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嗎?”弘曆陰沉著臉問道。
吳書來把頭垂得低低的說道:“確定, 為了以防有人栽贓陷害,底下的奴才還特意確定了那人的身份,是翁果圖家的家生子奴才。也查了對方情況, 確定沒有什麼異樣, 這才將消息傳進宮來。”
這樣的奴才,按照一般人的想法是很難被人收買的。
可怎麼說了,這個世界上就沒有絕對的忠誠, 忠誠不過是背叛的價碼不夠而已。
隻要給的價格大到旁人難以想象的地步, 肯定會有人心動。
弘曆聞言滿眼的失望, 對富察格格的失望。
但內心卻又有幾分欣喜。
欣喜的點在於——對高側福晉下手的人不是福晉, 而是富察格格, 他可以直接給高側福晉一個交代。
弘曆又不是傻子,高側福晉出事後, 他就在心裡想過凶手是誰,而以目前他後院的情況來看, 就隻有那麼兩三個人選。
這其中自然福晉是被懷疑的重點, 誰讓福晉管著內務了。
“富察氏心大了。”弘曆冷著臉說道。
吳書來依舊保持著垂頭的姿態, 把自己當一根木頭。
好一會兒,吳書來才聽到了弘曆的聲音“如今黃氏、蘇氏有孕在身, 頭兩所不宜見紅,免得衝撞了喜神。吳書來,讓富察格格病著,等黃氏蘇氏生下孩子後再說。”
“嗻, 奴才遵命。”吳書來應道。
“下去吧!”弘曆說道,頓了頓又說道:“讓外麵的人將調查的過程,事無巨細的寫下來,送到宮裡來。”
“嗻。”吳書來連忙行禮退下, 辦弘曆吩咐的事去了。
等書房裡隻有弘曆一個人後,整個屋子都安靜了下來。
隨後弘曆眉頭依然緊皺著,高側福晉小產的事情有了一個結果,按理說弘曆應該高興才對,可以給高側福晉一個交代。
然而……這事不單單是涉及到富察格格,還涉及到自己的長子永璜,那就不一樣了。
彆看剛剛吳書來說的話,沒什麼問題,但天生就對這些事很是敏感的弘曆,總覺得這事還是有些不對勁,似乎……有些太過順利。
雖說已經過了大半年時間,但調查的過程,其實算起來很是算很順利的。
這讓弘曆本能的有些懷疑。
懷疑底下的人調查出來的東西,是不是另外的人故意透露給他們的。
不過老實說,富察格格自從生下大阿哥永璜後,的確有些飄了,彆以為弘曆不知道,在高氏沒有被抬為側福晉之前,富察格格可是每次都想要壓其他人一頭了。
仗著是大阿哥永璜的生母,富察格格之前對下也不是得意洋洋過。
大阿哥永璜就是富察格格的依仗和底氣,有人要威脅到永璜的地位,富察格格自然不會無動於衷,眼睜睜的看著。
所以,富察格格也不是沒有可能真是謀害高側福晉的凶手。
考慮到以上所有的情況,在現在黃令辰和蘇格格接連爆出有孕的當口,弘曆不想再發生什麼意外,那就先讓富察格格病著,讓她沒有精力去搞事。
在這段時間裡,在讓底下的人去查查這事,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是富察格格動的手。
如果真是富察格格動的手……
弘曆的眸色暗沉了下來,他不會重蹈汗阿法的覆轍,讓庶長子和嫡子爭,以至於到了後期奪嫡之爭席卷整個朝堂,造成皇權不穩。
如果不是富察格格動的手,那就讓富察格格“病愈”。
如此進可攻退可守。
***
有了前麵高側福晉慘痛的例子擺在那裡。
福晉直接免了黃令曼和蘇格格的請安,哪怕到了年底大團圓的時候,也沒人兩人來正院。
當然賢惠的福晉在過年期間也沒忘記黃令曼和蘇格格,派人送來了新年的特色菜肴。
有了福晉的賢惠,以及弘曆派人在暗中護著,黃令曼和蘇格格這一胎倒是懷得極好,之後連一次安胎藥都沒有吃過。
原本還以為黃令曼和蘇格格都有孕後,自己可以多占據一些侍寢時間的金格格,卻失望了。
福晉被黃令曼激起了再懷一胎的心思,還有那側福晉也在一旁爭寵。
弘曆雖然心裡對那側福晉有些不滿,可看著那麼一個如花似玉的美人討好自己,而且好歹還是皇上親自指給自己的側福晉,該睡還是要去睡,隻是沒那麼熱衷而已。
而且翻了年後,朝堂上的事情有點多。
先是準噶爾議和之事,隨後三月因改土歸流gui州地方叛亂發生,到了五月皇上又命弘曆和弘晝一起辦理苗疆事務,這些事情都是弘曆之前沒有接觸過的,都要從頭學習,進後院的日子自然少了不少。
到了雍正十三年五月底,黃令曼和蘇格格的預產期就在這幾天。
蘇格格懷上皇嗣的時間比黃令曼早小半個月,五月一十五日淩晨,眾人還沒睡醒,蘇格格就被陣痛,痛醒了過來——她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