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為知道,才要避開燕瀾先將薑拂衣這個邪修痛打一頓。
稍後見了燕瀾,再道歉說不知她是萬象巫的聖女。
據他所了解的少君,定會出手報仇。
回頭上麵怪下來,聞人楓的所作所為,挑不出一點毛病。
幸好昨天人手不夠,沒有衝動。
聞人楓勾起唇角,一揚折扇,示意眾人將他們圍住:“你們兩個妖邪對他亦步亦趨,他定然更是個厲害的妖魔,我還正想問問你們,我與我那友人都看不出,他究竟是個什麼狗東西?”
薑拂衣瞥了他一眼。
柳藏酒被氣得不輕,他雖然討厭燕瀾,但好歹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一損俱損:“我看你才是狗,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也看出來和他廢話沒什麼用,這家夥就是來找茬的,“嗬,想抓我,那得拿出真本事來。”
柳藏酒甩動燃起紅光的鞭子,卻反身抽向後方。
意圖打開一個缺口,帶著薑拂衣往後撤。
而對方也早有布局,他們幾人的目的隻是柳藏酒,順勢將他纏住。
薑拂衣反而被擠出了戰圈。
她也不跑,看向聞人楓:“看來我的待遇不錯,要勞煩聞人公子親自動手。”
“冒犯了。”聞人楓依然是彬彬有禮的模樣,旋即手中折扇朝薑拂衣的咽喉攻去。
薑拂衣先感覺到耳鳴和目眩,這是神魂遭受攻擊的先兆。
昨天從城外過來破廟,柳藏酒和她聊了幾句聞人氏的功法。
他們最擅長攻擊敵人的神魂精神力。
聞人氏的鎮族之寶,便是一柄戒尺,傳聞有言靈之能。
被戒尺打中時,聞人氏說出的要求,對方必定回應。
當然,那柄戒尺不是誰都可以用,也不是誰使用都有同樣的效果。
戒尺如今一定是在家主手中,不會交給聞人楓帶出門的。
但聞人楓手中的折扇,應與戒尺是同屬性的。
薑拂衣寄出自己的音靈花,血祭一氣嗬成,迅速釋放出花香。
巧了不是,她這朵花前陣子在六爻山翻出許多怨力碎片,沾染了大量怨力。
雖極微弱,勝在積少成多。
而怨力的形成,按照燕瀾的解釋,原本就是怨氣附著於神魂之力。
他想攻擊神魂,那就給他神魂。
薑拂衣掐訣,指向麵前的陰靈花:“放!”
一道道黑氣從紫色的花朵裡釋放出來,洶湧澎湃的湧向聞人楓。
聞人楓瞳孔一縮,即刻展開折扇,扇柄在手中轉了一圈,扇出一股強大的風旋。
薑拂衣掐緊了手訣,咬牙繼續釋放。
攻擊神魂精神力的術法,本身也需要施展者擁有強大的精神力。
而這些神魂力量之中夾雜了怨氣,他攻擊時,必定痛苦。
聞人楓確實承受不住,他能控得住大量神魂,卻無法抵擋怨氣。
害怕遭受反噬,他不得已收回折扇,連連後退,想再施其他招數。
但是薑拂衣不可能給他機會,收了音靈花,利索的拔出懸掛於腰間的心劍,衝破黑霧和風團的糾纏,以劍刃抵住聞人楓的咽喉。
聞人楓渾身緊繃,難以置信看向薑拂衣。
那些怨力是他大意了,並不足以驚訝。
但她最後這是什麼身法?
並非劍術吧?
給聞人楓的感覺,宛如陷入深海之後,順水勢衝撞來的強大海妖。
“你說你,何必呢。”薑拂衣一點兒也不懂得劍術,但聞人楓一動也不敢動,“你不就是想知道破廟裡那人是誰?”
聞人楓訕訕道:“誤會,姑娘,這都是誤會……”
“我告訴你不就得了?”薑拂衣刻意壓低聲音,神神秘秘地笑道,“其實啊,他是你爹。”
聞人楓的下顎線越繃越緊,眼底逐漸浮出怒意。
此時,一個聲音倏地響起:“姑娘贏便贏了,何故出言辱人?我輩劍修可殺人,不可辱人的道理,授你劍道的師父難道不曾教過你?”
一時之間,聲音像是從四麵八方傳來的。
緊接著,一道劍氣凜著駭人的威壓,自右前方襲來。薑拂衣心神一凜,正想迎敵的招數,隻見燕瀾自後方瞬閃而至。
燕瀾先落在薑拂衣麵前,又頂著劍氣疾步前行十數步,旋即雙手結印,在前方鑄下一層光盾。
須臾,劍尖抵住光盾,爆發出耀目的強光。
砰!
盾碎那一刹,劍光同樣消失。
破碎之力衝撞下,兩人各自向後退了好幾步。
燕瀾忍住微微向上翻湧的血氣:“你是天闕府的弟子?”
對方執劍之手亦是難止顫抖,遂將長劍背於身後:“天闕府,漆隨夢。”