書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要麼就是曆史書上的蠢貨，被雙方先掃下場。
反而是索嬪自己沒那麼多想法。
“太好了，太好了。”王氏一臉欣慰的看著索嬪說道：“皇上果然封了娘娘為嬪。”
索嬪卻笑著說道：“額捏，這話你可彆在外麵說。”
封嬪她自然是歡喜的，但索嬪心裡還想著一件事了——她封嬪後，會入住哪一個宮殿了。
要是一個不好，她不但不能節節升高，反而會倒黴。
“奴才知道。”王氏滿臉笑容的說道，隨後頓了頓小聲說道：“之前家裡沒想過皇上會讓娘娘入後宮，宮裡也沒刻意安排人。不過去年小選，家裡送了兩人入宮。
娘娘封嬪後，內務府會送來新的奴才過來，伺候娘娘，娘娘您倒時候看，能不能把那兩人要到身邊來伺候。”
第304章 遷居新宮
“我看看情況，能讓她們來我身邊，自然是好的。”索嬪說道。
她倒是希望身邊有足夠忠心信任的奴才，但這種事情，她可不敢打包票。
王氏也知道情況，因此隻是說了對方的名字和來曆。
又是封嬪，又是能自己親自撫養十一阿哥，索嬪這裡的氣氛好極了。
和索嬪氣氛一樣的還有忻妃。
原本她都以為皇上因為她連生兩女的事情，厭惡了她。
畢竟話可以騙人，但事實不會騙人——忻妃生女後，每個月侍寢的天數可就沒那麼多了。
沒想到這一次大封後宮，皇上竟然將她晉封為妃。
著實讓忻妃驚喜過完。
隨後又反思了自己一下，覺得自己之前不應該埋怨皇上薄情寡義，皇上心裡還是有自己的。
想到這裡，忻妃又有了生機，她要好好養好身子，再爭寵，爭取再懷上一胎來，生下一個阿哥來。
***
到底年紀差距大，哪怕就是索貴人封嬪，管佳氏也沒對黃令曼嘀咕，隻是說了一下家裡的情況。
現在家裡一切都好，有阿瑪坐鎮京城，不用黃令曼擔心底下的人會陽奉陰違。
這一次管佳氏入宮，還給黃令曼帶了一個消息來，她叔父黃阿琳已經遞了乞骸骨的奏折了，但皇上還沒有批。
弘曆在位這麼多年了，大家又不是傻子，哪能看不出來他不喜後宮乾政呀！
因此告訴黃令曼也不是讓她使勁，而是告訴她有這麼一回事，以免彆人趁機搞事。
比如，明明黃阿琳是自然的老去然後遞了乞骸骨的奏折，說不一定就會有人傳什麼黃阿琳中了毒要不治身亡了。
送走管佳氏後，黃令曼並沒有立馬叫來永璠和永瑾，她還在等，等索嬪搬出永壽宮。
還有幾天就是臘月了，他們肯定會回宮，到時候弘曆肯定不願意讓索嬪和十一阿哥住在永壽宮過冬。
事實也的確如此。
在還沒回宮之前，皇後就傳了話下來。
索嬪和十一阿哥被賜住景仁宮正殿，內務府已經派人去收拾屋子了。
雖然麗嬪沒死多久，有些晦氣。但也就是因為麗嬪沒死多久，景仁宮正殿才好收拾出來。
除此之外了，六公主的生母劉貴人，被皇後安排住進了永壽宮，美其名曰六公主大了，也該讓她知道她的生母是誰，不然就是不孝。
黃令曼對此無所謂。
皇後也許隻是為了攪渾永壽宮的水，但她沒有想到的是，黃令曼手上還捏著劉貴人的把柄了。
劉貴人進了永壽宮老實還好，要是不老實，黃令曼自然有法子收拾她。
愉嬪卻著實被皇後的動作惡心到了。
她自然不會想著自己能霸占了六公主，皇宮內外那麼多人了，都知道六公主不是她生的，而是劉貴人生的。
可偏偏劉貴人之前沒住進永壽宮來，讓愉嬪心生僥幸，這個時候卻被皇後安排住進來了，又讓愉嬪的僥幸被打破。
實在是被皇後惡心到了。
不過愉嬪也知道，皇後就是故意惡心自己的，誰讓自己一直跟著容貴妃走了。
她無寵無子，位分也不算高，拿皇後沒什麼辦法，隻能咽下這口氣，默默記在心上。
***
得知自己住景仁宮正殿，索嬪簡直是欣喜若狂。
但隨之而來的就是壓力。
因為隻要稍微動腦子想想，就能知道她如今會多招人嫉妒。
索嬪暗自在心裡警醒自己，不要得誌便猖狂，要低調謹慎小心。
回宮後，索嬪直接就被抬到了景仁宮正殿，她的東西，也早就被奴才收拾好送了過來。
而劉貴人也早就搬到了永壽宮來，她之前沒進園子。
黃令曼幾句話將劉貴人打發走後，就等著永璠和永瑾兩兄弟上門。
今天是回宮的第一天，永璠和永瑾都得過來向她請安。
正好能和兩人說說索嬪的事。
這樣也不會引人注意。
隻是黃令曼沒想到，沒先等來兒子和兒媳婦，倒是先等來了七福晉富察氏有孕的消息來。
說是回宮後有些不舒服，請了太醫一看，才發現有了兩個月的身孕。
黃令曼雖然有些詫異，但還是立馬派人準備賞賜送過去。
剛剛得知七福晉有孕，黃令曼是想到上輩子永瑢是乾隆31年才得了第一個孩子。
不過又一想，那是因為上輩子永瑢和富察氏感情不怎麼樣，所以孩子才得得晚。
可即便是如此，上輩子富察氏也生了四胎，可惜四個孩子都夭折了，沒有平安長大。
這麼一看，富察氏怕是那種懷孕容易的體質，不然上輩子也不會在不得寵的情況下懷上四胎。
如此一來，這輩子永瑢和富察氏感情好，那麼富察氏很快就有了，倒也不足為奇。
一直到傍晚，永瑾和永瑾才帶著各自嫡福晉過來給黃令曼請安。
黃令曼應和了幾句後，就將四福晉和六福晉打發去後殿看望六公主。
大家都不傻，知道黃令曼有悄悄話要和兩個兒子說。
四福晉和六福晉笑著退下了，如雪領著屋子裡伺候的奴才離開，然後關上了門，守在門口。
等所有人都離開後，黃令曼看向兩個兒子問道：“索貴人生下了十一阿哥，被皇上封為嬪，賜住景仁宮正殿。你們可嫉妒？”
永璠和永瑾對視一眼。
然後永璠說道：“兒子不嫉妒。”隻是有些心情不好而已。
“小兒子大孫子，老太太的命根子。”黃令曼笑著說道：“這話套在皇上身上也適用，尤其是之前忻妃和劉貴人兩，接連生了三位公主，這好不容易的來的十一阿哥，還不被皇上捧到天上去。”
見永璠和永瑾臉色一下子變得不那麼好。
黃令曼坐直了身子一臉嚴肅的對著兩人說道：“我不管你們兩是什麼想法，嘴上說些醋意的話沒什麼，但絕對不可能對索嬪和十一阿哥下手。之前出了‘毒書’事件，如今皇上肯定派人盯著，不要抱有僥幸心。”
“兒子知道了。”永璠和永瑾連忙應道，他們沒那麼傻。
見狀，黃令曼緩和了一下神色，隨後說道：“皇上之前不止你們兩個兒子，現在不止你們兩個兒子，之後也不會隻有你們兩個兒子。十一阿哥不會是最後一個皇子，未來你們還會有弟弟。”
言下之意就是：你們得學會習慣這事。
永瑾聞言笑著說道：“汗阿瑪肯定是要多子多福。”
“沒錯，兒子也想要多子多福呢。”永璠附和道。
在這一點上，兩人都明白。
隻是明白是一回事，心情不好又是另外一回事。
兩者不能劃等號。
聽了兩兄弟的話，黃令曼明白這兩人是聽懂了，心裡暗暗鬆了一口氣，笑著說道：“璠兒明年就要再添兩個孩子，瑾兒你如今身下隻有一子，可得多多和媳婦努力。”
“額捏，兒子會努力的。”永瑾半點沒有羞澀的想法在。
子嗣，也是選一個繼承人的一項數據。
他要爭那位置，汗阿瑪不給他們在政務上一展拳腳的機會，他也隻能在其他地方努力了。
“對了。”黃令曼突然想起一件事來“七阿哥那邊，你們兩注意一下。”
十一阿哥實在是太小了，即便是弘曆拚命寵愛索嬪，起到的效果也有限。
正好七福晉有孕，黃令曼可以借題發揮。
永璠和永瑾聞言一愣，隨後看向黃令曼。
永璠開口問道：“額捏，七弟怎麼了？”
“我瞧純妃和七阿哥的樣子，恐怕是還沒死心，準備走皇後路子了。也是，被罵的人是三阿哥，又不是他，他還有一個身份是皇後養子。”黃令曼點明道：“七阿哥有心，如果你們沒有防備，很有可能糟了他的算計。”
到時候皇上隻有他一個兒子了，再怎麼不情願，也隻能選他。
這個道理，永璠和永瑾都懂，於是兩人一臉慎重的說道：“兒子知道了。”
黃令曼見狀笑著說道：“也彆這麼如臨大敵，隻要皇後不幫七阿哥，純妃和七阿哥就掀不起什麼風浪來。”
而皇後那裡。
如果純妃是包衣出身，皇後說不得還真會暗地裡幫一把對方。
可惜，純妃是漢女出身。
“那富察家了？四妹妹可是早就被汗阿瑪許配給了富察家。”永瑾皺著眉說道。
七阿哥又迎娶了富察氏。
富察家和純妃母子攪合得可比其他人深。
黃令曼聞言想了想說道：“額捏不確定。”
見兩人皺眉，黃令曼連忙說道：“好了。額捏和你們說這些事，不是為了讓你們對誰在暗地裡下手，而是就怕你們會這麼做。”
隨後黃令曼一臉嚴肅的說道：“皇上眼睛裡容不得一顆沙子，不要覺得你們手段能比皇上高，庶人金氏那麼厲害的手段，還不是被皇上查出來了。”
“物理”手段，收益實在是太高了。
黃令曼就怕兩個兒子經不住誘惑。
可兩人既不像她那樣是重生一世的人，又不像高家金家那樣知道很多秘藥，若是下手，八成會被一抓一個準。
永璠和永瑾相互對視一眼，然後說道：“兒子知道了。”
第305章 多喜臨門
回宮後，宮裡最活躍的嬪妃不是索嬪，而是忻妃。
生了兩女，都不妨礙皇上晉封她為妃，忻妃自然有了底氣，加之又想要再懷一胎，所以挺活躍了，是不是就要派人送個東西給弘曆。
弘曆對此，不拒絕，忻妃送來的東西都收了，但也沒對忻妃有多另眼相待，還是按照自己之前的節奏來。
黃令曼不理會忻妃這些年輕嬪妃爭寵的事，主要是她想理會也沒辦法理會。
趕在過年前，黃令曼把自己身邊的兩個打了年紀的大宮女如露、如煙，給了一大筆賞賜後將其放出宮，又將如梅、如菊提拔了上來做了一等宮女。
過完臘月，迎來新年。
剛剛過完最緊湊的幾天後，弘曆就迎來了好消息，富德率領的將士大軍已經到達了那邊，和對方的第一場戰爭打贏了。
開門紅。
弘曆自然心情高興，進後宮的次數也比之前多了幾天。
沒辦法，國之大事，在祀與戎。
前方戰場若是失利，作為有些責任心的皇帝，弘曆做不到能心安理得進後宮。
弘曆在這方麵的責任感還是挺強的。
也因此，剛剛投靠大清的之前生活在準噶爾草原上的大部落首領，想要送自家格格入宮的事，有了多貴人這個先例後，弘曆一口就同意了。
不過他也不是什麼人都來者不拒，那樣太掉價了，弘曆隻同意了兩個有影響力的部落這事……
這些人自然不是傻子，一方麵是大清兵多將廣夠強大，另外一方麵也是因為多貴人入宮後沒過多久就懷上了，說明弘曆不是拿多貴人當吉祥物，也因此這些人才會選擇走聯姻這一套。
二月，兩位適齡蒙古格格入京，不過沒有立馬入宮，而是先在專門的莊子裡準備種痘。
二三月正好是種痘的月份。
雖然人沒進皇宮，但有關兩人的事，卻已經在後宮傳的沸沸揚揚。
明眼人都知道，這消息就是弘曆和皇後故意沒管，讓眾人提前知道這事，心裡有所準備。
一位是準噶爾達什達瓦部首領拜爾噶斯賽音察克之女準噶爾拜爾噶斯氏，一位是蒙古和碩特部台吉博爾濟吉特烏巴什之女和碩特博爾濟吉特氏。
都是戰場前線大部落出身。
有了多貴人這個例子在，後妃們並不敢小看這兩人，畢竟哪怕對方每個月多占一天侍寢的日子，於其他來說也是每個月少了兩天機會。
黃令曼對此並不在意，反正她如今也不侍寢了，弘曆過來最多就是蓋子被子睡覺。
倒是要到二月底的時候，永璠後院傳出消息來——袁格格發動了。
雖然心裡有些擔心，畢竟四福晉現在也還懷著生育了，但為了不給弘曆和四福晉錯覺，黃令曼還是忍耐住了，連奴才都沒有直接派過去，隻是讓鄧安打聽一些表麵上的消息。
袁格格生的是頭一胎，又是傍晚發動的，生到了第二天淩晨卯時才把孩子生下來。
於是黃令曼剛剛起床就迎來了一件喜事。
“奴才給主子道喜，四阿哥後院的袁格格平安誕下一子，母子平安。”鄧安笑著說道。
黃令曼聞言也是一喜“好好好，如冬你去準備賀禮。”頓了頓，黃令曼說道：“比照之前送給四福晉生大格格的賀禮還減少三成。”
不是她不喜新鮮出爐的這個孫子，但在永璠沒登基坐穩皇位之前，她必須要確保四福晉的地位。
而且自己表現出一副不看重這個孫子的態度，不能等讓四福晉心裡好受一些，還能減少四福晉對其的仇恨值。
“是！”如冬連忙應道。
雖然得了這件喜事，但黃令曼還得去皇後那裡請安。
等黃令曼收拾好了，同住一宮的愉嬪和那貴人也早就到了。
見黃令曼出來，先給黃令曼道喜“妾給貴妃姐姐道喜了，恭喜貴妃姐姐又得了一個孫子。”
“兩位妹妹不必如何客氣。”黃令曼笑著說道：“時候不早了，我們還是先去翊坤宮吧。”
“是。”兩人應道。
到了翊坤宮，其他人也向黃令曼道喜，就連皇後也不例外。
不過讓黃令曼沒想到的事，自從孝賢皇後薨逝後，一向低調寡言的舒妃今天突然開口了“貴妃姐姐又得了一個孫子，真是羨煞旁人，如今七福晉有孕，想來純妃姐姐抱上孫子的日子也快了。真不知道，妹妹我什麼時候能抱上珺兒的兒子。”
皇後聞言笑著說道：“十阿哥去年才進阿哥所，這還沒到一年，舒妃妹妹就念叨著十阿哥結婚生子的事，想來是想念十阿哥了。”
“珺兒在妾這裡從這麼小，養到這麼大。”舒妃用手比劃了一下繼續說道：“他搬去阿哥所後，妾的確不習慣。”
“這都是祖宗規矩，教導皇子成材。”皇後點了舒妃一句後，才繼續說道：“孩子就是見風長，要不了幾年，十阿哥就到指婚的年紀了，舒妃妹妹的福氣還在後麵。”
舒妃抿嘴一笑“主子娘娘說得是。”
又說了些話後，皇後就叫散了。
等黃令曼從翊坤宮出來，整個皇宮都知道四阿哥又喜得一子。
弘曆對此不喜不怒，隻是按照皇宮舊例派人賞賜了下去。
弘曆的態度，也決定了其他人的態度，皇太後和皇後那裡也都是按舊例賞賜下去的。
果真讓四福晉心裡好了不少。
不能說四福晉小氣，她還懷著生育了，本就敏感。
還得操勞小阿哥的洗三宴，任憑誰都無法做到心裡半點波瀾都沒起。
不過很快四福晉就更高興了。
不是四福晉再生了一個兒子，而是在小阿哥的洗三宴上，六福晉突然覺得身體不適，請太醫一瞧，被診出了兩個月的身孕。
直接搶走了袁格格和小阿哥的風采。
還沒有讓四福晉被袁格格記恨上。
皇宮這地方就是這麼奇怪，這裡是最不看重出身的地方，也是最看重出身的地方。
無論什麼出身，都有往上爬的機會，而且也都有人爬到過頂點。但明麵上大家又非常看重嫡庶、血脈、階級那一套。
“六福晉又傳出喜訊來了，這可是一件大喜事，妾恭喜皇上，恭喜皇額捏，恭喜貴妃妹妹，雙喜臨門呀。”皇後坐在弘曆旁邊笑著說道。
“的確是雙喜臨門。”弘曆笑著說道。
他是不喜皇子有權爭鬥，可對孫子沒什麼想法。
再說了，兒子沒權後，往後院使勁，總比往他這裡使勁，好很多。
當即，弘曆也不吝嗇，賞賜了不少好東西給六福晉。
永瑾笑盈盈的起身替六福晉謝恩。
六福晉爆出有孕來，正不枉費他之前的“辛苦”。
黃令曼見也笑著說道：“主子娘娘也同喜，妾敬您一杯。”說著舉起了酒杯。
皇後沒破壞氣氛，也笑著舉杯，和黃令曼隔空碰杯，然後喝下酒杯裡的果酒。
這副摸樣，其他人有沒有酸到，不知道，反正忻妃是有些被酸到。
她太渴望自己生下一個小阿哥了。
不行，爭寵這事，還得繼續。
過完小阿哥的洗三禮後，沒幾天前線富德傳回來了喜報，他率領大軍與霍集占大戰呼爾璊，將其大敗之，解了黑水營之圍，將兆惠解救了出來。
弘曆很是高興，沒等大軍班師回京，就先舉行了慶祝宴筵。
宴筵上，弘曆又迎來了一個驚喜。
眾人舉杯恭賀弘曆，恭賀大清。
沒想到剛剛將酒杯放在自己嘴邊，還沒喝下，黃令曼就聽到了一陣嘔吐的聲音。
下意識的朝聲音發出來的方向看去，就見多貴人真彎腰、撫胸嘔吐著。
說來也巧，剛剛大家都準備喝酒了，所以屋子裡隻有奏樂聲，沒有彆的聲音，多貴人嘔吐的聲音，顯得非常清楚。
因為位分高，做得離弘曆近，黃令曼能夠清楚的看見弘曆臉色陰沉了下來。
作為深愛著弘曆的嬪妃，這個時候自然不能袖手旁觀，讓其他人看了弘曆的笑話。
因此黃令曼笑盈盈的說道：“皇上，妾看多妹妹的模樣，和之前的瑾兒媳婦的樣子有些像，怕不是多妹妹有喜了，不如請太醫來給多妹妹看看？”
這話一出，眾人一愣。
不，不會吧！
這距離多貴人流產才多久呀！她又懷上了？
一個老女人的懷孕能力這麼厲害？
但不少人對黃令曼的話還是挺信服的，因為黃令曼挺愛說這話，而且一般說了這話，請太醫來診斷，都的確是喜脈。不少人私底下都覺得，容貴妃有特殊的看人走路就知道有沒有孕的技巧。
皇後這才反應了過來，看了弘曆一眼，見他臉上有些喜色，才開口道：“貴妃妹妹一向看人準，妾也覺得是該給多妹妹請太醫來看看。”
弘曆點頭“那就依皇後之言。”
得了弘曆的話後，皇後示意自己身邊的奴才去請太醫，另外將多貴人扶去配殿休息處。
等多貴人被人扶下去後，現場再次歌舞升平起來，不過不少人心思都不在這上麵了。
等了好一會兒，皇後身邊的大太監魏節一臉喜事的走過來，稟告道：“奴才給皇上道喜，給皇後娘娘道喜，恭喜皇上，賀喜皇後娘娘，多貴人已經有了近兩個月的身孕。”
黃令曼聞言垂下眼眸。
【果然！】
第306章 挺記仇的
有反應過來的人，連忙像弘曆道喜“恭喜皇上，賀喜皇上。”
“好好好！”弘曆一下子變臉，變得得意洋洋起來。
皇後見狀也忙說道：“妾恭喜皇上，今日可是雙喜臨門。”
弘曆樂嗬嗬的說道：“的確是雙喜臨門。”頓了頓，弘曆看向皇後說道：“多貴人有喜，朕甚是高興，欲晉封多貴人，皇後看如何？”
還能如何？
皇後在心裡翻了一個白眼。
彆說弘曆是當著在場所有人的麵說出這話來，就算弘曆是在兩人私底下相處的時候，皇後也沒什麼反對的理由。
說一千道一萬，誰讓多貴人肚子爭氣了。
以子嗣為由晉封，沒有任何人能說出不對來。
即便是再嚴格的禦史，也無話可說。
之前多貴人有孕，沒有晉封對方，已經有些那啥了，如今多貴人又再次有孕，再不晉封就說不過去了。
畢竟，誰讓弘曆之前可是高舉“滿蒙是一家”的大旗。
因此皇後笑盈盈的說道：“多妹妹有功，妾無異議。”
皇後沒異議，後妃在這種場合在這種事情上可沒什麼發言權，於是這事就定了下來。
“好，就封多貴人為嬪，等年底的時候，和忻妃她們一起行冊封禮。”弘曆說道。
之前忻妃等人因為是在11月底晉封的，所以並沒有行冊封禮，不過聖旨都下了，這事肯定不會出現變化。
“皇上考慮得很是周到，年代的時候，多妹妹也生了，行冊封禮也不會受累。”皇後笑著附和道。
“哈哈哈！”弘曆笑了起來，又舉杯和眾人慶賀。
黃令曼也笑著舉杯，不過在她喝酒的時候，順便看了一眼坐在對麵的祥貴人，果然看見對方臉色極為難看。
收回視線，黃令曼放下酒杯。
祥貴人不足為據，比起外露的祥貴人，倒是看上去很安靜的如貴人更多智一些。
不過如貴人入宮後，一直沒有喜訊爆出，倒也暫時翻不出風浪來。
多貴人這一胎，黃令曼沒放在心上，實在是因為大清國情在此，沒必要在意。
皇後也是這個想法，所以弘曆一說他想要晉封多貴人，皇後也沒多想，直接同意了，犯不著為了一個不可能威脅到自己地位的人，惹皇上生氣。
然而事實上，弘曆並沒有失智，也沒有真愛多貴人，哦，現在應該暫時叫多嬪了。
主要是因為多嬪接連懷孕，隱約有那麼一點蒙古嬪妃代言人的感覺，不能太過怠慢。而且平心而論，如果有其他後妃接連懷孕，弘曆也會給對方晉封為嬪。
除此之外了，也是因為北邊的局勢。
戰場局勢瞬息萬變，大清看上去占優，實際上一個不小心就會戰敗。
弘曆此舉也是為了拉攏那邊蒙古部落。
兆惠能堅守三個月，除了兆惠的確自己有本事很厲害外，也和一些蒙古部落給了兆惠支持離不開。
有些事情，就是你來我往交情才能越來越好。
自己高位分沒位置了，還好說，有位置，那肯定要給對方一個臉麵。
你好，我好，才能大家好。
弘曆的這個深意，不知道有沒有人看破，不過多貴人封嬪，對後宮的影響也沒太大，隻有祥貴人一個人反應最大。
主要是祥貴人心虛呀！
之前多嬪那一胎，可是她算計了多嬪的性子，讓多嬪流產了。
雖然沒證據，但皇宮裡有些事情，不需要證據。
祥貴人可以確定，多嬪流產後是恨上了自己，因為多嬪不但多次酸自己，看向自己的眼神也極為不善。
也就是一宮之主不是多嬪，外加上麵還有人壓著。
不然想來多嬪肯定不會放過自己。
祥貴人知道自己和多嬪是結下梁子了，現在不是她認慫道歉就能完事。
所以……
有些事情就是要做絕，做絕了，才不會“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多嬪這一胎，絕對不能生下來。
祥貴人在心裡暗暗想著。
與此同時，多嬪在得知自己有孕，又被皇上封為嬪後，欣喜若狂。
但在欣喜若狂之後，也想到了自己上一胎。
對於上一胎流產的事情，多嬪也的確如祥貴人想的那樣，雖然沒證據但她就是覺得是祥貴人所為。
現在自己又懷上了，多嬪可不敢拿自己的肚子去賭，所以她準備先下手為強。
***
“主子。”鄧安快步走了進來，行禮後，就說道：“鐘粹宮那邊傳來消息，多嬪動了胎氣，說是祥貴人指桑罵槐的罵她，皇上一怒之下將祥貴人貶為祥常在。”
黃令曼聞言一愣，隨後想了想問道：“祥……常在，沒說什麼？”
“奴才聽說，祥常在一個勁的喊冤，但皇上還是將其降位。”鄧安說道。
黃令曼搖搖頭“本宮知道了，如冬你去準備一份慰問品，讓人送去多嬪那裡。”
多嬪和祥常在之間，錯是不能完全歸於某一方的，因為兩人都多多少少有點錯，一個巴掌拍不響。
這事到底是真有這事，還是多嬪故意陷害祥常在，誰知道了。
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祥貴人被降位後，就不可能去圓明園避暑了。
算多嬪的預產期，就在十月份，那個時候弘曆還在圓明園避暑了。
沒了祥常在在圓明園，多嬪可能就覺得自己能安全很多吧，能平安生產。
不過左右，無論兩人再怎麼對掐，無論最後是什麼結果。
都礙不到黃令曼什麼事了，所以這個消息她也就是聽聽罷了。
同樣聽到這個消息，隻是聽聽罷了的還有不少人，也包括皇後。
聽完這事後，皇後搖頭“多嬪倒是挺記仇的。”
聽皇後這話，就明白了皇後的立場，她是傾向於這事是多嬪誣陷祥常在。
雲英笑著說道：“讓多嬪打壓下祥常在也不錯。”
有了索貴人、多貴人，因為子嗣封嬪的事，等日後蘭貴人、如貴人等懷孕，豈不是也要按這個舊例封嬪，若是對方更進一步，那可就能威脅到皇後了。
“也是。”皇後點點頭，隨後看向雲英問道：“本宮之前讓你辦的時候，可交代了下去？”
雲英聞言立馬說道：“奴才已經交代下去了，隻是現在還沒供冰，尚未知道效果如何。”
“交代下去了就好。”皇後點點頭，眸光發狠“索嬪、多嬪等人生再多，也無非就是第二個容貴妃，但忻妃……絕對不能在讓她生了。”
“奴才明白。”雲英連忙應道。
皇後歎了一口氣“連生兩女，皇上都晉封了戴佳氏，若是等戴佳氏生下一個兒子來，怕不是要把戴佳氏直接封為貴妃！”
到時候一個滿洲八旗大選出身，娘家又背靠宗室王府，身下又有皇子。
比當年皇後自己做嫻貴妃時候的勢頭還要大。
自然比容貴妃母子，對皇後的威脅更大。
皇後怎麼可能會眼睜睜看著那樣的局麵發生。
所以皇後下令，依照之前對如貴人和祥常在兩人的招數，準備讓人在忻妃夏天乘涼用的冰裡麵做手腳，讓忻妃再也生不出孩子來。
直接釜底抽薪。
隻有兩個女兒的忻妃，才撼動不了皇後的地位。
“對了，舒妃那邊有消息嗎？”皇後問道。
之前舒妃的異樣，皇後也看在眼裡，之後就讓人去查了。
雲英搖頭“沒有什麼異樣。”頓了頓，雲英說道：“不過奴才有個猜測。”
“你說說看。”皇後說道。
“奴才覺得，舒妃娘娘怕是為了十阿哥。如今十阿哥去了上書房讀書，舒妃娘娘也沒什麼大事要做了，有了空閒事情做彆的事。主子，這幾年隨著幾位阿哥娶妻，尤其是四阿哥和六阿哥後院可是接連有喜，任憑誰都得說一句四福晉和六福晉不錯。
四阿哥和六阿哥能娶到這樣好的兒媳婦，除了兩人自己沒被皇上厭惡外，也和貴妃娘娘得寵有關。十阿哥的生母李貴人不得寵，要是養母舒妃娘娘也像之前那樣沉寂下去，等十阿哥年紀到的時候，還不知道皇上會給十阿哥指個什麼樣的嫡福晉了。”
頓了頓，雲英又小聲說道：“您想想，當年三阿哥的事，但之後皇上還不是給四公主和七阿哥都指了富察家，奴才不信四公主和七阿哥真能一點間隙都沒有。”
皇後想了想點頭“你說得對，舒妃也的確要為十阿哥之後的事情做考慮。”
若是生母養母都不得寵，在後宮裡是小透明，那到時候等十阿哥指婚的時候，皇上肯定是利益優先。
“對了，說道指婚，今年是大選之年，宮外可有消息遞進來，訥蘇肯的女兒今年也到大選的年紀了吧。”皇後說道。
雲英聞言回答道：“主子，宮外暫時還沒有消息遞進來。需不需要奴才傳話回去？”
“算了，若是有需要，他們自己會遞話進來的。”皇後拒絕道：“若是遞了話進來，你要第一時間告訴本宮。”
訥蘇肯是她的親侄子，訥蘇肯的女兒就是皇後的親侄孫女。
侄孫女參加選秀，皇後肯定會照拂一下的。
但對方沒有主動說這是，也有可能是她記錯了，她也沒必要為了這麼一件小事，傳話出去。
“嗻。”雲英應道。
第307章 蒙古嬪妃
弘曆像是知道多嬪的心思似的，罰了祥常在後，就領著眾人去了圓明園。
為了安撫多嬪，弘曆還讓多嬪提前搬進了碧桐書院，一個人居住。皇後也跟著弘曆走，免了多嬪早上的請安。
多嬪這下子是滿意得不能在滿意了，覺得這一胎自己肯定能生下來。
然而再一次降位，祥常在可是將多嬪恨之入骨了，發誓一定要弄掉多嬪裡的孩子，不能讓多嬪起勢。
搬到圓明園後，沒多久，園子裡就進來了兩位格格，正是那兩位已經平安度過種痘期的蒙古格格。
這天，眾嬪妃照例早上去皇後殿給皇後請安。
說了一會兒話後，皇後就叫散，但今天卻多加了一句話“貴妃妹妹留步，本宮還有話要和貴妃妹妹單獨說。”
黃令曼一愣，但還是從善如流的重新坐了下來。
其他人見狀，雖然不敢開口詢問，但眼神各異，都在心裡猜測皇後要和容貴妃單獨說什麼話。
等其他人都走後，黃令曼先開口問道：“不知主子娘娘，單獨留下妾來，是有什麼要緊的事，要單獨和妾說？”
“之前宮裡的風聲，貴妃妹妹應該知道吧。”皇後答非所問的說道。
黃令曼聞言看向皇後說道：“妾愚鈍，還請主子娘娘明示。”
皇宮裡的流言蜚語可不少，鬼才知道皇後說的是什麼。
皇後也沒和黃令曼繞什麼圈子，直接說道：“就是那兩位從北方來的蒙古格格。”
這事啊！
黃令曼的確聽說過，她上輩子還見過這兩人。
皇後見黃令曼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知道黃令曼肯定知道這事，所以又說道：“兩位格格都已經平安出痘，身子痊愈了。皇上的意思，不日這兩位格格就要入宮。”
黃令曼聞言還是有些摸不著頭腦，這和她又有什麼關係了？
不過想了想上輩子的事，黃令曼想到了某件事。
然後就聽見皇後繼續說道：“不過這兩位格格從小不是在京城長大，也不熟悉咱們這裡的規矩，若是鬨出什麼笑話來，彼此臉麵都不好看，所以皇上和本宮商議後，想讓兩人先學學規矩。”
“皇上、主子娘娘英明，是得讓兩人好好學習規矩，要是再來一個多嬪，這後宮可就太熱鬨了。”黃令曼附和道。
皇後看向黃令曼說道：“兩人雖然都是蒙古出身，可到底有身份差距，皇上的意思是那位準噶爾拜爾噶斯格格就在本宮身邊學規矩，另外一位和碩特博爾濟吉特格格在妹妹身邊學規矩，妹妹意下如何？”
這能怎麼意下呀！
黃令曼在心裡翻了一個白眼。
她知道，皇後這根本就不是和她商量這事，而是直接來告訴她這事。
不過想到上輩子純妃、令妃魏氏都乾過這樣的事情，不是皇後刻意針對自己，所以黃令曼沒十分抗拒。
黃令曼直接起身應道：“得皇上和主子娘娘看重，妾不甚欣喜，自當用心好好教導和碩特博爾濟吉特格格宮中規矩。”
皇後聞言點頭，然後笑著說道：“也不用妹妹太過勞累，內務府會派專門的禮儀嬤嬤過去，妹妹隻要時不時關係一下和碩特博爾濟吉特格格就行。”
“嗻，妾遵旨。”黃令曼應道。
隨後皇後就讓人將和碩特博爾濟吉特格格請了出來。
和碩特博爾濟吉特格格是一個典型的蒙古女人，兩頰很是飽滿，據說身上還流著黃金家族的血脈，長相在蒙古女人裡麵算是很漂亮的，也會滿語。
畢竟是部落精心挑選出來的，長相漂亮，會滿語，這基本上是基礎條件。
皇後指著黃令曼說道：“這位是容貴妃，之後就有她負責教導妹妹宮裡的規矩。”
和碩特博爾濟吉特格格見狀，對黃令曼行了一禮“見過貴妃娘娘。”
“格格萬福。”黃令曼起身應道，回了半禮。
隨後皇後就讓黃令曼領著和碩特博爾濟吉特格格回了天地一家春。
雖然現在和碩特博爾濟吉特格格的身份隻是官女子，記在黃令曼名下，但無論是弘曆還是皇後、黃令曼都不可能拿官女子去看待她。
皇後直接讓內務府將天地一家春正殿旁邊的三間配殿收拾了出來，讓和碩特博爾濟吉特格格住進去，還讓內務府送了一個宮女和兩個太監伺候她。
之所以是一個宮女，主要是和碩特博爾濟吉特格格入京，身邊一直帶著兩個丫鬟，之後這兩個丫鬟會做和碩特博爾濟吉特格格身邊的宮女，所以宮女就沒送去那麼多人。
黃令曼將和碩特博爾濟吉特格格領到天地一家春後，就先讓她入住配殿，熟悉一下環境，明日在開始學規矩。
主要是，黃令曼也不知道對方要學什麼規矩，弘曆和皇後把這事交給了她，她還得先學習一下。彆倒時候和碩特博爾濟吉特格格學完規矩後，還是到處犯錯，那倒時候黃令曼肯定也會跟著被罰的。
黃令曼派人去內務府，讓他們把準備派來教導和碩特博爾濟吉特格格的禮儀嬤嬤叫來。
仔細的詢問了禮儀嬤嬤準備教導的東西後，黃令曼點點頭，都是正常的東西，這才賞賜了對方，讓對方明日再來，明日再開始教導和碩特博爾濟吉特格格。
黃令曼這番大張旗鼓行事，同住在天地一家春的嬪妃們，自然都知道了這事。
來圓明園避暑的嬪妃，都是得寵，或者是曾經得過寵現在老了但位分高，因此在知道這事後，心裡都有些發酸。
忻妃和如貴人更是加快了爭寵的步伐，希望在兩位蒙古格格正式入後宮之前，能懷上一胎。
可惜，等兩位麼蒙古格格入了後宮，兩人也沒爆出喜訊來。
殊不知，皇後一直都在暗中盯著兩人了，兩人也是爭寵，皇後對兩人的惡意越大。
六月中，趕在去承德避暑山莊之前，弘曆給了兩人明確位分。
不然等弘曆領著皇後、黃令曼等人去了承德避暑山莊，這兩人又不能一起跟著去，到時候兩人在園子裡的地位就太尷尬了。
皇後教導的準噶爾拜爾噶斯氏被封為伊貴人，黃令曼教導的和碩特博爾濟吉特氏被封為郭常在。
冊封後，弘曆就把兩人睡了。
在這方麵弘曆挺自覺的，一般情況下明麵上不會給後妃難堪。
所以弘曆不但把兩人睡了，還表現出一副寵愛的模樣，不但給了賞賜，還下令讓蘇州織造為兩人進繡緞地袍褂料兩套，還指定了繡法。
滿蒙一家親。
誰能說，弘曆對蒙古不親近呢！
隻要不是舒妃、忻妃這等滿洲八旗嬪妃有孕，黃令曼已經不在乎這些得不得寵的事情了，更何況她如今一心盯著四福晉的肚子了。
四福晉的預產期在六月底，也就在這幾天了。
六月二十七日，這一天。
黃令曼照常醒來，沒想到剛剛起床就接到了四福晉已經在淩晨發動了的消息，到現在還沒生下來。
一聽這個消息，黃令曼立馬派如雪過去，看看情況。
心裡雖然有些著急，但早上還得去皇後那裡請安，她不能過去。再說了，黃令曼的人設也不能讓她急急忙忙的趕過去。
隻能心不在焉的仍有宮女幫她梳頭打扮，然後繼續心不在焉的用膳，等著消息。
沒等來四福晉那邊的消息，倒是天地一家春的嬪妃已經到齊了。
黃令曼見狀歎了一口氣，拍了自己臉頰一下，又讓如梅將薄荷膏給自己聞了聞，總算是讓自己看上去精神了幾分，這才走了出去，領著眾嬪妃朝著皇後殿走去。
不過黃令曼雖然努力讓自己集中精神，但心裡到底想著四福晉的事，顯得有幾分憂心忡忡，被不少眼尖的人看了出來。
還沒等這些人多想，皇後就說了四福晉正在生產的事情，眾人這才恍然大悟。
四福晉生產和大部分人無關，但和某幾個人有關，比如七福晉……
皇後見狀，加之沒什麼事，便很快就叫散了。
若是有什麼私底下的小動作，也彆在她這裡使，其他的就要看個人的命了。
這雖然是四福晉的第三胎，但生的還是有些久，黃令曼從早上一直等到下午，才等來了消息。
“主子。”鄧安腳步匆匆的走了進來，直接跪在黃令曼麵前說道：“四福晉生下來一位小阿哥，母子均安。”
“好！”黃令曼雙眼一亮的說道：“母子均安就好。”
她倒是不在乎四福晉這一胎生男生女，她在乎的是四福晉平安。
“四福晉和小阿哥真的都平安？”黃令曼確認道。
“平安，黃太醫和林太醫兩人都這麼說的。”鄧安應道。
黃令曼聞言這才鬆了一口氣，隨後笑著說道：“這可真是太好了，賞，都有賞。”
不但黃令曼身邊的奴才有賞，四福晉身邊的奴才也有賞。
而四福晉和小阿哥，黃令曼更是送去了一筆豐厚的賞賜。
四福晉又得了一子，因為前麵四福晉已經有了嫡長子了，所以這個孩子生下來的影響力不大，隻是鞏固了四福晉的地位而已。
弘曆、皇太後和皇後都不吝嗇賞賜。
第308章 臉都黑了
四福晉再次生子，對後妃和朝堂的影響力不大，但對於妯娌的影響力就太大了。
嗯，說的就是七福晉。
三福晉和五福晉作為兩個蒙古人，在努力後依然不得丈夫的喜歡後，就直接擺爛了，反正對方也不可能休了她們兩。
六福晉之前已經生下了嫡長子，比四福晉還早了，所以心裡不慌，再說她肚子可又懷上了。
唯獨七福晉心裡壓力有些大，再加上半個月後，就是太醫診斷的預產期，臨近生產的這段時間，七福晉頗為有些患失患得，連她額捏進園子陪伴她，也沒辦法完全安撫七福晉。
七福晉的預產期在七月中旬，因此弘曆並沒有等她生產後，再去承德避暑山莊，而是準備在永璠次子的洗三禮後，就帶著眾人離開了。
好在弘曆臉麵上的事情做的一向不錯，所以並沒有帶走七阿哥永瑢，但為了給七阿哥夫婦臉麵上好看一些，弘曆把純妃和三阿哥夫婦帶上了。
黃令曼聽到這個消息，一愣。
隨後一歎。
有些事情呀，真的是天注定的。
純妃之前好幾年都沒有伴駕了，偏偏就是在乾隆二十四年這一年，弘曆又突然想起了她來。
時也命也！
上輩子純妃就是在這一年跟隨弘曆去承德避暑山莊的時候，生了病，引出來了肺疾，然後纏綿病榻大半年後病逝。
有些事情真的命中注定。
不過，如此一來，卻是天助黃令曼。
在永璠次子洗三禮後，黃令曼將一封信交給了額捏管佳氏。
管佳氏也沒有問什麼，直接收了起來，出宮回家後，就將信交到了黃戴敏的手上。
黃戴敏看了信後，思索了片刻，很快就下定決心，出了黃家大門……
***
出巡的這一天，晴空萬裡，白雲朵朵，天氣非常好。
一如黃令曼的心情，十分美好。
馬車緩緩向前行，想著接下來京城即將上演的大戲，黃令曼心情就更好了。
搖了搖手中的團扇，黃令曼的嘴角根本就壓不下來。
哈哈哈……
七阿哥，你可千萬彆辜負這個大好機會呀！
可千萬彆讓我失望呀！
弘曆的心情也很好，因為戰事十分順利，大清軍隊先是找到了大小和卓將兩人被殺，結束了平回之役。隨後大清軍隊又先後攻克喀什噶爾、葉爾羌，回疆叛亂也平定了。
收到這兩個好消息，弘曆如何不大喜，原本他今年是不準去木蘭的，現在卻準備要去了。
俗話說“富貴不歸故鄉，如衣錦夜行”。
大清軍隊打贏了，弘曆自然要去那些剛剛歸順的蒙古部落麵前顯擺一下，展示天威，以達到震懾對方的目的。
弘曆沒有立馬動身，而是先派人去通知了某些蒙古部落，讓他們在八月中去木蘭接駕。
之所以是八月中，主要是平亂一時爽，後麵後尾的工作有點多，這需要弘曆進行全麵統籌。
還有，回疆不是一個國家，而是一片地方，上麵有大大小小的部落。
這其中有大小和卓等人的死忠，也有牆頭草，還有大小和卓的政敵。
弘曆還需要一一分辨，並不是大小和卓的政敵就會效忠大清，他需要找出能被大清拉攏利用的人，讓這些人上位管著回疆這片地方。
等忙完這些，弘曆覺得至少也要八月中去了，而且這還是初步完成。
因為人心是善變的，弘曆也親身經曆過“幫助了對方，對方當上汗王後，又想要背叛大清”的破事。
後續還有看情況。
這也是弘曆決定突然去木蘭的原因之一。
邊疆的不穩定因素，可不是一個部落，而是有很多。
就在弘曆處理好這些事情，準備去木蘭的時候，京城突然傳來了一份急報，看完後，弘曆臉都黑了。
七福晉在七月初十那一天生下了一個小阿哥，母子均安。
這事自然是喜事。
當時弘曆還挺高興的。
多子多福。
多孫也多福嘛！
沒想到的是，七阿哥永瑢以此為借口，說是要替七福晉去寺廟裡還願。
聽上去沒什麼毛病。
但問題是七阿哥永瑢以此為由離開了圓明園。
圓明園沒有皇宮戒備那麼森嚴，規矩也鬆散許多，竟然就讓七阿哥永瑢溜出去了。
本來如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弘曆知道這事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在，最多也就是在心裡給七阿哥永瑢記上一筆。
可誰承想，偏偏就出事了。
七阿哥永瑢去的那座寺廟，正好皇後的侄兒媳婦，也就是訥蘇肯的太太領著女兒也去了，因為女兒今年要參加大選，所以訥蘇肯太太就帶她來拜個佛。
期間發生了什麼事，外人不得而知。
反正最後就是訥蘇肯女兒乘坐的馬車，馬受驚了。
然後被七阿哥永瑢來了一個英雄救美，她被七阿哥永瑢在眾目睽睽之下，抱了一個滿懷。
雖然弘曆一直強調“滿人為先”，可事實上漢化的進程是擋都擋不住的。
男女大防也流行了起來。
這下子女兒被陌生男子抱了，訥蘇肯太太驚了，她女兒還沒選秀了，不過因為姑姑是皇後，所以訥蘇肯太太起先並沒有慌張。而是先去問了對方的家世。
如果兩家家世門當戶對，對方也不是什麼爛人，倒是可以直接做親。
至於大選之事，私底下去求求皇後讓女兒落選就行了，皇上這點臉麵還是要給皇後的。
但等得知對方竟然是已經娶了妻的七阿哥永瑢後，訥蘇肯太太頓時慌了，謝過七阿哥永瑢後，就連忙帶著女兒回家，回去就把這事告訴了訥蘇肯。
訥蘇肯可不是傻子，一下子就覺得這很有可能是七阿哥故意的，目的就是徹底扒上皇後，讓皇後在背後支持他奪嫡。
四阿哥六阿哥看上去有優勢又如何？
沒當年已廢太子胤礽大吧！
即便是如此，胤礽也被廢了。
事在人為，七阿哥迎娶了家世強勁的富察家格格，又有了嫡長子，憑什麼不能一爭。
如果這事不是涉及到七阿哥永瑢，訥蘇肯備上厚禮送過去，封了兩邊下人的嘴，也就沒事了。
可偏偏是七阿哥永瑢！
訥蘇肯很擔心，如果七阿哥永瑢是故意的，這事肯定會被七阿哥永瑢鬨的私底下大家都知道這事。
而流言，傳著傳著，就會變了味。
指不一定傳到後麵，就變成了七阿哥永瑢和自己女兒情比金堅，已經相互許諾相伴一生了。
訥蘇肯拿不準這事，連忙寫信寫奏折給弘曆和皇後。
在弘曆看見訥蘇肯奏折的時候，皇後也看到了訥蘇肯的來信。
皇後同樣是臉一黑。
她之前可是已經打定主意不去攪合皇子爭奪皇位的事情，除非……對方給得好處太多。
可七阿哥永瑢這算什麼？
他可是已經娶妻生子了！
難不成，七阿哥永瑢覺得一個未來的貴妃之位，就能讓她拚命幫他不成？
那自己這個皇後也太廉價了些。
而且就算七阿哥永瑢未來真繼位了，自己侄孫女做貴妃，那不是恩典，而是新一輪的家族資源投放。
七阿哥永瑢的動作讓皇後很不喜。
可……
訥蘇肯就這麼一個嫡女，從信裡字間，皇後看出來了對方的不舍和求情。
“唉！”皇後歎了一口氣。
對於七阿哥永瑢的小心思，皇後其實是知道的，也一直沒有阻止，沒想到現在卻坑了自己。
因為說不一定皇上那裡，就會覺得是自己和七阿哥永瑢串通好的。
天地良心，她真的沒這樣的意思。
就算她有這個意思，皇後自覺身體健康，她又不傻，等日後新帝登基後，再讓娘家人進新帝後宮，不比這強？
揉了揉額頭，皇後在想這事該怎麼辦。
要是當事人不是她侄孫女，倒是好解決，讓皇上收進後宮就是了。
可偏偏當事人就是她侄孫女，在皇後活著的情況下，她侄孫女是不可能進皇上後宮的。
但如果真依照七阿哥永瑢的心思，把她侄孫女指給了他，皇後擔心後患無窮呀！因為她不可能真配合七阿哥永瑢參加奪嫡。
不然，到時候恐怕自己會先一步被廢。
當然要說辦法還是有的。
有些老牌宗室王爺，就不怕七阿哥永瑢。
把侄孫女指給對方，七阿哥永瑢拿對方沒辦法。
可問題是……今年也絕了，宗室出身好的阿哥沒有一個年紀到指婚的年紀。
比如履親王的長孫，今年十二歲，不到指婚年紀。
其他人，都已經成親。
她侄孫女總不可能真去做側福晉吧！
頭疼。
不過皇後到底是真才女，不是假的，想了一會兒，皇後就想到了一個解決辦法，隻是——會苦了她那侄孫女。
什麼辦法？
指給蒙古王爺！
滿蒙聯姻，可不單單是宗室和蒙古王爺們在聯姻，滿洲大臣的女兒有一些也會嫁到蒙古去，這其中絕大多數都是指婚，隻有小部分是相互喜歡。
比如孝昭仁皇後的長姐，就嫁給了漠南蒙古巴林部郡王劄什。
還有仁皇帝的親信包衣八旗曹寅的次女，就被嫁給了烏珠穆沁右翼旗親王蘇達尼之弟台吉袞布紮布做繼妻。
有前麵曹寅次女的例子在，皇後如今是大清皇後，她侄孫女嫁給蒙古王爺做嫡妻，也不算很離譜的事。
第309章 純妃吐血
想清楚事情的前因後果之後，皇後沒有等弘曆親自來找她詢問這事。
因為這事，說起來……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
因為事實就擺在那裡。
無論到底是因為什麼原因，事情已經發生了。
皇後必須要向弘曆表明自己的態度。
表明態度是皇後的事，信不信是弘曆的事。
但皇後肯定要把事情做在前麵，不能等著弘曆來找她。
於是皇後想清楚後，就拿著訥蘇肯寫給她的信，去求見了弘曆。
弘曆正為這事惱怒了，不過聽見皇後求見，弘曆還是讓她進來。
雖然看上去也有可能是皇後和永瑢合謀，畢竟永瑢的確是皇後的養子，對於皇後來說對永瑢感情上和其他皇子不一樣。
除此之外，出於個人利益，弘曆是十分不願意看見皇後攪合進皇子的事情裡麵。
不過弘曆也知道，即便是他是皇帝，有些事情，也並不會以他的想法進行。
但到底皇後是皇後，弘曆還是願意給她一個申辯的機會。
皇後進來後，先向弘曆行了禮“妾給皇上請安，皇上萬福金安。”
“皇後不必多禮。”弘曆臉上沒有絲毫不悅的神色，直接讓皇後起身。
皇後起身後，不等弘曆詢問，就將她來求見弘曆所為何事，直接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弘曆。
“還請皇上明鑒，妾的侄孫女隻是中人之姿，妾無意讓她進皇宮。”皇後微微低頭說道。
弘曆聽了皇後的話之後，並沒有完全相信，但也沒有不信。
因為這事有可能是七阿哥永瑢自己一頭熱，也有可能是皇後和永瑢合謀，現在皇後來說這樣的話，不過是對他的一個試探而已。
很多事情，就是換一個思路去想，結果就會完全發生變化。
“皇後對小輩也太過苛刻了，朕卻覺得你侄孫女很是不錯。”弘曆笑著說道。
皇後聞言一驚，以為弘曆並沒有相信她的話，忍不住抬頭看了過去“皇上！”
弘曆製止了皇後未說出口的話，隻是笑著說道：“皇後的侄孫女，不也是朕的侄孫女，皇後放心，此事朕心裡有數，不會讓你侄孫女沒個好下場的。”
皇後聞言微動。
皇上一直在說“侄孫女”，還說皇後的侄孫女就是他的侄孫女。
可要知道七阿哥永瑢，是皇上的兒子。
兩人可是差了輩分。
輩分這事，在皇家就是可有可無的東西，皇上計較的時候，那就有，皇上不計較的時候，就沒有。
一如履親王嫡福晉，還是孝賢皇後的堂姐了，但履親王允裪可是弘曆的叔叔。
聽皇上這意思，在這事上，皇上是準備計較這“輩分”了。
當下皇後心稍安。
因為這也意味著皇上不會將自己的侄孫女指給七阿哥永瑢。
皇上又說不會讓自己的侄孫女沒了好下場，想來皇上八成是要將其指給宗室。
如果是指給宗室，哪怕對方家世差一點，可好歹是嫡妻不是。
“妾謝皇上恩典。”皇後立馬謝恩道。
“你我夫妻一體，不必如此多禮。”弘曆笑著說道。
這話皇後可不敢信，但嘴上卻說道：“是妾的不是。”頓了頓，皇後又笑著說道：“妾準備了皇上最愛的老鴨湯，不知皇上可願意賞光。”
弘曆聞言笑道：“朕傍晚就去皇後那裡。”
“是，妾恭候皇上大駕。”皇後笑著應下了。
等皇後離開後，弘曆和皇後臉上的笑容都消失了。
這事雖然皇後處理得當，但還是在弘曆心裡留下了一個痕跡，不深，但也不淺，指不一定弘曆什麼時候就會想起來。
而皇後那邊，雖然暫時鬆了一口氣，但弘曆的指婚聖旨一日不下，她心裡的大石頭就一日不能落地。
該死的永瑢，硬是要拖自己下水。
而且……
最關鍵的是，永瑢並沒有先和皇後商量這事。
這讓皇後原本心裡對永瑢還有一點母子親情，現在消失得一乾二淨。
果然，有些人是養不熟的。
他們隻會理所當然的認為彆人對他們的好，是理所當然，一旦彆人對他們收回了好，或者是沒有對他們比以前更加好，他們反而會覺得自己收到了欺負，彆人有罪，而且還是罪大惡極，恨不得彆人去死。
皇後是個才女，讀書多，自然知道這類事情，雖然以皇後的三觀不能理解那些人的想法，但皇後也知道世界上就是有這一類奇葩存在。
遇見這種人，能躲多遠就要躲多遠，千萬不能被他們黏上。
此時此刻皇後心裡就隱約覺得永瑢是白眼狼，覺得他就是這樣的人。
這麼一想，四阿哥六阿哥上位好像更不氣了，畢竟這兩個人還算是正常人，不是奇葩。
對自己雖然不親近，但該有的禮節是到位的，也沒要求自己對兩人好。
深呼吸幾口氣後，皇後走進了自己的屋子，先派人去膳房點菜，今天晚上皇上可是會來，不管怎麼樣，皇上那裡是不能怠慢的。
等吩咐完這事後，皇後腦子裡這事又浮現了出來。
咋說這事了，就是越想越氣。
而且她要是沒什麼反應的話，豈不是讓人覺得她這個皇後是尊泥菩薩，誰都能欺負？
想了想，皇後叫來雲英，吩咐了幾句。
雲英會意，隨後退下去辦了。
***
京城發生的事情，黃令曼暫時並不知道。
嗯，怎麼說不準確。
準確的說，黃令曼是知道這個計劃，但不清楚事情具體進行到什麼程度了。
她在離開皇宮前，刻意讓如雪傳出話，讓黃家不要寫信給她，就是擔心中途信會被人截胡，那倒時候就不好了。
暗號之類的，也沒用。
不要把彆人當傻子，萬一暗號被人破解了，那就更完蛋了。
想要算計皇後，尤其是現在無子的皇後，黃令曼很有耐心，她一點都不急。
而且就算那事成了，弘曆那一關可不好過，弘曆可是實權皇帝，他可不一定會成全。
不過隻要那事一出，無論皇後到底如何解釋，都會在弘曆心裡留下一個疙瘩。
而黃令曼要的就是這一個疙瘩，這樣等另外兩件事爆出後，弘曆才會在心裡相信事情是真的，才會像上輩子那樣直接先下手為強廢了皇後。
黃令曼很有耐心。
不過很快黃令曼就發現這事成了。
因為皇後對純妃很是不客氣起來，不但對其挑三揀四，還多次小題大做。
這種情況，無不表示京城裡的事成了。
***
黃令曼有耐心，皇後可沒耐心。而純妃和永瑢也不需要皇後有多忌憚對方。
沒過多久純妃就收到了皇後那邊傳出的小道消息。
說是永瑢窺覬大寶，竟然使用卑鄙無恥的手段，輕薄了皇後的侄孫女，惹得皇後大怒，東西都砸了不少。
純妃聽到這消息一驚。
小兒子永瑢有什麼小心思，純妃心裡也多多少少知道一二，尤其是皇上給永瑢指了富察氏做嫡福晉後，永瑢心裡的小心思就更多了。
但她並沒有立馬行動，擔心是有人給她下套，而是讓人私底下去調查一番。
沒想到她的調查結果沒出來，反倒是皇後先對她橫眉冷對挑三揀四起來。
純妃原本還以為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但沒過多久就收到了永瑢給她的信，上麵說了他英雄救美的事，純妃頓時明白自己得到的消息沒錯。
可看著永瑢信上那掩飾不住的歡愉的氣息，再想想皇上和皇後的態度，純妃隻覺得兩眼一黑，她這是生了兩個什麼兒子呀，個個都跑去做蠢事。
再想到三阿哥永璋當年的事，純妃氣得吐血，隨後暈倒了過去。
純妃身邊的奴才連忙派人去請太醫，好在她身邊還有得用的奴才，在外人來之前，將純妃剛剛看的信件藏了起來，隻說天氣炎熱純妃有些受不住熱，還引發了肺疾，所以才吐血暈倒了過去。
這話也就隻能騙騙那些外人，太醫一摸純妃的脈象，心裡就有數了。
純妃自從三阿哥永璋被皇上下旨廢了繼承權後，內心抑鬱，肝鬱耗血的時間一長，就導致脾肺兩虛以致咳嗽吐血、喘息氣短。
雖然之前沒有到暈倒的程度，但純妃畢竟年紀一天比一天大了，病情也一天比一天重。這會兒承受不住了，也不奇怪。
不過這是在太醫看來。
在弘曆和皇後看來，純妃這就是心虛。
知道事情敗露了，心虛故意生病。
加之弘曆已經決定不日就要啟程去木蘭了，於是他直接命三阿哥永璋帶領侍衛等人送純妃回京，而他自己則領著其他人去木蘭。
這讓三阿哥永璋臉色難看起來。
按理，純妃病倒在床，皇上應該讓她留在承德避暑山莊養病才是，沒想到皇上的做法居然是讓純妃回京。
要知道上一個抱病回京的人，可是在路途中死了，然而引發了一廢太子之事。
純妃知道事情的真相，連忙製止了三阿哥永璋可能得魯莽行為，讓三阿哥永璋不要去鬨。
三阿哥永璋不解。
最後迫不得已，純妃將永瑢的信給他看了，還說了皇上和皇後的反應。
三阿哥永璋頓時不說話了。
第310章 相互覺蠢
三阿哥永璋不是傻子，哪能看不出來弟弟永瑢的心思。
自己曾經動了那心思，現在永瑢也有那樣的心思，永璋並不覺得奇怪。
隻是……
永璋歎了一口氣，永瑢還是想的淺薄了。
當年他還沒那麼露骨了，而且還隻是自己一個人在屋子裡笑，沒想到……
當時永璋雖然沒有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可那是都已經過去十年多了，永璋又不傻，這十年來也算是回過味來了，想明白了裡麵的一些彎彎繞繞。
再則，再看看四弟六弟的處境，永璋哪裡還猜不出汗阿瑪並不想讓他們這些做兒子的掌權的想法呀。
汗阿瑪……可先是大汗，再是阿瑪。
有了之前的經曆。
這封信，永璋都懷疑是不是汗阿瑪已先經看過了，然後再讓人轉交給額捏的。
不然汗阿瑪也不會直接判了額捏“死刑”！
事實上，永璋猜對了，這封信的確中途被弘曆的人截了下來，看過後，弘曆確定這事不是意外。
畢竟現在他們是在承德避暑山莊，而不是在京城，來這裡的路就那個方向才有，要劫截信很容易。
至少對於弘曆來說很容易。
永璋心裡雖然有千言萬語，但看著純妃臉色蒼白的模樣，說不出來，擔心會讓純妃更擔憂，病情會因此惡化。
想了想，永璋便沒有開口，準備回到京城後，他找永瑢好好談談。
這邊弘曆領著眾人前往木蘭，那邊永璋奉著純妃一路緩行朝著京城走去。
走得很慢，20天左右的路程，永璋奉著純妃硬是走了一個月。
不過有弘曆之前的旨意在，倒也沒什麼。
永璋將純妃送回圓明園，永瑢和已經出月子的七福晉連忙過來請安。
原本之前永瑢還有些得意自己的動作，覺得以此就能綁定皇後，但等純妃生病被皇上下旨讓三阿哥護送回京的消息傳回京後，永瑢就知道自己好像做錯了。
聽到額捏進了園子，永瑢連忙領著嫡福晉過來打聽消息。
“兒子/兒媳給額捏請安，額捏萬福金安。”永瑢說道。
“不必多禮，快起來。”純妃一臉疲憊的說道。
她雖然是能躺在馬車上，可這大熱天的又一路舟車勞頓，純妃還是病號，哪怕就是走得再慢，天氣大範圍的高溫擺在那裡了。
純妃著實有些不舒服。
永瑢好歹還有些眼神，見狀忙問道：“額捏，您沒事吧。”
“額捏沒事，隻是一路舟車勞頓有些不舒服，歇歇就好了。”純妃說道。
到底是自己的兒子，純妃不願意讓永瑢知道自己因為他吐血，不想讓永瑢因此自責。
永瑢也跟隨弘曆去過塞外，也知道一路舟車勞頓的確很讓人疲憊，因此倒也沒懷疑純妃什麼，隻是又關心了幾句。
隨後永瑢就將七福晉打發去陪三福晉說話。
三福晉和七福晉都不傻，知道他們母子三人有悄悄話說，便從善如流的去了旁邊的房間。
等屋子裡隻有母子三人後，永瑢才迫不及待的問道：“額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還生著病了，汗阿瑪怎麼讓三哥護送你回京？”
純妃聞言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永瑢。
她心裡一直對永瑢抱有愧疚感。
認為都是自己出身不好，才導致永瑢被人抱走。之後又被自己和三阿哥永璋連累，所以一向對永瑢有些溺愛。
不說永瑢要天上的星星，純妃也會立馬爬上天去摘星星給他，但也稱得上隻要純妃能給的，都會給永瑢。
所以純妃一時之間真不知道怎麼回答永瑢，她不希望永瑢為此自責。
但一旁的永璋就沒有這樣的心思了，見狀皺眉說道：“額捏才剛剛回來，要好好休息，七弟你要是有疑問，跟我去我那裡，我和你說。”
永璠看了一眼純妃，見她嘴唇沒動，知道純妃不會開口，這才看向永璋說道：“好，那弟弟就叨擾三哥了。”
這事他總得要弄清楚才行，也隻能去永璋那裡。
當年永璋事發的時候，永瑢還小，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永瑢也不知道詳情。
畢竟這種丟臉的事，永璋和純妃都不會對彆人說。
也因此，在廣大的流言蜚語裡，三阿哥永璋是因為在孝賢皇後死後對她不敬，才被皇上廢掉了繼承權。
光聽字麵上的意思，肯定會有很多“聰明人”覺得永璋傻，而是還是個大傻子，連演戲和做做樣子都不會，他不是傻子是什麼？
然而實際上，這事還真不是那麼一回事。
誰能想到弘曆會派人暗中監視自己兒子的一舉一動了。
永璋當年，其實並不傻，他可是在屋子裡忍不住笑的，他隻是不夠那麼老練，考慮得那麼周全而已。
可當時永璋也不過十四歲，又沒有經曆過什麼特彆的大事，不夠老練不算傻子。
永瑢長大後，被身邊的奶娘奴才挑起了野心，又自詡是一個聰明人，所以也有些瞧不上永璋，覺得他蠢，更甚至於還有些埋怨永璋。
覺得永璋因此遭到皇上的不喜，從而連累了他，讓皇上對他也沒那麼喜歡。
這個邏輯不能說不對，哪怕就是基於現實，也沒錯。
弘曆也的確是恨屋及烏了。
也因此永瑢長大後，對永璋有些疏遠，沒有親兄弟之間那麼親近，甚至於還比不上同父異母的兄弟。
而永璋了，因為被弘曆明旨剝奪了繼承權，的確是頹廢了不少年。
等他好不容易收拾好心情，抬頭看去的時候，永瑢已經長大了，性子已經養成了，已經不親近他了。
永璋對此既沒有不滿也沒有慶幸，反正他是不躺也隻能躺了。
其他事情隨便吧。
在內心，永璋對永瑢其實是有那麼一點點愧疚的，覺得自己連累了他。
所以永璋沒有刻意去親近永瑢，更沒有一定要永瑢親近他這個哥哥。
隻是這一次永瑢私底下的謀劃牽扯到了額捏，永璋才發現他之前錯了，不應該對永瑢不管不問，應該把事情和他好好說清楚。
一個有意，一個有心，這談話自然……不順利！
永瑢是想要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不是聽永璋指責他野心勃勃，因此連累到額捏。
雖然他心裡已經意識到可能真連累到額捏純妃身上，但嘴上永瑢是不會對永璋服軟了，不然那豈不是他也變成了和永璋一樣的蠢貨！
在永瑢心裡，永璋才是那個連累到額捏的罪魁禍首。
而且永瑢心裡一直都有一個僥幸心理，覺得這事就算汗阿瑪不喜，明麵上也隻是一個意外而已，不會把他怎麼樣。
麵對油鹽不進的永瑢，永璋也是頭疼。
僥幸。
這種事情，是能僥幸的嗎？
不能！
尤其是永瑢這蠢貨，還親自寫信給純妃，搞出白紙黑字的證據來，真是不知道“蠢”字是怎麼寫的，和大阿哥永璜當年有得一拚。
說了永瑢一會兒，永璋都發了狠話，說汗阿瑪要是會將那拉氏指給他做側福晉，他把頭擰下來給他當蹴鞠踢。即便是如此永瑢還是一副死性不改的樣子，永璋歎了一口氣，也不在勸了，讓永瑢自己回去。
永瑢自己要去死，永璋覺得自己是攔不住他了，隻求不要影響到額捏和四妹。
不過四妹已經指婚，情況再爛，也爛不到那裡去了。
“唉！”永璋閉上了眼。
永瑢覺得爭奪皇位，關鍵是討汗阿瑪喜歡。
這點沒錯。
可問題是，麵對皇上那樣的汗阿瑪，這一條路必須要走得堂堂正正光明正大，不能使小手段，不然反而會適得其反。
想要靠皇後曲線救國，吹枕頭風，這就是耍小手段。
永璋不覺得永瑢能有勝算。
但……就是勸不住呀！
不過永璋轉念一下，如果時間倒退十多年，倒退到孝賢皇後病逝、大阿哥永璜被汗阿瑪抓到不孝的時候，他能因為彆人一兩句勸就能忍住內心的喜悅嗎？
將心比心之下，當然自然是——不能。
不在南牆上撞一個頭破血流，鬼才會信你的，尤其是你還是一個失敗者。
永璋想了想，搖搖頭，時也命也。
罷了，反正愛新覺羅家沒有殺兒子的皇帝，大哥都那樣了，汗阿瑪也沒軟禁他。
永瑢最後是什麼命，全看他自己的選擇，他勸不了。
事實上，永璋的話，永瑢還是聽進去了一些。
隻是就像永璋像的那樣，他是一個失敗者，失敗者的話又有多少人會信了？
除非你能東山再起，再次站到頂點後，才會有人信你的話，不然彆人反而會嘲笑你。
永瑢心裡已經認定了永璋是一個蠢貨一個失敗者，自然不會信他的話。
永璋和永瑢的交流並不愉快，雖然沒有大吵大鬨，也沒有傳出什麼風聲。但純妃還是察覺到了兩個兒子之間的彆扭勁。
純妃先問了永璋，得知永瑢怎麼都聽不進去他的話後，純妃憂心忡忡。
皇上可不是什麼心軟之人，相反皇上要是下定決心後，一向都是下狠手。
一如大阿哥永璜、三阿哥永璋……還有鄂常在。
純妃為永瑢擔憂。
永瑢英雄救美的事，還不知道會怎麼樣的結果結束了。
第311章 大選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