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外 擦肩而過(2 / 2)

薑拂衣 喬家小橋 10434 字 10個月前

跟著燕瀾一起往後撤。

忽地,前方響起一聲清脆悅耳的鹿鳴。

薑拂衣眺望前方,隻見官道上迎麵緩緩駛來一輛華美的鹿車。

十幾頭靈鹿開路,看上去頗為氣派。

城門外擁擠的百姓們,望見那些靈鹿,紛紛避至兩側。

柳藏酒也趕緊拉著薑拂衣往邊上走:“靈鹿是聞人世家的標誌。”

薑拂衣“哦”了一聲,聞人世家,雲巔國排名第一的儒修世家。

他們掌管著弱水學宮,還負責編纂整個雲巔國的修行排行,以及資源的發放,沒有修行者會想要得罪他們。

但燕瀾步伐不停,絲毫沒有靠邊的意思。

薑拂衣見狀,立刻拉著柳藏酒追上去。

鹿車與燕瀾擦肩而過時,車上坐著的男人手持一柄折扇,撩開些簾子,向窗外望去。

燕瀾步伐穩健,目不斜視,隻是唇角微微提起一抹冷笑。

匆忙一瞥,薑拂衣瞧見那男人麵如冠玉,眉目間有幾分輕佻。

同時,他另一側還坐著一人。

隔著車簾罅隙,是男是女都看不清。

薑拂衣也沒那麼重的好奇心,快步而過。

“看來那壇子裡的東西來頭不小。”柳藏酒壓低聲音道,“連聞人世家都派人來了。”

薑拂衣疑惑:“聞人氏不是儒修麼,怎麼跑來捉妖了?”

柳藏酒猜測道:“估計是過來做評判的,我正納悶,邊陲出了禍亂,哪裡用得著神都派人來,來了之後不先去吳家村,而是在城裡住著,原來是在等人呢。”

薑拂衣試圖理解:“你的意思是,那壇子成了神都學子們的一次試煉,一場考核?”

柳藏酒摸下巴:“應該是吧,會參加這種考核的,一般都是各大世家的新苗子,從未參與過排名。是騾子是馬,先看這一回。”

薑拂衣扭頭又看一眼鹿車。

柳藏酒挑了挑眉毛:“聽說聞人世家的男人,各個都是美男子,剛才那個,也不知道是哪一位。”

“不是,我感覺有人在打量我。”薑拂衣連忙撇清。

她最不喜歡文縐縐的儒修,長得多好看都沒用。

鹿車裡。

聞人楓好奇地詢問身側:“我們聞人氏和巫族素有仇怨,我才多看那巫族人一眼,漆公子看什麼?你認識他?”

半響。

“我看的不是他。”

……

夜晚,薑拂衣三人宿在附近一個村子旁的破廟裡。

臨睡前,薑拂衣又問燕瀾一次:“你真沒事?”

燕瀾像是被她問的有些不耐煩,抬起眼皮兒,給她一個“請讓我安靜一會兒”的眼神。

薑拂衣卻不得不煩著他:“要真是因為回溯那些怨力碎片造成的,停下來吧,總有一天我會自己想起來的。或者再遇到害我之人,對方見我沒死,可能還會痛下殺手,守株待兔也未嘗不是個辦法。”

“不礙事。”燕瀾知道她是出於關心,儘量維持住自己的耐性,“我皆因瞧見了聞人氏,心情不佳。”

“聞人世家?”薑拂衣不知何故,但既然是族裡的恩怨,她便不再多問了。

一個時辰後。

燕瀾等兩人睡下,走出破廟,直接繞去廟後。

腳步忽地踉蹌,身體前傾,吐了口血。

一縷煙魂從他袖中飛出,凝結成一個瘦猴子的樣子,在地上直打滾:“我餓啊,我好餓啊!”

燕瀾幽深的雙眸逐漸泛起殺意:“今日在城外,你竟想吸食身旁百姓的魂魄?”

瘦猴子打完滾,坐在地上哇哇大哭,哭聲似個五六歲的小男孩兒:“可是主人,你的魂魄我吃不了,這樣下去我要死了,你們巫族養了我幾千年,我就要死在你手上了啊。”

燕瀾緊緊抿著唇,不知為何,寄魂一直不能與他完全融合,也不能以他的魂魄之力為食。

寄魂說他的神魂堅不可摧,如同一塊兒烙鐵,咬一口險些磕掉牙。

近來它逐漸躁動,整日裡想要吸食彆人的神魂。

燕瀾壓製它,已是壓製的越來越辛苦。

瘦猴子委屈巴巴地道:“主人,再不吃一口,我是真的要餓死了。”

不必它說,燕瀾早看出來了,它從豬崽子一般圓滾滾胖嘟嘟,逐漸變成現在的枯瘦如柴,瀕臨消散。

但放任它去吸食旁人的魂魄,雖不致死,頂多病上一場,在燕瀾這裡,也是絕對不可能答應的。

瘦猴子和燕瀾拗了許多天,確定自己真的拗不過他,妥協認輸:“其實不隻是人類,我也稍微可以吃點妖獸的魂魄。”

燕瀾斂目嘲諷:“我一早問你時,為何不說?現在說太晚了。”

神都來了一眾修行者,附近的妖獸早已聞風而逃。

瘦猴子哭喪著臉:“那去附近找找小動物的魂魄,先給我墊吧墊吧。”

燕瀾無動於衷。

瘦猴子抓住他的衣擺使勁兒搖晃:“我錯了,真的知道錯了啊。”

“這便是不聽話的下場。”燕瀾終於將它收回袖中,寒聲警告,“聽仔細了,無論我巫族先祖從前待你如何,在我手中,你若敢有所忤逆,我便敢毀了你,哪怕是與你同歸於儘。”

……

燕瀾出發之前準備的糕點已經吃完了,早上睡醒之後,薑拂衣去旁邊村子裡買些吃食。

聽到一個奇怪的消息。

回來破廟,薑拂衣眯起眼睛看向柳藏酒:“是不是你乾的?”

柳藏酒才剛睡醒,爪子揉揉眼睛,忽地變回人形:“什麼?”

薑拂衣抱起手臂:“大半夜不睡覺,去把村子裡的雞圈全給掀了,咬死了幾十隻雞。”

正打坐的燕瀾手指顫了下,不自覺的微微垂首。

幸好帶了一隻狐狸。

柳藏酒詫異:“沒有啊,我昨晚上沒有離開過廟裡。”

薑拂衣的眼睛裡寫滿了不信:“現在村民們正在熱鬨的討論,究竟是哪裡來的活菩薩,咬死幾十隻雞罷了,竟然留下那麼多金子。”

柳藏酒一聽這話,立馬也抱起手臂,仰首挺胸的和薑拂衣麵對麵爭辯:“給錢?狐狸吃雞,天經地義,我怎麼可能給錢?”

咦,薑拂衣尋思著有點道理。

那這事兒可真是有點蹊蹺了,誰會大半夜跑去掀雞圈,還這樣講究?

講究?

她倏地轉頭看向燕瀾。

燕瀾故作鎮定,神色淡然,假裝對兩人的交談毫無興趣。

沒關係,他原本便是這般冷漠的性子。

薑拂衣:“……”

破案了。

怪不得整天遮遮掩掩的戴麵具,原來這世上真有人僅僅因為心虛就會臉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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